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軍大帳中,蕭言對蹋頓進行了一番許諾後,酒宴便開始了。
蹋頓與蕭言連乾幾杯後,又與眾將連連捧杯,已喝得有了幾分酒意,但覺蕭言對自己確實不差,一點沒有因為自己是外族人而露出輕視的神情,彷彿是多年的好友般,頻頻與自己碰杯,不虧為漢人中的大將軍,自己跟隨著他肯定不吃虧,肯定能為烏丸開創出一片新天地。他是越想越樂呵,美酒一杯接一杯倒下肚去,喝得不亦樂乎。
正在這時,突然有哨兵來報:「啟稟主公,西南方一哨人馬殺來,鋪天蓋地不計其數,請主公定奪。」
蕭言也納悶,不知是何處人馬,難道是袁紹軍提前到達了?
此時,蹋頓早已將蕭言當成了自己的好主公、好兄弟了,立刻跳出來對蕭言道:「大將軍何須親自出馬。大將軍對我烏丸一族有恩,我正愁如何回報將軍,不如這樣,讓我們烏丸兒郎來為你征戰沙場,作為我們對將軍的謝意。」
雖然蹋頓所言完全出於肺腑,但蕭言也不欲立時動用烏丸的力量,畢竟剛降服蹋頓,許多承諾尚未兌現,如果此時讓烏丸士兵產生大量傷亡,將不利於將來的和睦發展。況且即便是袁紹軍突然殺至,也不放在蕭言的眼裡,蕭言從不認為以袁紹的品性,能帶出什麼精兵來。
想罷,蕭言向蹋頓表示了謝意,並婉然推辭了他的請求。然後命趙雲帶領兵馬迎過去,又命郭嘉隨他一同前往。自己則陪同蹋頓在營中等待消息,至於蹋頓的烏丸軍營,則囑咐蹋頓派人前去通知他們按兵不動。
過了好久,卻見郭嘉喜沖沖的衝了進來,臉上洋溢的歡快表情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
蕭言一見郭嘉的臉色,知道所來的軍馬一定是友非敵,安下心來,不過心中疑惑依然未解,究竟是何方兵馬?現在就只等郭嘉回報情況了。
郭嘉跑得太急了,進入大帳後,喘息了片刻,道:「恭喜主公。」
「喜從何來?」
「主公,這一哨人馬乃是張燕的黑山軍,聽聞主公威名,早在當日主公取下冀州後,便有意來投,但苦於無晉見之禮。此次張燕聽說烏丸……」說到這裡,郭嘉突然想起蹋頓這烏丸大王還在自己面前,也不能太駁了他的面子,只得繞了***,道:「烏丸的蹋頓大王正在營中做客,特來相見。」
蹋頓腦筋大條,聽不出郭嘉話語中的意思,還真以為自己名聲不錯,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蕭言一聽就明白郭嘉意思了,知道原來是張燕趁著烏丸入侵的機會來投奔自己。應該說這黑山張燕還算是不錯的人,上次自己奪取冀州時候,他並沒有幫袁紹對付自己,這次烏丸入侵,他不但沒有趁自己和烏丸作戰來擴張自己的勢力,反而雪中送碳來投奔自己,不單單是有眼光,而且極具民族氣節,確實算是個英雄人物,看來以後自己得好好重用他。
蕭言順口問道:「奉孝,這張燕此刻人在何處?」
「主公,這次張燕拖家帶口來了十幾萬人,男女老幼都有,子龍見人數實在眾多,無法就地安置,已安排他們去渤海城外駐紮,料想不用多時便可回來。」郭嘉如實回答著。
蕭言聽得愕然而笑,這張燕也真是有些滑稽,投奔自己這般義舉怎麼搞得像逃難似的。既然這樣,蕭言便吩咐手下重新準備酒菜,等待趙雲領張燕前來。
過了半個時辰,才有士兵進來通報:「趙將軍與黑山軍張燕帳外求見。」
蕭言一聽,忙帶領手下的眾文武列隊出帳相迎,蹋頓一個人在帳中也是無聊,乾脆跟在眾人的身後出來看看熱鬧。
正在帳外等候的張燕看到大帳內呼啦一下出來很多人,嚇了一跳,再一看眾人的排列,便知道是來迎接自己的,而眾人中間那位年輕英俊的年輕人,不用說肯定就是漢大將軍蕭言了。
張燕忙緊搶幾步,對著蕭言一拜,朗聲道:「大將軍在上,受罪人張燕一拜。聽聞有烏丸蠻夷入侵我大漢州郡,張燕特來助陣,我黑山軍願做先鋒,為大將軍剷除蠻夷。」
蕭言一聽張燕這話,就知道要糟糕了。原來趙雲忘記和張燕提及蹋頓已經被蕭言降服的事情。
蕭言正欲解釋,身後卻傳出一聲雷吼:「小子說誰是蠻夷!」卻是蹋頓怒了。
張燕聞聲一抬頭,他久居北方,一看服色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威武漢子是個烏丸人,也十分驚訝,轉頭對蕭言道:「大將軍,此處怎麼有烏丸人?」
張燕誤會了,還以為蕭言這漢大將軍與烏丸外族聯合,要圖謀漢室江山,這可是滔天大罪,光是勾結外族蠻夷就足夠讓天下漢人唾棄了。張燕臉色大變,自己可是帶著全部家當來投奔蕭言的,若真如自己所想,這後果可不堪設想了。
蕭言見張燕神情閃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了,笑著解釋道:「張將軍不要誤會,烏丸已經歸順我大漢,乃是我大漢兄弟之邦,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見張燕似乎還是有些疑惑,身後的趙雲也知道是自己疏忽了,忘記來之前與他提及烏丸歸降之事了,怕大哥蕭言怪罪,忙解釋道:「張將軍,大將軍說的都是實情,大將軍在比武中戰敗了烏丸的蹋頓大王,才使烏丸同意歸順我大漢的。」
對拜於蕭言一事,此時的蹋頓早就不在乎了,現在他只是一心認為跟著蕭言絕對有好處,就也在邊上插言道:「正是,我欽佩你們大……將軍的武藝人品,寧願臣服於大漢,我們已經不打了。」蹋頓的酒意還未完全清醒,說話有些含含糊糊。
郭嘉又上前跟張燕詳細描述了一遍經過,他滔滔不迭、舌燦蓮花,說得張燕彷彿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蕭言如天神般震懾烏丸二十萬大軍不敢妄動,逼迫烏丸大王蹋頓只得同意以主將比武來一決勝負,結果蹋頓慘敗於蕭言槍下,最終使得整個烏丸族誠心歸降。
這本就是一個崇尚英雄的年代,加上郭嘉的描述又是事實基礎上的誇張,張燕對蕭言頓時肅然起敬,看向蕭言的眼神更添一絲崇拜。
既然烏丸已成大漢附屬,那自然也就是自己人了,不多時,張燕便與蹋頓融洽地交談起來。兩人都是豪爽漢子,也不存在什麼芥蒂了。
眾人又回到大帳中,開始吃喝起來。張燕和蹋頓聊了一陣,見蹋頓全無心機的樣子,也逐漸消除了戒心,氣氛越來越融洽,盡歡而散。
蕭言開始處理一些後續問題,張燕那十數萬黑山軍,其中老弱婦孺混雜,除了留下兩三萬精兵外,其餘都直接交給徐庶、荀攸等去妥善安置了。
還有一個比較難解決的是烏丸的問題,雖然自己這次收服了他們,但難保以後不出問題,蹋頓現在是烏丸大王,也不代表以後也一定是烏丸大王,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民族之間的矛盾呢?
蕭言考慮了很多,繼續任由烏丸一族留在北方是不可能的,那樣遲早生變;只有往南方遷移,南方漢人眾多,實行胡漢雜居,烏丸人同當漢人一樣,遵守漢朝法律,交納朝廷賦稅。
但是漢人能否接受身邊突然多出一群外族胡人呢?大部分漢人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蕭言並不擔心,因為他所掌控的青州一地就是個適合的所在。青州百姓敬蕭言若天,這若干年來豐衣足食,從未遭受過外族禍害,應該不會有什麼牴觸情緒。
想到這裡,蕭言欣慰地一笑,心想自己居然也引發了一次民族融合,也不知會對後世產生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