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笑了笑,說道:「大嫂子,沒啥,幸虧你發現的早,這東西就是個沒投胎的怨氣鬼罷了,咱們既然送不走他就滅了他,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給你打保票,保證讓你日後一家平安。」那女的一個勁的說謝謝。
我在旁邊聽的還是莫名其妙,不過我明白那會兒問也是白問,大人的事小孩子也不明白,就看到老人指揮大家把墳給挖開,那個女的在一旁不停的喃喃自語,我聽不太懂,現在想起來應該是唸經吧。
我等了一會兒,看到人們把墳給刨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棺材,看到棺材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陣興奮,小孩子嘛,只知道好玩沒想到別的,可我看到大家把棺材抬出來的時候,就感到不對勁了。
怎麼不對勁呢,原來棺材被人從墳坑裡抬上來的時候濕濕的,往下不停的滴著水,我當時雖然年紀不大可也明白,我們這裡有一個多月都沒下雨了,大夏天的地上都蒸的冒煙了,那個墳坑裡連泡尿都沒有,棺材裡怎麼能漏出水來呢。
我當時看到十幾個小伙子吃力的把棺材從墳坑裡面挪上來,身上立馬的就感到一陣陰冷,自己當時也奇怪,大熱的天,怎麼會冷呢,那個老頭讓人們把棺材放到一片空地上,讓大家離的遠一些,然後在棺材周圍生一堆火,然後叫過那個女的,指著棺材底下的一個人頭大小的圓洞,對她說:「老嫂子你看,這裡就是那東西進出的通道了,咱們先把他堵住,用火烤它一烤,一會等太陽到頭頂了再說。」
說話間,就有年輕人把火堆移到棺材的周圍,把棺材底下的那個圓洞用水泥和石頭塊給堵住了,人們把火生的老大,就看到棺材裡流出的水越來越多,一會兒的工夫就形成了一條小溪,不過老頭早就在旁邊做好了一個導流的小坑,水都留到剛挖開的墳坑裡了。
隨著火堆的炙烤,那棺材裡流出的水也慢慢的變小了,我在外邊站著,只感到一陣陰冷,看到火就想往裡靠近點,正想往裡去呢,被那個老人一把拽住了,問到:「這是誰家的小孩,怎麼會在這裡?」那個打鳥的小青年就說是跟他一起來的,老人當時就把我拉的遠一些,說到:「小伙子,你不應該在這的,你太小,會被陰氣傷著的,這會冷不冷?」我點了點頭,老頭歎了口氣,然後把我帶到火堆旁,說讓我先烤會火暖和暖和,大家也看到我冷的只打顫,也都覺得奇怪,老人就說:「這旱鬼陰氣很重,濕氣也大,大人接近的話還沒什麼,小孩子就受不了,不過這個孩子還不是太小,問題不是太大。我們人多,陽氣重,又是大中午的,所以沒啥事。」又轉過頭來對我說:「你小子,膽子挺大啊,冷吧,一會兒打完旱鬼就不冷了,不過你最好不要看那旱骨樁的臉啊,不然你晚上睡不好覺的。」我聽了就用力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是冷,不過能獲准留在這,我心裡到是挺高興。這時就聽到人們一陣騷動,有人喊那老頭:「大伯,剛才那棺材動了一下啊。」
老頭聽到了,就顧不著管我了,轉身叫上人,拿著棒子鐵釬子什麼的,走到棺材前,對大家說:「小哥們,用力敲這個棺材蓋啊。」說完就帶頭用鐵掀拍起棺材蓋子來,那些民工青年們就都三五成群的圍了上來,對著棺材蓋子通通的一痛亂砸,我看到又有一些水從棺材裡流出來,不過水勢要小的多了,大家連砸帶拍的弄了好一陣,老人看了看棺材底,又看了看天,太陽很大,然後轉過身,對著那個女的說:「老嫂子,你沒有什麼話交代嗎?」那女的就哭起來,嗚嗚咽咽的說:「我也沒別的要求,只要他別再來作踐我們一家老小就好了,他大伯,你看著辦吧。」老人聽到這點了點頭,對那些青年說:「各位小哥啊,今天咱們開這口棺材,是為了除害,是積德的事,大家如果有什麼顧及的話,一會兒開棺的時候不要靠近好了。」
老頭說完,看到有的人離的遠了些,有的人還往上湊的更近了,那個領著我打鳥的小伙子表現的就非常踴躍,用氣槍指著棺材叫道:「別說那麼多了,快開棺吧,老子到要看看這旱骨樁是個什麼吊樣。」
老頭笑了笑說到:「那就好,來,大家把棺材蓋打開啊。」我就看到那個小伙子用一個粗鋼釬子插到棺材的耙釘裡,把釘子一個個都撅掉,老頭喊了一聲:「開棺拉!」
大傢伙兒吆喝著,用工具頂著棺材蓋子,用力的掀了起來。我就看到棺材被打開的一瞬間好像有一股白氣衝了出來,當時就感到一陣涼氣貼身撲過來,弄的我不停的打著冷顫,老頭叫到:「媽的,好厲害的東西,大家把棺材板也給他砸了,讓他化的快點。那邊的人,把火弄大點,不行再多點一堆。」
人們又是一陣忙活,終於把棺材四面的板子也弄掉了,我當時也是好奇,沒聽老頭的話,忍不住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我這小屁孩足足做了三個月的噩夢!
我看了棺材那邊一眼,當時就嚇的坐在地下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怎麼回事,我地老娘啊,我看到在那棺材裡面有個老頭姿勢非常怪異的躺著,整個身體形成一個彎弓行,頭看著卻像往上使勁伸的樣子,嘴巴張的大大的,裡面往外伸出了倆長長的獠牙,最讓我害怕的是那張臉,青綠色的皮膚,一臉的白毛,眼睛緊閉著,手上也是長滿了白毛,而且手上的指甲也已經長的彎曲了起來,看的我身邊的小青年們都是一陣驚呼聲,大家把那老頭的屍體給弄到了棺材外邊,就看到那死屍的身體上慢慢的騰起了一層白霧,我害怕中帶著驚奇,就那麼直楞楞的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了。
老頭看到這屍體身上冒白霧了,就叫了起來:「好了,開始化了,大家別碰了,散開點,一會兒化完了就沒事了。」然後就在火堆旁邊點起了黃表紙,讓那個女的跪在那磕了幾個頭,又說了一通子話,我只顧著看那屍體,沒聽到老頭說的什麼。就看到那個屍體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冒著白霧,伴著一陣細小的哧哧聲,熱粥潑雪一樣,一會兒的工夫就化成了一灘白忽忽的粉末,連骨頭渣都沒剩下。把大家都看的目瞪口呆。
我坐在地下,感覺身上的冷勁慢慢的過去了,那個老頭走過來,把我拉起來,對我說道:「娃子,看過癮了吧,你小子,膽子還挺大,不讓你看那旱骨樁的臉你還是看了,回家別對你父母講啊,這事講了會讓他們擔心的,不過你放心,冷勁一過去就沒事了,不過你小子晚上可能會做噩夢,哈哈!」
老頭對我說完話,就招呼大家把棺材碎塊和那些屍體化的粉末連土都給弄到那個墳坑裡重新埋了起來。對那個打鳥的小青年道了謝,囑咐他把我領回家,然後就領著一幫子人一溜煙的走了。後來我回到家也真沒給家裡講,不過晚上睡覺做夢,總是夢到那個死老頭青綠色的白毛臉,不過我畢竟年紀小,潑皮膽大,沒當回事,時間長了就漸漸的淡忘了。這會兒被三角眼一提起旱骨樁,就忽生的想起當年的這一擋子事,竟然還是歷歷在目。
我從旱骨樁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三角眼還在那吐沫橫飛,指手畫腳的給安吉講解著呢,這小子抓住個在安吉面前表現的機會就不放鬆。我剛才聽他說這洞裡的棺材群裡是什麼濕骨樁,比旱骨樁還要厲害的多,就收回心神,豎起耳朵聽這傢伙咧咧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