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我一個人也就習慣這屋子這麼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這就去點燈。」自己也察覺到這房間實在是過分的陰暗,單然連忙放高雁蓉在椅子上,然後立刻去點燈。
其實梅棣到覺得,黑暗無所謂,陰森更舒適,就是裡面的裝飾,讓她覺得氣悶壓抑了。誰讓她即使是黑暗也能看得清楚。不過話說回來,單然的眼神也不賴,摸黑的動作麻利得很,果然像是習慣這裡的人。
有了***之後,這屋子總算添了些暖意。單然急著要幫百里青去好好珍視一下,剛走沒幾步便遇上了高雁蓉,說是明明見到窗口有人,進來之後卻一個人都沒有。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這位姑娘怕是看錯了吧。」單然肯定地說。
高雁蓉自然也不肯承認自己看錯,最後梅棣得出的結論,是緊張而興奮地大叫:「啊,難道是鬼魂幽靈妖怪?」
「梅姑娘別說笑了,世上咱那馬會有那種東西的存在?」單然冷靜地說著,以一個醫者的眼光來看的話。
有啊有阿,你前面我就算是鬼一個,梅棣在心裡說了句,表面上只當是真的在開玩笑。她是真的有在懷疑,這裡還有別的異類生存著,普通人類的住處的話,不會讓她覺得這麼不舒服。
然後這個話題就算是結束了,單然仔仔細細為高雁蓉檢查了番。一面開出藥方,一面說道:「這位姑娘內傷嚴重,若不及時醫治地話,有可能就廢了這一身的功夫。至於外傷,應該也是受過不輕的傷,明顯失血過多,不過卻沒見到傷口,這倒是件怪事。」
梅棣暗中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她有血可以幫百里青快速癒合,卻沒有內力幫她疏導什麼的,她也不懂。
「嗯,其實是我朋友送了我些良藥的,大概在傷口癒合方面特別有效,所以就……呵呵。」
「是麼,那還真是罕見,不知用了什麼藥材。看這位姑娘的傷勢。能救回來,應該也是依靠了不少救命護元的靈丹妙藥吧。這麼看來你那朋友倒是位用藥高手,真想結交一下。」
梅棣小小替龍塔薰得意一下,連神醫都誇獎她了呢。果然厲害。不過,暫時還不能幫單然介紹,不好意思但是得先回絕了呢。
百里青需要靜養,三人離開了房間,高雁蓉去按照單然給的方子煎藥。而單然則說要下廚為梅棣和高雁蓉做大餐了。好奇跟去廚房地梅棣。開始真的只是想學習下單然的廚藝而已。不過看起來,似乎……
「讓我幫忙吧。」每次出動請纓,實在不覺得。自己晚上回有東西吃。
看到梅棣很有架勢的樣子,單然放下心來,略帶無奈地說:「讓客人下廚真是怠慢,不過我的確對廚藝不是特別擅長,平日裡自己也就煮煮粥而已。」
那是當藥在煎吧。梅棣可以想像那樣的場景。不過單然倒是真的有認真在庭院裡種菜,令人想不到的,屋後的地方也養了些家禽之類。
「說起來單叔叔,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山上住地啊,一直都是一個人嗎?」梅棣一面展示著她傳自龍塔薰的絕妙廚藝,一面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一個人來的,自然也就一個人住著,好像很久了吧,估計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說實話,在這山中,我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少日子。」單然認真地回想著,就差沒扳著指頭數了,不過山中不知日月,他也說不清過了多久。
「哦,這麼大一座庭院,只有一個人住,單叔叔竟然也不覺得寂寞。對了,這房子是單叔叔你自己建造的嗎?」
單然搖搖頭,神情略顯淒涼地說:「那怎麼可能,我是怎麼也造不了這樣地房子。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這房子本來是他建造給自己的,後來他得病死了,我便一個人住下了。」
梅棣也陪著安靜了一會兒。身為大夫,卻治不好自己朋友的病,應該很鬱悶吧。梅棣等他的臉色恢復了,才接著問道:「單叔叔地朋友,是個怎樣地人?我覺得這房子很漂亮,和別地都不一樣,我想他應該是個很有個性的人物吧。」
「有個性?豈止,他那簡直就是離經叛道,最後甚至自己有家也不回,就在這深山老林建了房子說要隱居,結果還沒隱幾天他就開始生病……這樣的房子,也自然只有他造得出來。」
單然口中地那個朋友,慢慢地在梅棣腦中有了形象,還生動了起來。梅棣覺得這個人特別親切,而單然見她有興趣的樣子,便不覺多說了幾句,關於那個朋友的個性關於那個朋友的趣事,都讓梅棣有種錯覺,那個人根本就是里昂。
算算時間,梅棣記得十幾二十年前,里昂的確出來過。他根本就經常偷偷溜出郢泉到邕朝這邊來,名為管理,實則是他自己想闖江湖玩吧,到處找對手切磋然後把所有人打敗了才意猶未盡地回去。該不會是,里昂出來的時候跟這個單然成了朋友,然後時間到了不得不離開,就假裝生病騙過了單然。這個房子,是特意建給單然的吧。
當然,這也只是梅棣的猜測。疑點還是有的,比如對邕朝的建築沒有那麼瞭解的里昂,為什麼要造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房子,他應該不會透露自己是從歐洲過來的吧。
不過對里昂本質深切瞭解的梅棣,怎麼聽都覺得這樣的人物天上地下只有她家爹地一個。尤其聽單然說他那個朋友武功高強還特別喜歡找人比試不斷磨練自己,梅棣幾乎都是肯定了。
「看你對他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怎麼樣,想見見他嗎?」單然突然問道。
「誒,見、見他?」梅棣正想開口問問那位朋友的長相,單然主動這麼說,倒出乎她的意料。不過見,怎麼見,人都死了呀,啊呸,人都不在這裡了。
單然看出梅棣的疑惑,興頭上來立刻帶著梅棣去樓上,也不管那上還煮著東西,當然,梅棣也完全沒有要去注意的想法。
「這是他給自己的畫像,也只有他自己,才畫得出自己那樣的神韻。」單然向梅棣展示了那副巨大的,油畫。
不用想了,除了里昂還會有誰自戀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油畫,他倒真不怕自己被人發現身份嗎?梅棣看著畫面上相像但是微有差別的臉,真的很有咬一口的衝動,爹地他實在是太囂張了。
同樣,在心裡默默責怪里昂的同時,梅棣是不會覺得自己有多囂張的。她裝作第一次看到畫上的人,又跟單然聊了幾句,然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還不知道單叔叔那位朋友叫什麼,應該是個有名的人物吧?」
「他?叫什麼誰也不知道,只道是姓杜的。」
不會吧,杜,杜蘭特,爹地他竟然連個假名都懶得想嗎?當然,化名姓梅名棣的梅棣,好像也沒有這麼說的資格。父女,總是相似的,這一點,單然也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