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天使嘴唇相觸的一瞬間,世界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
我們忽略了週遭的一切,我們彷彿都已靈魂出殼,就這麼緊緊相擁著,飛上天宇,飛上星空,飛上只屬於我們的火相星座。
我們激烈地接吻,纏綿地接吻,忘情地接吻。
我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彷彿已經等了千年,而那千年的期盼和憾恨,似乎都在這一吻中消弭。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天上的穹幕已經變得稠黑,星星擺佈出奇幻的圖案,變換著瑰麗的光彩。
我看到天使在丁香樹下流下了兩行清淚。
淡紫的花樹,嬌媚的佳人,我的心深深地沉醉。
我心底柔軟如蚌肉的某處被深深地觸動。
柔聲問:「你怎麼哭了?!」
「我也不知道,你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好了,你知道嗎?我這是第一次接吻。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幸福。總之,我就是想哭。」
天使邊說,邊用一方白帕擦拭著自己的淚。
我竟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事情來安慰她。
只知道心裡好熱,好灼熱!
好像有一股沖天豪氣在湧動,要把我全身點燃,熊熊地燃燒起來!
如果當初對天使的追求,還有一點點輕佻和肉慾,但是現在,這愛沉澱了,這愛深化了,這愛昇華了。
對於天使,我只有一個念頭:「為她死我都願意!」
我知道我是無可救藥,死心塌地地愛上這個女子了。
今生縱然是歷經重重考驗,我也要和天使在一起,一定要讓她當我的「悍匪壓寨夫人!」
這麼想著,我的鼻子也有點酸。
卻沒有忘記安慰她:「天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好吧,我們走吧。」天使點了點頭。
在柔曼的微風下,天使烏黑的長髮隨風輕輕飄動,大眼睛因為有了淚水的氤氳而格外楚楚動人。
美麗得有點脫離現實。讓人莫名地憐愛,我忽然就感覺到了我的責任感。
我有責任要讓我愛的天使幸福快樂,我有責任要表現得更快更強!
這樣我才能保護好我的天使,這樣我才能好好保護我們那歷經波折的愛情。
我們走在長街上,街道很乾淨。我的心也很乾淨。
我還是和天使手挽著手,一吻過後,一切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一切似乎都已經不同。
真愛上了一個人,不僅僅是愛上了那麼簡單,而是對人生,對生活中的一切都有了潛移默化的巨大影響。我頭一次感覺自己也許並不是冷漠的,不然,我的內心怎麼會如此的熾熱!
我頭一回感覺到我的槍發射的也許不僅僅是對世俗的仇恨和不願意自棄的自尊,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為了愛。
以愛的名義來拿起我的AK,以愛的名義來帶上我的黑面罩縱橫四海!
那,所有的殺戮都成了聖戰,所有的恥辱和傷痛,也就都成了我的光榮!
夜風真的很乾淨。
我想起了以前曾經和另外一個女子也曾經度過一個半夜。
她是玫瑰。
那是充滿肉慾,迷亂的夜,是叫人瘋狂的腥膻之夜,而今夜,我和天使就這麼手挽著手走著,感覺夜風真的很乾淨。
乾淨得叫我想永遠和天使就這樣走下去。
如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天亮,那就找一個相愛的人一起走吧。
我牽著天使的手,我們就這樣走啊走啊,其實到她家本不遠的路,卻走了很久。
「對於未來,你是如何打算的?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想永遠留在我們這座小城市裡吧?!」在路上,天使問了我一句。
「這實話,對於天使說的問題,我還沒有很認真的想過。現在我也開始反思自己,是我對自己的前途不負責任呢?還是我對一場遊戲一場夢沉淪得太深?
「你真的覺得在那個飛虎當一個職業隊員就已經很好了嗎?!」
天使看似單純,但是思想卻不單純,每一個問題都戳到了我的痛處。
「不好嗎!?起碼收入不錯,一個月一萬元哩!夠很多人掙一年的了。」我反問天使。
「一萬元,一萬元多嗎?!」天使的提問忽然顯得很深奧。
「說通俗點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萬元,表面看起來是不少,但是他買的是你人生中最寶貴的一個月啊!你現在正是在衝刺的時候,正在準備高考的時候,將來能不能考上大學將決定你的前途和命運。可是你在和飛虎戰隊簽約之後,飛虎一旦有活動有訓練或者有比賽,你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內出席。這樣的話,你還能保證你的學業嗎?如果你連學業都不保,你怎麼能夠和我有將來呢?!」
天使給我講了一番道理。
我必須承認,她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
叫我不得不深思。
「飛虎,我是不準備呆長的。其實,我也很討厭商人,我不喜歡和他們合作。可我必須得在證明一件事情之後再走,否則,我不能夠離開。」
我非常嚴肅認真的回答。
「什麼事情?你要證明什麼?」
「我要證明我是最好的CS戰隊的隊長!不管我現在的隊伍有多麼難帶,但是我一定會引導這支隊伍贏得輝煌,證明自己的!」
「你何必那麼固執呢!?你證明了你自己又能怎麼樣?對你的生活會有什麼影響嗎!?」
「影響我倒是沒想過,我只知道,做一件事情一定要有始有終,不管我的戰隊裡的那幫傢伙多麼討厭,但現在大家綁在一起了就是兄弟。我不能在戰隊剛剛組建還沒有經歷過任何戰鬥的時候就退縮!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一個出色的統帥!」
「就你!?這會兒風好像有點大了。」
我聽出了天使的潛台詞。
她的意思就是風大了,小心別閃了舌頭。
但我並不介意她的挖苦。
而是耐心地解釋:「你也是CSER,你會懂。打CS可以戰敗,但是絕對不能退縮,在槍口面前,所有的怯懦和猶豫都將滅亡!」
「是的,或許,或許我真的懂你們,男人嘛,無論是在戰爭還是和平的年代,都有些仗必須得打!好像生來就是為了競爭而活著一樣。」
「你說對了,要不怎麼說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真是我的好老婆啊!」
「呸!誰是你的老婆啊!真不害臊!我到了,拜拜!」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天使家小區的鐵藝門外,天使和我告完別,就往自家跑去。
我目送著她,她的步態很可愛,修長的玉腿有節奏的搖擺。
直到她在我的視野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