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放逐者對於結果的敲定,並沒有引起反對聲音。但那女放逐者仍舊沉默著對比試場上站列成隊的新人們掃視了遍,確實沒有異議後,正待開口說話,一個非常不知機的聲音,不早不晚在這時候響起。
「凌副組織領導者,我有疑問!」高聲發言的是個男人聲音,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發聲處,卻是那名被依郁重踢下巴的銀袍放逐者,顯然那一記重踢導致他身體半響無法自控,到此刻才能得以站穩,說話。
見著此情,那女放逐者原本現出些微怒態眼神,不由放柔和了。並非是這人太不知機,卻是迫於無奈。「但說無妨。」那女放逐吐字清晰著道,銀袍放逐者聞言高聲著道「我自認絕非郁的對手,但是,相信大家都看到他剛才的表現,這種身手,這種豐富的作戰經驗。如果說他只是新人,誰能相信?恐怕別說是我們這些初出茅廬不久的新人,他的戰技即使放到放逐者前輩中比較,也絕對在一流水平之上!」
銀袍放逐者的話說罷,頓時引的不少人議論紛紛。那台上的女放逐者身旁一男人起身著道「副組織長,默墨雖然平時好強,但並非輸不起的人。他的問題,其實也是我的問題。哪怕在怎麼有天分的人,實戰中的經驗,絕不可能憑借臆測猜想獲得提高。以我之見,郁的戰鬥能力,起碼需要連續經歷過十年以上的凶險拚殺才可能具備。」
那男人的斷言,似乎極具信服力,頓時讓比試場沸騰起來,連續十年的凶險拚殺,這概念絕不是尋常放逐者能遭遇到的。
那被稱呼為副組織長的女放逐者待眾人議論片刻後,輕舉右手,而後緩緩平放壓低,示意眾人禁聲。這才語句清晰的開口道「從郁的戰鬥水平來說,他絕對不算是新人之列。但以他進入這裡的時間來說,他確實屬於新人行列。他的內功僅僅修煉了不足半年。
郁成人後一離開村莊,就到了這裡。之所以有如此的戰鬥水平,資質是一方面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因為他師傅的教授,如果大家知道他的師傅就是我們放逐者群體,曾經與黑邪前輩並列第一的白雲,那麼郁的實力也就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了。」
比試場一片嘩然,台上幾人無不露出震驚,繼而恍然的神色。
「原來如此,那一切都合理了,白雲所授之人,有這般本領,太理所當然了!」先前開口那五巨頭之一的男放逐者喃喃說著,重新坐落。眾人再無異議,連那名叫默墨的銀袍放逐者,亦心悅誠服的開口著道「還望副組織長和郁兄弟諒解我的冒昧,在下對於郁兄弟的實力由衷佩服!」
依郁神色極謙虛著道「默墨兄太抬舉了,其實我方纔已經是超常發揮,換作平時,絕不會有這種水平的表現,實在不敢以今天的狀態認作自己的真實實力。」
默墨連忙著道「郁兄太謙虛了,還望郁兄日後不惜指教,在下對郁兄的實力由衷欽佩,實在渴望日後能有機會受益。」「切磋,切磋而已。默兄的劍招實在比我那雜亂無章的攻擊高明太多了,指教二字,我是萬萬擔當不起的。」依郁語氣極是誠懇,一臉受之有愧之態。
在一眾新人放逐者們崇拜和歡呼聲中,依郁被叫上比試場前方看台,詳細回答著副組織長關於方才短暫交戰中,依郁每步戰術的執行理由,以及對交手的默墨幾人的看法和評價等問題後。
副組織長最後問著道「郁,白雲前輩據說已經加入了辛德文明,為何你沒有去?」這是不少想問的問題,比試場頓時陷入寂靜,無數雙眼睛注視著台上的依郁,等待著依郁的回答。
依郁神色黯然,抬頭仰天長歎著道「師傅授武之恩,我郁永不會忘,這份恩情,我也永遠還不完。但是,我身為人類文明的一份子,無論任何私情也無法動搖我對人類文明的堅定的不捨之心!
師傅為一個女人而投奔辛德文明,我雖不認同,卻也無話可說,更不能指責師傅任何不是,畢竟我知道,師傅並沒有因此而忘卻人類文明,沒有因此忘記放逐者群體。師傅無數次告訴過我,放逐者才是最強大的,人類文明才是最崇高的!」
比試場一眾放逐者新人們沸騰了,高聲歡呼著,所有放逐者本就相信和認定,人類文明傳承的力量才是最偉大,最強大的存在。
那副組織長女放逐者高聲著道「不錯!我們放逐者的力量才是無庸置疑的最強存在!白雲前輩為情之故離開人類文明,但是,幾百年來從沒有作出任何背棄人類文明的事情,更多次將自身對武功的領悟記載帶返。白雲前輩雖然走了,但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仍舊被帶送來這裡,送來象徵偉大人類文明的放逐者寄存之地!」
歡呼聲,響徹雲霄,忠義組織的所有放逐者新人們情緒高亢到極點,台上一眾老放逐者成員們亦表現的十分熱烈,週遭本是來看熱鬧打發時間的非忠義組織放逐者們,此刻亦跟隨歡呼著。
扯張大旗,實在是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用上白雲這個招牌,很多的問題,都能變成理所當然符合邏輯的合理存在。依郁雖然覺得自己在這裡的生存方式很有些類似鋒的作風,卻不怎麼介意,過去在戰神大陸時,不過因為有鋒負擔起所有問題,讓依郁等人不需費神而已。如果沒有鋒,冷漠也同樣會這麼幹,充分壓搾所有可壓搾之人的價值。
這本就是小小村莊一致的行為作風,區別僅僅是,誰能壓搾的更有效率,壓搾出更多的有利而已。
依郁心情不錯,打量著更換的新居室,床塌變寬變柔軟了,房間面積比早前足大了四倍有餘,色澤潔白嶄新的壁面以及小裝飾品倒不算什麼,依郁根本不需要。讓依郁心情不錯的原因,卻是那新更換的浴房,放逐者這裡沒有與者,洗浴再沒有方便無比的淨化法術了,新浴房能讓依郁舒服的躺在池裡。
依郁覺得仍舊缺了點什麼,缺少替自己打雜的且看著順眼的漂亮女人,這麼想著,不由想起鈴兒響。過去雖然沒有所謂亂七八糟的雜貨可幹,但是,只要依郁返回軍團總部住所,一聲招呼鈴兒響絕對會第一時間通過傳送趕返,而後任勞任怨的服侍著依郁。
「鈴兒響還是很值得讓人思念的啊……多完美的女僕……」依郁喃喃自語的感歎著。
依郁正想著,房門被人敲響,依郁起身,如此近的距離,輕易能感知到門外之人是誰。依郁突然想起鈴兒響曾經抱怨過的一句話:『死郁!你是不是故意把房裡弄的亂七八糟,讓我回來把你當大爺服侍的?』
依郁迅速將房內折騰的一團糟,這才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的,不是眸璃是誰?眸璃神態頗有些不自然,故做鎮定的隨著依郁進了房內,輕聲著道「我估計你對放逐者的生活很不習慣,而且新換的房子大了很多,怕你忙不過來,需要我幫……」
眸璃話未說罷,依郁已然一臉尷尬之態,前者亦同時注意到房內糟糕至慘不忍睹的狀況,後面那句話,根本已經不必說了。眸璃驚訝著道「天哪,你把房裡都整成什麼樣了?比我想像的還糟糕,幸虧放心不下過來了。你呆一邊吧,我替你收拾!」
眸璃說著輕手脫下披袍,依郁十分不好意思的道「那怎麼行!我自己花點時間一定能整理好的……」眸璃輕手將披袍放於身側木椅靠背,側臉含笑著道「算了吧你。我還沒聽說哪個沒有人照料,能把大房子收拾整齊的男放逐者呢。更何況你才離開村子幾天,這種事情,可由不得你逞強……」
眸璃說著,臉色一紅,下意識的抬手輕遮傲人豐胸,輕聲著道「你看什麼?」依郁一副迷醉的神色,喃喃輕聲著道「眸璃,你真美麗啊……」眸璃臉色一紅道「你真輕浮,難怪麗晶說你不像好人!」
依郁彷彿突然回過神來般,語氣認真的道「第一次見到你沒穿披袍,實在太讓我震撼了,一時間根本想不到別的詞去稱讚你這份美麗。確實太俗套了,在我之前誇獎你美麗的人,恐怕比那冰封大陸漫天飄舞的雪花還多。」
眸璃臉色更紅,做惱怒狀道「郁!在說這種輕浮話我可生氣了!別呆這裡了,到別的房間去,我先把這裡整理了,看都亂成什麼樣了。」依郁當然不會走,習以為常的,下意識脫口而出著道「有這般美麗迷人放在眼前我不看,那我豈不是比地牢一層的死靈蟲還傻了嗎?」
眸璃驚訝回頭著道「你去過地牢嗎?那裡可是戰神大陸的地方,你不是一出村子就來這裡了嗎?」依鬱暗道笨蛋,這話怎麼能放在放逐者群體裡說呢?依郁這麼想,神態卻不變的緊緊凝視著眸璃,絲毫不肯移開。
眸璃那鵝蛋形美麗臉龐,頓時又泛起潮紅,側轉避開了依郁的注視,似已全神投入到替依郁整理房間的工作中。房間內氣氛變的極沉默,眸璃整理的過程中,極不利索,足忙半響,才終於將房間收拾整潔。
「差不多了,以後我會常來替你整理的,你的生活自理能力實在太差了。」眸璃說著,輕手穿上披袍,避過依郁的視線,正欲推門離去,依郁卻突然以身體將房門擋住,輕聲著道「我想,你不能這麼離開,視線中失去你的美麗和光彩,我將會陷入徹底恍惚,被揪心難忍的思念折磨。」
眸璃臉色緋紅,偏過臉去,迴避著依郁的視線。輕聲著道「你太輕浮了,我們對彼此根本不瞭解。」依郁脫口而出著道「這不是問題,未來有很漫長的時間,足夠讓我們彼此瞭解和認識。」
依郁說著,輕手將眸璃擁進懷裡,眸璃試圖掙脫,卻終究放棄。語氣極不安著道「郁!你不要這樣,求你了,放我回去……」
依郁聞言滿是黯然的輕聲長歎著道「既然如此,我怎能勉強你?但是,就這麼讓你離開,我實在無法承受……」依郁說罷,低頭吻上眸璃紅唇,眸璃十分生澀,生澀的試圖拒絕,生澀的逐漸接受,生澀的投入沉醉其中迎合著。
半響,兩人才分開了來。依郁一臉迷醉之色,眸璃卻將臉埋進依郁懷裡,半響突然輕聲道「郁,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依郁語氣誠懇的道「當然是真的。」「你不會騙我吧?」眸璃帶著遲疑反問著道,依郁語氣認真的道「這麼美麗動人的你,我怎會不喜歡?我向來只說最真誠的實話。」
眸璃沉默片刻,又輕聲著道「那你能不能發誓,我還是很害怕你在騙我,如果你願意發個誓的話,我會相信你的。」依郁心下覺得莫名其妙,怎麼這還需要發誓?又不是向偉大戰神表達永恆不變的忠誠,但依郁沒有多想,更不會拒絕一個美麗女人如此簡單的要求。
依郁語氣嚴肅著道「我以師傅白雲之名起誓,今日所言一切均是發自肺腑的真誠……」
眸璃這才語氣愉快的開口著道「我相信你是認真的,不是在騙我。」依郁肯定的道「當然是認真的。」眸璃神態含笑,抱著依郁的雙臂不由緊了幾分,兩人就這麼相擁半響。眸璃才輕手推開依郁著道「我該回去了,很晚了。明天你不用再參加新人集訓,不過要跟尤大哥他們一起修煉。嗯……到時候我回來叫你的。」
「讓我非常渴望天色放亮時與你的再度會晤!」
眸璃穿過房門,聞言回頭,輕聲著道「你這張嘴,老是說些輕浮話,讓人一點都不放心。」眸璃說罷,自顧轉身遠去,直到眸璃的身影消失在依郁視線,依郁才收回那透著不捨的目光,輕手關緊了房門。
「放逐者群體的女人真是奇怪,很有些莫名其妙啊,不過,她沒有名義上的男伴,並沒有犯禁就行了。」依郁關緊了房門,喃喃自語的嘀咕著,心下實在覺得白雲說的很對,放逐者們無論男女都跟戰神大陸的人非常不同。
但依郁並沒有糾纏於這個問題太久,繼續沉浸於意識世界,全神貫注的修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