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讓我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牛寶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啐了一口之後，質問暗夜玫瑰。
「你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吧，什麼東西我身上沒有，你身上有，又有什麼東西能會是這種味道呢？哦？」暗夜玫瑰醉眼直勾勾的。
「你是說，你是說，這牛寶就是牛的那個？」
「呃！！」我又是一陣反胃。
只覺得口腔牙齒舌尖都是一股臊味。
「對！就是那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暗夜玫瑰笑的胸前波濤起伏。
「行！算你狠！I服了YOU！」我羞憤地說。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笑著笑著，暗夜玫瑰笑出眼淚來了。
眼淚一掉就止不住了，最後竟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喂！你哭什麼？你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不是發神經了吧？「酒勁上來了，我也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地問。
「沒，沒什麼。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嗚嗚嗚！」暗夜玫瑰哭得更厲害了。
「你開心就開心啦，哭什麼啊！？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我覺得玫瑰莫名其妙。
「我是哭你啊，我大半是因為你而哭的。」玫瑰越發珠淚漣漣。
「我又沒死，你哭我有什麼好哭的？」我越發覺得玫瑰喜怒無常。
「我是哭你啊，還能有理想，我已經沒有理想好多年了，整天象行屍走肉一樣穿梭在城市中，都要腐爛，都快發霉了。」暗夜玫瑰的話語有些感傷。
「如果你不喜歡過這種生活，你可以重新選擇啊？像我一樣，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藉著酒氣豪語勸人。
「哈哈哈。」玫瑰又開始笑了，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好玩的玩笑。
「我還能回頭嗎？」她不知道是自問，還是問我。
「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理想執著過，但是追求的結果不一樣，極少的人成功了，一些人還在堅持，更多的人放棄了，淪落了。我就是最後一種人。」玫瑰的這番話叫我對她刮目相看，也許，我真的是不瞭解她，以最初的幾句葷嗑取人，我把她看得太低賤了。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理想是什麼嗎？」我問玫瑰。
「我？我的理想是給人當二奶，找個有錢的把我包起來！一次性把自己批發出去，就不用再把自己零賣了。哈哈哈！「玫瑰又笑了，但是我感覺她笑中有淚。
玩笑過後，她又嚴肅起來。
「我的理想是開一家很大很大的美容醫院，把美麗傳播給世人！」玫瑰夢囈一樣說出了她真正的理想。
「很好啊，只要堅持，你一定能成功哦。」我沒想到她還真是一個有追求的女人。
「哼，成功？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遙遠了，現在我只認現金。」玫瑰說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遠處，
鄰桌的那對吵架的男女吵得更厲害了。
女的罵：「你看你天天窩窩囊囊的樣子，也不能掙錢，你還能怪我出去當保姆？！」
男的反罵：「我讓你當保姆，也沒讓你給你伺候的老頭子洗澡啊！？」
暗夜江面上又有孤輪啟動。
「嗚——」汽笛的聲音劃破了長夜。
我又喝了一口黑啤酒，江風吹來，不覺有幾分寒意。
現在能有12點了吧。
可我卻在這裡和一隻雞談理想。
或許我的話不該這麼刻薄。
我應該對她尊重些，我是在和玫瑰談理想。
「既然你說你不喜歡做現在這行，為什麼又要做呢？」我不想刺激她，但是提出的問題卻很尖銳。
「和你一樣，被人甩了，我剛和他處的時候他就和你這麼大，我也和你這麼大。後來，他又和別人好了，被我捉姦在床，然後就吹啦，再然後我就離開了我們那個村子，到城市裡來了。」玫瑰幽幽地說。
「不會吧！！你是農村來的！！」
我吃了一驚，因為玫瑰的打扮實在前衛，讓閱世不深的我看不出來她的底細。
「我騙你有意義嗎？我的家在郊區江邊的一個小村，那裡很美的，一到收穫季節就有大片大片金黃色的玉米，陽光透過綠油油的玉米葉子照在田地裡，人躺在上面可舒服了，在那玉米地裡留下了我青春最美好的記憶。」
玫瑰說的美好記憶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猜測那與愛情有關。
我甚至想到了兩個裸身的青年男女往玉米地裡一鑽，嘿嘿。
罪過，我不能再亂想了，繼續聽她說。
「那次情變之後，我就到了城裡，在城裡我無依無靠，只認識幾個同鄉，她們有的在浴池裡做按摩女，有的在舞廳當舞小姐，還有的在歌廳當伴唱女，時間長了，耳濡目染，我也開始做這行了。」
我啞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還小，性格太激烈，你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妥協，其實，在無法實現理想的情況下，很多人都選擇了妥協。」
「你一定會看不起我，會想職業有很多種，幹嗎非得做這個？我現在回想起來也搞不明白自己，當時最主要是心裡恨！他能找別的女人，我也能找別的男人。」
「等一旦做上了這一行之後，就很難再回頭了，我在這座城市裡要吃要喝要租房子要交煤氣水電，我喜歡漂亮要穿好看的衣服，我喜歡美麗要用高檔的化妝品，想要這些東西錢從哪裡來？所以我就一直這麼混下去了。」
「要錢還是要臉？很多時候這是一個單項選擇題。」
「靠！玫瑰說的選擇題簡直有點經典了。」我在心中暗想。
「知道我為什麼和你說這麼多嗎？」玫瑰問我。
「因為你傻貝！」玫瑰說完又笑了。
「因為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很放鬆，而不像接觸其他男人那樣要虛與委蛇，小心周旋。」玫瑰說的話居然還用了幾個成語，和她剛開始語言的粗俗大不一樣。
「哈，沒想到你說話還文謅謅的！」我表現出意外。
「瞧不起我，小樣的，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我告訴你，我在俺們村可當過村裡大喇叭廣播站的播音員，要不是因為情變出走，我極有可能將來能提起來，當個管計劃生育的婦女村幹部啥的。」玫瑰說起這些往事很興奮。
「你說那時候我多傻！？村主任好幾次暗示對我有意思，我那時候楞說自己有對象，沒答應他。現在好了，我那對象，該死的大牛把我給甩了。」
「你說這男人上哪裡去看去啊！當初那大牛就像你一樣老實，結果還不是背著我偷人？！」玫瑰真的有點喝高了。
「喂，說什麼呢你？幹嗎拿我做比較。」我聽著不樂意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玫瑰還是愛那個負心的大牛的。
就像一首歌的歌詞：「你聽我醉後言語，說的都是你。」
儘管現在玫瑰經歷男人無數，可是她還愛著那個辜負她的大牛。
人啊！
自尊與自賤，熱愛與仇恨並存於一身的人啊！
我在心底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