悍匪是怎樣煉成的 作品相關 特警是怎樣煉成的[轉載]
    中國也有自己的CT——成都反恐特警隊狙神專訪

    一個人花9年可以做什麼?他的9年只做了一件事:熟悉一桿槍、經歷三種人,仇人、歹人、戀人。他因此得到名字後的16字註解——溫驊:擅長各種步槍射擊,曾兩次榮立三等功。昨(29)日,堪稱成都「飛虎隊」的市公安局刑偵局特警大隊首次向媒體敞開大門,成都警方第一狙擊手與他的槍,成為關注焦點。

    圖中站最前背著狙擊槍的就是溫驊

    成都特警隊主力全家福

    對於溫驊來說,榮譽不重要,因為他熱愛特警生活。特警大隊一些年輕狙擊手提起溫驊都豎起大拇指:「他是我們隊上最棒的!」

    性格內向的溫驊如今還是單身一人。在他的辦公桌裡,記者看見很多國外狙擊手的資料。他把報紙上關於綁架案的新聞都仔細收藏起來,專心研究。他還經常勾勒一槍擊斃綁匪的場景:有時,是一次遠距離的射擊,一槍打斷了綁匪拿槍的手指;有時,假扮一名醫生,出奇不意地拔出手槍速射,當場將綁匪擊斃,成功解救了人質。

    溫驊還有一個無人知曉的習慣:每次執行任務時,狙擊槍中的第一發子彈絕不會射擊,滑膛取下放在懷中。他這樣解釋:或許是一種信念,心裡暗示給自己帶來好運。

    特警長期訓練導致視力下降,而作為一名狙擊手,其雙眼要如同千里眼。溫驊和其他特警長期服用維生素A,避免視力下降。這麼多年了,溫驊的視力仍保持在5.3.長期對狙擊手心理素質的訓練、特戰理論加模擬實戰的訓練,使他們熟練掌握了處置各種突發事件的戰法,增強了應對各種極端情況的能力。每一位狙擊手不僅是出色的戰鬥員,具有極強的單兵作戰能力,需要的時候,他們還能成為處置突發事件的指揮員。狙擊手一般獨立生活比較強,遇事都是自己做主,從不依靠他人。

    狙擊手並非黑道上的「殺手」,溫驊說。突然,記者發現溫驊說話語氣低了,眼圈濕潤了。溫驊歎氣,「槍手內心的苦沒有幾個人明白」。

    1995年,成都市公安局第一次面向全國招收特警,他們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佼佼者。

    特警大隊副大隊長寧峰告訴記者,一旦在全市10區10縣(市)範圍內發生劫持人質、爆炸、惡性案件,警方將派出最後一道防線——特警。今年4月17日發生在崇州境內的一起非法持槍案,特警大隊接報後以120公里的時速半小時即趕到案發現場,圍捕堵截,最終將嫌疑人擊斃在菜花地。

    仇人

    近詩文者附風雅,近槍棍者該得到什麼?「一個字,忍!」溫驊能忍,頭髮鋼立,嘴角下吊,忍到臉上看不見表情。

    9年前,他就開始忍受一個人,隊長,一個彷彿生來就要與他為敵的人。

    他是攻擊性的人,那時21歲。打的靶環數不高,但靶點集中,如果前面是人,就應當叫命中,一槍斃命的命,這符合特警中對一名狙擊手的要求。

    一把用來攻擊人的槍,握在攻擊型的人手上。「半自動,精度高。」他的微笑剛綻放在牧馬山特警訓練營,就被隊長一語刮碎:「你不是特警,不是狙擊手,只是一個嗜槍的人!」

    比許多不得志者更不得志,在他身上,注定還要上演仇人的懲罰。牧馬山那片凹地裡,開始立著一個血液溫度像太陽熱度一樣的人。

    他詛咒,詛咒那個站在時空以外莊重言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老頭。他甚至懷疑隊長就是老頭的化身,也是一個失意者,要在另一個失意者身上靈驗古老寓言。

    歹人

    兩年後,成都市公安局刑偵局特警大隊有了狙擊步槍,為狙擊手爭得榮譽的槍。校槍,活兒仔細又考究,勝任者至今莫出他與隊長。校槍射10彈,彈彈10環。隊長高興,說小子厲害,又問「打人也敢?」「敢!」

    10天後,成都高新區一賓館內,歹人挾持女友,一手持匕首,一手握炸藥電子開關。5萬贖金加輛求生小車,歹人厲聲:「不給就撕票!」

    歹人凶悍,炸藥包殺傷半徑100米、匕首緊貼女孩細嫩脖子、圍觀人群層層疊疊。歹人不敢出,警察不敢進。

    歹人怯弱,頭顱緊貼女友頭後,女人的身軀成為他求生利器。

    狙擊步槍也是有尊嚴的,為了怯弱的歹人動用這支狙擊步槍,就是恥辱。狙擊手不能有恥辱,狙擊步槍也不能有恥辱,他端起八一步槍。

    子彈在飛翔瞬間蠢蠢欲動,而他卻要守住清醒寧靜。寧靜?談何容易!層層疊疊的群眾,歹人的拇指摁住電子開關,匕首向下一點就可激濺無辜女孩的血液。子彈飛翔而出,是將他帶向光榮還是一生愧疚?

    從賓館到大門前求生小車,他握著槍,歹人扼住女孩,都是力撥千鈞的利器。槍栓響,不是扳機,他退下第一粒子彈,藏進懷中,就當是命運祝福。

    他的世界小得不能再小,只剩下自己、準星和歹人。仍像在牧馬山凹地裡,惟一不同的,這次是瞄準一隻可能反噬他一口的「靶」。

    歹人挪向小車,側臉,太陽穴劃過準星。再側臉,一聲脆響。歹人震了一下,坐在地上,來不及回過頭,來不及摁動電子開關,子彈橫貫太陽穴。

    「今後你會感謝我。」走出牧馬山那片凹地,這麼多年,隊長哭泣說出的那句話,一直浸泡他。

    「整我!」他咬牙切齒:未來的狙擊手是整不垮的。挺過一天3次5公里跑;忍過酷暑偷睡,隊長劈頭蓋臉摔來的濕毛巾和惡聲大罵:「拿起槍,爬出來!」

    未來的狙擊手還是號啕大哭了。可惡的隊長專揀人多處訓他,訓到一無是處。他渴望得到一條麻袋,得到它的快意遠遠勝過槍和狙擊手的光榮稱號,那是用來蒙住隊長,而後呼嘯自己的憤懣的。

    夢裡,他瞎了。夢醒,孤獨尋醉。酒是好東西,隊長正一截截變得渺小,他有足夠力量與膽量,對這個憎恨的男人飛濺唾沫星子。

    女人的眼淚可以熔煉鑽石,男人的眼淚呢?恐怖!而恐怖的眼淚正從那個恐怖男人臉上墜落。隊長哭了!隊長也會哭?牧馬山訓練營教他應付種種「始料不及」,惟獨缺了這一課。

    寫給隊長的檢討有一沓。燒了!他看見隊長劃燃一根明亮的火柴。

    「今後你會感謝我。」這是他聽見隊長說出最平靜的一句話。

    戀人

    開槍那天,他比平時多吃了兩碗米飯,多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沒有五官的歹人。此後終結歹人,他必保持兩個習慣:退掉第一粒子彈;看清歹人的臉。而全國警方狙擊手大都執著得怪癖:咀嚼口香糖。

    走進牧馬山,他恨上一個人;走出牧馬山,他愛上一個人。而到頭來所恨的不是真能恨,所愛的也非真能愛。

    寂寞於形,孤獨於心。他注定孤獨,狙擊手的光榮在他踏出特警大隊辦公樓,就會消弭無痕。男人的眼淚又流了一次:前不久戀人的父母知道他是狙擊手,說「連人都敢殺,心一定狠」,堅決反對他們來往。

    與牧馬山上隊長的訓罵不同,這次留給他的是亙古哀傷。他不能與槍分割,他信任槍,就像信任全身每一個器官,即便夜裡終結歹人,也不使用瞄準鏡。

    昨日,槍入他夢,翩躚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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