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難道是我記錯了?」單然接過草藥看了看,並沒有顯出太大的尷尬來。
「單叔叔,強詞奪理也不像你的風格哦。你不會忘了吧,不管怎麼樣,德奇還是我的大伯,我們都是杜蘭特家族的人,流的也都是杜蘭特的血,所以我的血才會對毒藥有那麼神奇的效果。因為你本來就是用德奇的身體來製作這種藥了是嗎,然後你自己躲在這單然的身體裡面,不是這樣嗎?」
單然拿著草藥,放到手裡細細捏著,直接就成了碎末落下。他拿過旁邊的手絹一面擦著手,一面說:「到底是杜蘭特家的接班人,是我疏忽了,這座山裡只有北面相對比較太平,所以就說了北面,不過沒想到你還是繞過去了,找到了莫伊兒。草藥這事,的確是我沒有想周到,你是剛剛才發現的嗎?」
「拜託單叔叔,你非常可疑,這樣的山林這樣的房子,還有出現的那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說剛才吧,明明我立刻去救高雁蓉的話就可以保住她不死的,結果你突然攔住我,還不惜承認這座山裡確有古怪。就算你說不去過問,但是你不是那種能夠容忍別人在自己家門口做那樣事情的人呢。我是那個時候,才基本肯定下來。而且不只我,龍嘉圖啊龍塔薰啊甚至還有莫伊兒,都覺得你可疑。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替你掩飾,才說服他們先安定下來不要輕舉妄動。」
「既然你也早就生疑,為什麼還要替我說話呢?」
梅棣退後一步,又突然繞到了單然的身後,突然輕聲地說:「單叔叔,按你的個性,如果有人對你進行試探。或者是想要破壞你的計劃,你會怎麼樣?」
「這個自然要看人,如果他有能力阻止我,那麼我根本不能怎麼樣……如果他們沒有那個能力的話,我自然也不會客氣。」
「所以嘛,我怎麼敢讓他們來逆你的龍鱗呢?」梅棣笑了,很是純真,「不過單叔叔你實在太不小心了。現在都證據確鑿了,我再說什麼的話。反而更容易讓人生疑了。」
「是麼,倒是我小看你了。」單然眼光閃了閃,神色平常,開始用那些捻碎了地草藥混和別的草藥放在一起搗。「那你就不怕我嗎,當面來告訴我這些,你也想要阻止我嗎?」
「我不是阻止。是勸說啊。剛剛也說了那麼多,我以為單叔叔你已經瞭解了一些。單叔叔,我很喜歡你的,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嘛。要是單叔叔能夠聽進勸,那就是最好了。如果單叔叔你還是執迷不悟的話,那麼真的。我一定會來親自阻止你的。不過單叔叔啊,你就聽我的不要做那種危險的事情了,沒什麼意義,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地嗎?」梅棣看單然好像沒有生氣。開始試著用撒嬌這一招,那是不管里昂或是皇上都屢試不爽的招數。
單然把藥都混和好了,然後站起來要離開,卻正遇上梅棣堵著。單然向左一步,梅棣便跟著向左一步,單然向右了。梅棣也一樣追過去。就是不讓他離開地樣子。單然好氣又好笑地說:「總不至於,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話。你連飯都不讓我去吃了?」
「單叔叔!我知道你生性灑脫喜歡自由,幹嗎非要去做那種改造世界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歡躲在這種山林裡面畏頭畏尾,那麼我幫你去找爹地,你正大光明回來就是,我們杜蘭特家族,也不是怕了他們長老院.再說了,我們血族本來就是力量決定一切,他們也不能說你什麼,只要單叔叔你別再執著了。」梅棣急切地說,拚命想要勸著單然。
而單然聽著,臉上還浮現出了笑意,大概是在笑梅棣。手伸起來輕輕捏了捏梅棣的臉蛋,然後說道:「好吧,我是真的餓了,如果不答應就不能放我去吃飯的話,那麼我還是答應好了。」
「誒?」梅棣只是深吸一口氣,還準備再次開口地,沒想到單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自己也嚇了一跳,一下子沒有了可以接的話。
「不用那麼驚奇吧?你說得的確也都有道理,不過這種程度當然不可能說動我,我其實自己,是早就做了決定的。從我被迫逃到這裡,躲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野林開始,我就有了自己的那個計劃。我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了,手下的人也是一層一層,不止當初那幾個人而已。等我想要放手地時候,卻已經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解散他們了。在沒有讓他們相通之前,我也不敢放開對他們的控制,不然後果很難想像。」
「那麼,也就是說,雖然這一切都是單叔叔你提出的,但是現在……」梅棣好像明白了那麼一點。
「我說了,他們的事情,我有些知道,但是不能全部制止,那會起到反作用的。我現在也在努力,讓他們想明白。我有一個心腹,是從最一開始就追隨我一直到現在地人,他最先看出了我想法的轉變,但是堅定地認為,那只是我一時糊塗。他反而因此暗中加大動作,最近那些事情都是他策劃的,包括讓高小姐這樣的人加入,然後把你引來這裡,也都是他擅自做的主張。」
梅棣點點頭表示理解,完全沒有想去懷疑的意思:「所以,果然是像他們所說地,單叔叔你,真地是想要我這個身體的吧?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我猜,德奇那個身體,不知什麼原因已經不能用了,而單然地身體,畢竟也只是割人類不能長久地使用下去,只有我這個同為杜蘭特的身體,才能最大限度發揮你的力量,而且,因為我還沒有成年,所以這個身體,比較容易得到吧?」
「的確,你的身體是最適合的,我也確實想過,在你還很小的時候就那麼打算了,想要你這個身體。或許你自己還不知道,你從一出生,就顯現出了強大的力量,或許以後還能超越以前的我。里昂來到郢泉是對的,如果你這樣的人出生在那邊,肯定又會被牢牢地管束起來,可能還會因為我的緣故,被束縛得更加厲害。」單然有些欣慰地看著梅棣,以一個過來的人的身份告訴梅棣,她現在有多幸福。
不過梅棣才不關心這種假如的事情,她就是在郢泉出生在郢泉長大,無拘無束。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單然改變的原因:「那麼單叔叔是因為什麼才改變了主意呢?」
應該是不好的回憶吧,單然似乎一想到,眼神就黯了下去。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神色,笑得還是一樣和善親切:「是因為一個朋友,他叫做單然。」
「單然,難道說?」
「他死了,很多年以前,為我而死的。他是我意外結交的朋友,原本只是想利用他,不過他真是個好人,好到我都不敢相信,原來還會有這樣的人類。我瞞著自己的身份與他結交,不知不覺變成了朋友。原本我還想,他是人類遲早要死的,就當是陪他玩場角色遊戲。沒想到他竟然……
因為是血族,所以對於受傷這樣的事情很少在意,更從沒擔心過自己的性命,有時候甚至都是置之度外的,梅棣你應該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吧。你自己完全沒有把那點小傷掛在心上,但是不知內情的人,卻緊張得要死。那個笨蛋就是這樣,雖然是偷襲,但是我看到了,雖然是直刺胸口,但是只有這樣我才能解決掉他,雖然看起來致命,但是我根本就不會有事。可是那個笨蛋,就這樣為了救我直接撲了過來,就這樣白白丟了性命,還要讓我好好活下去。
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這樣的命,也是有人甘願用性命來換的,回想起來,跟他相交的日子,那段時間的放浪形骸,才像是真正活過的日子。他是個好人,他不該因為我這樣的人白白送命,所以我就成為了他,我代替他活著,我像他一樣地活著,我就……」
單然止了聲,他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如果再說下去,很有可能就會失態,在梅棣這個後輩面前。不過去看梅棣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更加失態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情緒比單然還激動,等他說完之後就衝過去抱住了單然,想要安慰他似的,卻不知道該不該再叫他單叔叔。
「梅棣,你在做什麼,這個人又是誰?」皇上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雖然還很虛弱,但是語氣重得讓人聽得出他在生氣,非常生氣,因為分別了那麼久之後,一睜眼看到的,不是梅棣擔心守護,而是跟別的男人在他床前摟摟抱抱。
成績出來了……概率論以為要掛意外成了最高……不過這總分這成績……唉……就這麼破恥辱了……看看那績點簡直就是熊市的股票嘛,一路狂跌……下學期真的要發奮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