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又玩了多長時間的CS,只知道外面的夜幕已經很黑了。
但是我仍然不想回家,不知道是我本來就不想回家,還是被那暗夜玫瑰給勾了魂。
幾經猶豫,我決定出去看看她。
不但要看,還要看仔細。
在往公眾區走的時候,我的傷指如又被刀割了一樣疼了一下,我感覺到食指有力的脈動,似乎在呼喚我的理智和良知。
也似乎在提醒我在生活中是一個怎樣的人。
善良,堅韌,靦腆,純情。
這都是我的特點。
但是現在純情的我去看一隻雞。
我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呢?
此刻我也無法把握。
說不清楚。
這個雞之所以吸引我,與其說是她的魅力,還不如說是她的無恥。
我想知道她何以無恥。
是她無恥?
還是我無恥呢?
或許我還想測試一下自己有多麼無恥?
我站在訓練專區和公眾區之間的小門,望著公眾區裡打cs的玩家。
我看見了她,確切地說只看到了一個背部,那背部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因為這張白花花的背部幾乎完全裸露著,只有一個絲帶系成蝴蝶結綴在背後,她的上身居然只穿了一個肚兜。下身是一條薄透的白色低腰綢布褲,那褲子的綢布實在是太薄了,薄得能看見褲內臀部的輪廓和粉紅色的丁字褲。
我又往前走了兩步,我看到了那肚兜的款式,那是一個很別緻的肚兜,底色是荷花白,除了大片的留白之外,肚兜上只有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我再看她的臉,她梳著夾過直板的披肩發,臉形是瓜子形,柳葉眉,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妖嬈,眼皮上塗了緋紅色的眼影,長長的睫毛煞是嫵媚,只是讓我很懷疑那睫毛的真假。
不過最扎眼的還是她的文身,在她的左上臂文著一朵玫瑰。
我對這文身感覺很複雜,我更覺得那文在身上的玫瑰更像一朵罌粟。
我把暗夜玫瑰和夕陽天使做了一番比較。
一個是風流嫵媚,一個是青春純美。
也算是各有千秋吧,但看玫瑰的樣子確實比我們大,我不太會看女孩子的年齡,估計她也就在20歲左右吧。
看真切了,也就罷了。
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很職業的對我笑笑。
我覺得她的笑很虛偽。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一隻雞。
一隻喜歡打cs的雞。
但是看了也就看了,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回到我自己的座位。
繼續打我的cs。
這回輪到她先和我說話了。
「我們不打了,上QQ聊天好不好?」
暗夜玫瑰的聲音讓我聽著有點彆扭。
到底是哪裡彆扭我也說不好。
只是讓我覺得不舒服,那似乎是一種飽經歷練的假聲,充滿了假情假義假溫柔。
但是有時候對男人最有效的恰恰就是這種假聲。
「好吧!」我答應了她。
我現在並不在乎她是什麼身份,我只是很想和一個人聊一聊。
至從夕陽天使跟我攤牌之後,我一直就想找一個人聊天,可惜的是沒有人聽我說話。
我一個人在CS當中沉浸的太久了,我需要和遊戲之外的人物交流。
只是沒有想到我會遇到做雞的暗夜玫瑰。
我會想把心事告訴萍水相逢的她。
我們在退出遊戲之前,相互報了號碼,加上了對方為好友。
我的QQ名叫做風雲幻影,從字面理解:千秋功罪,愛恨情仇,最後難免風雲流散,終成幻影。
多少有點悲劇意味。
她的QQ名仍叫做暗夜玫瑰。
頭像也是那個帶著波浪捲長髮的成熟女性的形象。
「你看見我了?」她的頭像閃動。
「看見了。」我用智能拼音笨拙地打著字。
「對我的感覺怎麼樣?」暗夜玫瑰頭像裡的眼睛似乎閃了兩下。
「披肩發
霸王花
一看就是職業殺!」
我在對話框裡打上我的感想。
「呵呵,我也看到你了。」
「你就是那個穿著黑白橫格子短袖襯衫的小子!?」
暗夜玫瑰回話。
「為什麼穿個格襯?是裝有格調嗎?」暗夜玫瑰問。
「你不懂,我這叫黑白兩道!黑白通吃!」我回話。
「哦,嘿嘿,你還想吃我嗎?」暗夜玫瑰的語言充滿了挑逗。
「說實話,看著你的樣子的時候,我並不討厭你,但是吃你就不必了。我沒有錢。」我坦白。
「要是我不收你錢呢?「這種挑逗簡直只能用漏骨來形容了。
「那也不吃!」我回話。
其實心裡還有一句很想打上去,但是因為不想傷害她而沒打全。
我這一句的完全版是「那也不吃!怕得愛滋!」
「看不出來嘛,小弟弟,還真是個君子。是玫瑰姐我沒有魅力嗎?」她回話。
「不,不是因為你沒魅力,只是因為我有女朋友。」我一本正經地回答。
「呦!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情種嘛!」暗夜玫瑰的語氣有些嘲諷。
「不是情種,是傻瓜!」我打字回她。
「這話怎麼說的?」她問。
「因為我把她當女朋友,她不把我當成她的男朋友。」我回答。
「既然你那麼喜歡她,你還出來看我做什麼?」暗夜玫瑰似乎有點生氣。
「因為我想找個人聽我說說她。」我老實回答。
「你這個傢伙!!憑什麼就知道我能聽你說?「暗夜玫瑰真的有些生氣了。
「憑你這麼晚了還單身一個人打CS!」我敘述理由。
「這是理由嗎?現在幾點了?」暗夜玫瑰詢問。
「半夜了,快11點了。在這個時間打CS的理由只有一個。」我的話語很深沉。
「什麼理由?」暗夜玫瑰有點跟不上我的思路。
「痛苦!因為痛苦。」我在對話框上打字。
「痛苦?你那傻樣懂得什麼叫痛苦?」暗夜玫瑰問。
「你有痛苦嗎?是什麼在令你痛苦?「我問。
「我痛苦嗎?我很快活啊!你怎麼看出來我痛苦的?」暗夜玫瑰有些驚訝。
「從你的文身,我覺得文身的人都喜歡自虐,自虐的人內心一定很痛苦。」我說。
「小樣的,觀察得還挺細的。你這麼晚還不回家,你家裡人不著急嗎?」暗夜玫瑰問。
「沒事,他們習慣我晚回去了,他們知道我愛泡網吧,但是更知道管不了我,所以也就不管了,然而無論我多晚,我一定會回家的,我從不在外邊過夜的。」
「哦,還真是個好孩子,我累了,想回家了,你願意送我回家嗎?」
「好吧,正好我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