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棣說要回京城,最積極的便是龍塔薰了,一個勁地贊同,龍嘉圖無奈只能對天翻白眼,因為京城裡有皇上嘛。誰是自己真正的情敵,龍嘉圖分得很清楚。
不過,他卻沒有資格去阻止梅棣回京,或者和皇上正面相對,更能體現出他的優勢來。但是現在,他跟梅棣,實在是半點發展都沒有,也不知道梅棣的遲鈍是天然的還是故意的,龍嘉圖希望是前者,至少還有機會。
百里青聽說他們要回京,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辭。她看得出,梅棣他們自己也有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為了找百里尋,她還是選擇自己接著按線索去找。梅棣也答應,只要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她,也不至於一點希望都沒有。
於是百里青瀟灑離開了,還是白衣翩翩的清秀公子一個,據說對龍嘉圖很有好感的,卻照樣揮揮手沒有半點留戀。梅棣望著她的背影,搖著頭歎息著說:「可惜啊可惜,那麼好的人就這樣錯過了。」
龍塔薰在旁邊跟著點頭,說:「百里青的話的確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惜不適合我哥。」
「不是啊,我是替百里青可惜呢,我覺得龍嘉圖是個很好的人啊,和他在一起的話,會很幸福的吧。」梅棣認真地說。
「你說什麼,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哥?」龍塔薰立刻驚叫起來,而不遠處的龍嘉圖,立刻豎起耳朵,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邊。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喜歡你哥哥呢,又呆扳又無聊,墨守陳規的那種,過分地講究禮儀,讓我覺得我也必須在他面前保有貴族應有的矜持……不然就會很失禮,跟他在一起真的好累。不過出來之後倒發現,他平時還是蠻和藹的,為人也很和善,更是非常體貼溫柔的一個人。雖然曾經以為他是壞人,不過後來才知道他是為了你好,真是對不起他。現在覺得。要說他呆扳,不如說他更實在一點。當看到他毫不猶豫跳下水艱難地游去救落水小孩地時候,我真的很感動呢。」
梅棣說得很誠懇,龍塔薰聽得更是認真,原來梅棣她並不是遲鈍。一切她都看在眼裡感覺在心裡。不過梅棣的這個想法還真是……
幾乎同一時間,龍塔薰和龍嘉圖都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龍嘉圖是因為聽得太過入神,沒注意腳下的路差點扭到腳,而龍塔薰則是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龍塔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而梅棣則擔心地看看屋頂。很有被龍塔薰笑聲衝破的危險。
「有什麼那麼好笑,我覺得你哥哥是個好人,你也不用高興成那樣吧?」梅棣完全不知龍塔薰所謂何事。更被她如此誇張地笑聲所嚇到。
「沒、沒什麼呵呵……真的沒什麼啊哈哈哈……」龍塔薰好不容易止住了,見到梅棣的臉,又忍不住第二波。
梅棣啊,不是不想告訴你,但是我答應了哥不說的。事實上,龍嘉圖才不是什麼呆扳循禮的人,他那套自以為紳士到家地作風,是專門拿來討好女人的。歐洲那些貴族小姐夫人們,最吃這一套了,都覺得龍嘉圖成熟優雅,還帶了點憂鬱的迷人氣質。
只是沒想到,這套用在梅棣身上。不但完全沒有用,還被討厭了被當作是拘泥呆扳。而梅棣對龍嘉圖好感的開始。竟然是他穿著長袍游泳還差點被人當作踩點最狼狽的時候。好笑,太好笑了,龍塔薰怎麼能忍住不笑呢?
「夠了塔薰,不要再笑了,成何體統?」如果讓梅棣知道他這是故意為之豈不是更丟臉?龍嘉圖趕緊走過來架走龍塔薰,防止她忍不住講出事實。
而其實,龍塔薰看到龍嘉圖之後,好不容易憋住地氣又鬆開了,於是接著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梅棣還能聽到龍塔薰的笑聲。
「真地那麼好笑嗎?」梅棣問剩下兩人。
莫伊兒搖搖頭,反正龍嘉圖怎樣與她無關,為了她家公主著想,她也不希望龍嘉圖這個利益最大的精怪成為梅棣的愛人,當然就更不希望梅棣嫁到那麼遠又危險又陰暗的法蘭西去。
凌淵璉卻也是一副忍笑的表情,卻不告訴梅棣,反而故意問道:「梅棣,既然你覺得龍嘉圖那麼好,不要錯過你嫁他得了啊。」
梅棣沉默沒有回答,竟然像是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似的。
凌淵璉這下可不能再輕鬆笑起來了連忙說:「好了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不是說要回京城了麼,趕緊回去吧,皇上還等著你呢。」
「啊對哦,答應皇上很快就回去的。」梅棣一下子想起來,急著立刻就回去收拾東西走人。
學乖了地梅棣,倒沒有魯莽地直接衝回皇宮,先去敬德太后那邊轉了轉,讓敬德太后放回宮消息,說太后還要在寺裡靜養,而讓梅姬先行回宮。
然後再回宮,一隊人馬也不算太聲勢好大,不過龍嘉圖化妝成了侍衛,而龍塔薰則興奮地換上了宮女的裝束。而梅棣跟凌淵璉坐在莫伊兒駕駛的馬車裡,不時地還冒出頭來看看路程行進。
但是皇上的反應卻沒有想像中的熱情,只打發了楊總管來問了一聲,然後就不聞不問,連著幾天都沒有來看梅棣。
一開始梅棣還忙著吸血鬼地失蹤案,忙進忙出地跟曼嵐探討這個問題,還真沒注意到凌孜晟的冷漠。等到她制定了方案讓曼嵐著手去做地時候,這一空下來,才覺得宮內的氣氛有些不對。
記得走的時候,她可是這後宮唯一的主人,所有人見她都噤若寒蟬。當然她也不是喜歡這種感覺啦,只是那些名義上是皇上的女人的人,梅棣本來也沒打算和她們有多少交集,聽話才是最重要的。幫皇上操勞一下後宮家務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但是現在回來,不止皇上對她冷淡,整個後宮都對她冷淡得很。剛回來的時候她自己閉門不出也就算了,不過是沒人來打擾而已,後來她得空出來逛逛,想見皇上見不到,連路上遇到個妃嬪都對她愛理不理的,抓了個人問話,除了說一堆莫名其妙令人費解的話,梅棣什麼都沒弄明白。
明的不行,咱來暗的。梅棣最善長的爬牆功夫可不是白來的,逼問出皇上就在自己寢宮裡待著之後,梅棣立刻起身,然後跳窗而入。
「皇上!」梅棣一下子蹦到凌孜晟面前,一副看你往哪裡躲的表情。
凌孜晟倒是剛剛起身準備去什麼地方的,被梅棣嚇了一跳,然後立刻恢復了漠然的神情,帶些不耐煩地說:「梅棣,你怎麼又跳窗了,有門在那裡你不會走麼?」
「你要肯見我,我幹嗎爬窗。」梅棣撅撅嘴,然後貼過去說,「誒皇上,我跟你商量件事……」
梅棣不說還好,一說凌孜晟就更不耐煩了,原來梅棣這麼急切地找他,是因為有事。那麼如果沒事呢,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來了?凌孜晟可是很清楚梅棣在外有多逍遙,包括她那個龍嘉圖,據說也一起帶回了宮裡來。
想到這裡凌孜晟心裡就更加冒火,而表現在臉上卻是更加漠然的表情。他甩開梅棣,急著要走的樣子,根本連聽都不想聽:「有事找你的龍嘉圖去,朕現在有要事在身,沒空與你多談。」
梅棣放開了手,如果皇上有事的話,她自然不會去妨礙,眼睜睜看著凌孜晟離開,心裡不知何種滋味。然後她聽到了外面太監的聲音:「皇上擺架承恩殿——」
承恩殿,什麼地方,好像不是什麼處理國事的地方吧?梅棣想了想,偷偷跟了上去。
所謂的承恩殿看起來跟她的掖庭殿寧昭儀的鳳凰殿很像,梅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不遠處拉了個小太監問道:「你知道承恩殿是什麼地方麼?」
「承恩殿是皇上新封的娥娘娘的寢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