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出行,得要禮部挑選了吉日吉時,正點從宮門出發。梅棣一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在她的那輛小小馬車裡了,塞了四個女人在裡面,總覺得有些擠,不過還好,四隻吸血鬼,偶爾出去透風一下也沒有人能察覺。
「早知道,我也去做皇上的侍衛了。」梅棣百無聊賴,探出頭望著很遠很遠的前方皇上的那個巨型大馬車,龍嘉圖就能騎著馬走在他旁邊。
「皇上不會同意的。」莫伊兒立刻告訴梅棣。倒是龍塔薰也探出頭去看了看,然後說:「梅棣的話還是當太監比較好吧,這樣可以坐在皇上那個馬車的前面。」
誰要坐前面,要坐當然就坐裡面啊。梅棣心裡想著,把頭靠在莫伊兒肩上,對著馬車無聊。沒想到跟著皇上出行,其實是完全不能跟皇上在一起的。而且那皇上去趟江南帶了好幾百人的隊伍前去,長長的隊伍移動起來慢得嚇人,梅棣預計著半天就能到達的地方,已經再走第二天了。
「聽說今晚就能到運河邊了,等走了水路,公主就能跟皇上坐一條船了。」正好從外面回來的曼嵐見梅棣沒精打采的樣子,便安慰著,然後拿出了剛到手的東西:「如果公主無聊的話,我倒是有些新鮮事情要告訴公主。關於吸血鬼的失蹤案,有新進展了!」
終於又有新進展了,梅棣立刻來了精神。她是希望在皇上解決貪官之時,她也能把這事終了,好一起回京城去。
跟曼嵐緊張地討論著,推測著,時間倒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梅棣連車隊什麼時候停下來都沒有察覺,是皇上身邊的隨侍過來請,說是皇上等梅姬娘娘一起用晚膳。
來人的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很生硬。竟然讓皇上等著還要派人過來請,這梅姬的架子不要太大了些。而且今晚一起用膳的事情是一早就通知了梅姬這邊的人。她身邊的嬤嬤宮女竟然也不知道提醒。
誰讓梅棣就帶了一幫吸血鬼出來呢,被通知的人是曼嵐,不過她出去那麼一晃,也就忘記了。現在倒是想起來,不過梅棣已經知道了。
「嗯,就來就來,皇上要是餓了可以先吃嘛,我不會介意的。」梅棣這麼說著,完全沒看到來人地臉色變成何種模樣。估計這樣的話他也不敢對皇上說,只好青著臉色等著。梅棣跟曼嵐交待了最後一點之後,才跟著去見皇上。
其實梅棣到得也不算太晚,至少菜還在陸續上著。只是凌孜晟已經到了而已。他身後就站著龍嘉圖,另一邊是劉長夏,梅棣一踏進去就覺得氣氛有哪裡不一樣。「公主這邊請。」龍嘉圖就跟主人似地,把梅棣迎了進去,帶到位置上,還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坐好。
「謝謝。」梅棣笑著向他點頭,然後順口就說道:「你也坐啊,不是一起吃飯麼。」
龍嘉圖朝凌孜晟看了眼,他若要是反對那就太沒品了,算是默認。不過心裡多少總是有些疙瘩。所以餐間凌孜晟表現得甚是靜默,一句話不多說,安靜地吃著他的飯。
而龍嘉圖本來也沒打算吃,不知怎麼的,就開始跟梅棣商量起那吸血鬼失蹤的事情了。龍嘉圖分析說。要讓那麼多吸血鬼在他們眼皮地下悄無聲息地消失,或許並不是一人所為,而是一群人或是一個什麼組織。龍嘉圖甚至懷疑,那個入侵了德哈根城堡,盜取了雷希爾那些珍貴藥物的人。也與這個組織有著什麼關係。不止是時間上的相近,那些失蹤了的吸血鬼。也必須要通過那些藥物才能維持身體的正常狀態吧。
這就與曼嵐剛剛帶來的新消息非常符合了,梅棣也是這麼想的,一下子就跟龍嘉圖熱切地討論起來。甚至當龍嘉圖逐漸地轉化得用法語來交流地時候,梅棣也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語言的變化,很自然地就用法語接著去與他討論。這樣越來越鬱悶的,便只有旁邊什麼都聽不懂地凌孜晟。
推論有理,證據也充足,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現在他們吸血鬼界裡出了大事,有一個神秘的甚至都不知道規模也不知道是如何存在的組織,在暗地裡發展壯大著,最可怕的是至今為止還不能知曉他們的目的為何。聽說歐洲那邊派了很多人來郢泉,似乎有懷疑里昂的意思。按龍嘉圖所說,元老院似乎對雷希爾也有所懷疑,認為他是不是故意裝作被襲擊把藥送給這個組織,所以德哈根夫人才不讓龍嘉圖和龍塔薰回去,防止被元老院的人控制他們。
現在梅棣和龍嘉圖都算是被懷疑人群,不過他們兩個都清楚決不是自己父親所謂,這樣兩人查出真相的願望就更加強烈。本來只當作是在自己管轄範圍內發生地事情發現已經擴大到了這個地步,梅棣也不會再執著於非要自己解決,與龍嘉圖合作,借用兩個人的力量,爭取早日查清真相。
梅棣是個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而且心裡本來就急,確定了兩人戰略合作的關係之後,梅棣立刻開始與他討論具體的合作事項。而龍嘉圖性子裡也有那種雷厲風行,當即開始細細展開,飯桌上地兩人旁若無人,沉浸在他們的完美計劃裡。
凌孜晟忍著,吃了一半,卻是半點胃口都沒有。看梅棣那麼專注投入的樣子,眼中閃著平日裡不常見的光芒,說實話這樣的梅棣凌孜晟看來是非常漂亮地,只是她這樣對著地人卻不是他。
「咳咳,這裡是吃飯的地方,梅棣,你們如果……」終於忍不住了,凌孜晟放下筷子,面對著至今保持著完美紳士形象地龍嘉圖,努力不讓自己顯出脾氣來。
「啊對不起皇上,我忘了你還在吃飯。」梅棣立刻回過頭來,朝他抱歉地笑笑,然後對著龍嘉圖說:「我們去那邊繼續討論吧。」
轉移了地點,看不到皇上的臉,梅棣依舊跟龍嘉圖聊得緊張激烈,至少在凌孜晟眼裡,是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甚至到凌孜晟拂袖離開的時候,梅棣也只是探出頭朝他招招手,然後就繼續投入到她的談話中去了。
劉長夏跟著凌孜晟離開的,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看得很清楚,只是他不清楚龍嘉圖到底是什麼人,只知道是皇上塞給他要給個正式身份的人。看得出他對皇上沒有多大尊重,倒是和梅姬是同類人。而且梅姬跟他還一起說著嘰哩咕嚕別人聽不懂的話,莫非是梅姬的娘家人?
雖說梅姬剛剛的態度對皇上的確是傲慢了點,不過見慣了梅姬沒大沒小的劉長夏,倒也不覺得這次有多意外。倒是皇上,似乎心事重重,難道還是為了這次下江南的目的?
劉長夏自認和凌孜晟既是君臣,也算得上是朋友,皇上的憂慮,他總是要想辦法去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