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冬天,山上有雪湖面結冰,逛遍了名勝古跡,吃遍了名食小吃,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拖延的項目了。
於是梅棣只好裝病,奈何吸血鬼的恢復能力才過強大,根本裝不了多久。梅棣努力往街上轉悠希望可以遇上什麼麻煩的事情,但事實上這裡不過是個偏遠小鎮,頗有點與世隔絕的寧靜,還真不容易找到什麼麻煩事。
「真難道,這世上還有你梅棣鬧不出風浪的時候。」凌淵璉在一旁看著,閒閒地說。
他不說倒不要緊,一說起來,這就啟發了梅棣:眼前不正有一個麻煩禍首可以利用麼?
「你原來暗中養著的那群死士,我已經讓莫伊兒放了,他們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你吧,你不想聯繫他們嗎?」
「沒有必要,現在的我給不了他們想要的了,反正現在不是有你在了麼。」
「沒關係,大不了你不主動聯繫他們,讓他們來救你如何?」梅棣很快就決定下來,「他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只要還當你是二皇子,你就還有利用的價值,他們一定會來龍嘉圖手上救你的。」
龍嘉圖豈非很無辜?凌淵璉舌尖轉了轉這句話,又嚥了下去。什麼無辜不無辜的,真的來找龍嘉圖的人,肯定逃不過龍嘉圖的魔爪,那才叫真正的無辜。「隨你便了。」凌淵璉想。只要梅棣沒算到自己頭上,就讓她折騰去吧。
這樣第二天開始,因為生病初癒沒有力氣地梅棣就把凌淵璉交到龍嘉圖手上,還在街上晃了好幾圈,梅棣是立刻就去拜託曼嵐在江湖上發佈消息,只專門給那些想知道的人知道。沒幾天。梅棣就能感覺到周圍盯梢的人多了起來。
等遇到真正的大批兵馬的時候又過了幾天,在梅棣實在沒有理由再拖下去不得不上路的時候,她和凌淵璉坐在馬車裡吃零嘴,而龍嘉圖在外趕車,突然。車就停了,凌淵璉一下子就滾到了梅棣地懷裡。
拉開車簾看到的是一排很有山賊感的壯漢,他們氣勢洶洶地盯著這邊,尤其是馬車裡面的凌淵璉,好像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我們是不會把璉兒交給你們的。」梅棣決定先表明立場,省得龍嘉圖說了什麼不該說地。
「什麼臉兒皮兒的。嘖嘖,小姑娘倒是長得好皮相,就是頭腦不太靈光。」其中一個人回應了梅棣的話。
梅棣還在疑惑的時候,另一個人說話了:「老大,看這兩個人的樣子,都不像是中原人,或許人家根本聽不懂我們說話呢,少跟他們囉嗦了。我們速戰速決吧。」
「也是。」被稱作老大的人抖了抖肩膀,向前一步。揮舞著他地大刀一邊說還一邊演示:「識相的,把錢留下,人走。老子我今兒也不想開殺戒,就饒了你們不死。」
原來,這個竟然是傳說中山賊。真正的山賊。梅棣真的只在書上看到過。郢泉的山上是絕對不會有山賊的,梅棣還以為自己永遠都遇不到了。沒想到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真有山賊。梅棣激動得無以言表。
而明顯不知山賊為何物的龍嘉圖,瞇著眼睛注視著他面前地阿那個囂張的男人,其實也是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山賊老大在顯示完他地威風之後,之間對面的兩個人都被他震懾住了,心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只是再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兩個的眼神相當詭異,一個雙眼放光,而另一個,則暗得不見底。
「要命要錢快點給我定嘍,這天冷得夠嗆,兄弟們還等著回去呢。」山賊老大又往前幾步,說著。這兩個年輕人要是真地嚇傻了,他就只好親自動手了。
山賊老大裹了裹身上地棉衣,想著這次得手了該去搞件裘皮袍子來穿穿,那多威風。
「你好,山賊大哥。」梅棣很熱情地跳下車去跟他打招呼,不等他回答就開始連珠跑似的詢問他作為山賊地生活狀況,包括平時住在哪裡,多久來攔路搶劫一次,平均一次能賺多少,手下有多少人等等……
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作為老大的山賊也有些不知所措。本來今天只是出來活動筋骨的,沒想到這樣的天氣還會有人走山路,更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小美人,對他的事情很感興趣的樣子。
難道說,她是仰慕我,主動來做我的壓寨夫人?一時自戀,山賊老大萌生了這樣的念頭,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想自己當年,也曾是名動一時劫富濟貧的義賊,那個時候也是有不少閨中少女暗中在仰慕著他。
做山賊許多年,差點連當年往事都要忘記了。這一回想起來,山賊老大忍不住就跟梅棣聊了起來,自己當年是怎麼從一個義賊變成一個山賊,其中的辛酸,無人能知啊。而梅棣,忽閃著大眼睛不時地點點頭,很理解似的,讓他心頭火熱。
眼看著這兩個人就這麼聊上了,其相熟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舊識,就連身後的山賊,都以為自家老大和梅棣原來有什麼糾葛吧。
龍嘉圖好像已經對梅棣的出乎意料習慣了似的,她要跟山賊聊天,就讓她去聊。但是如果那個山賊老大敢對梅棣動什麼手腳的話,他那殺人的眼光立刻就瞥過去,殺人於無形。「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搶劫,你們這些山賊好大的膽子!」少年熱血的吼聲,然後突然沒了下文,靜默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梅棣面前:「公主。」
「啊,是高道初啊,你怎麼會在這裡?」梅棣也很驚訝會在這裡遇到高道初。
「我是受了此縣縣令之托,來剿滅這幫山賊的。」高道初很無所謂地就在那群山賊面前這麼說了,完全沒看到他們大變的神色。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高小姐呢?」梅棣剛問出口,突然想起龍嘉圖就在旁邊。讓他知道自己在這邊這麼亂用純種特權私下把人變成吸血鬼就不好了,梅棣趕緊給高道初眼神,兩個人到旁邊私語去了。
等梅棣知道高雁蓉失蹤高道初在到處尋找的消息後滿臉愁容地回來時,見到的景象就有些詭異了。那群山賊,把馬車和龍嘉圖團團圍了起來,幾把明晃晃的大刀還架在他脖子上,連同車內的凌淵璉。山賊們是一臉的狠戾,而這兩個人卻很悠閒的樣子,彷彿脖子上的不是大刀而是花環。
「早知道你們是一夥的,剛才就不同你廢話了。」山賊老大怒視著梅棣,「要想我放了這兩個人,就得保證我們安全離開。」
真不愧是老大,從剛剛梅棣和高道初離開的身形上就發覺了彼此的差異,明顯是打不過的。既然如此,剩下唯一的道路就是跑了。他的邏輯是這樣的,高道初向梅棣行禮,喊她公主,不管是哪國的公主總是個說得上話的人。而公主身邊的那個小白臉和裡面那個小孩,不是應該是公主親近的人,公主不會見死不救,而高道初也不會忤逆公主的話。
作為一個山賊,能迅速反應出這樣一個對策,實在應該頒發急中生智獎給他了。就連高道初,也探詢地看著梅棣,他能感覺到龍嘉圖不是普通人,而能被梅棣帶在身邊的小孩,也決不是普通人。
「那怎麼行,雖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你們畢竟是山賊,是危害社會安全的壞人,就這樣姑息的話,你們以後一定會對社會造成更大的危害。」梅棣此時完全沒有了剛才和山賊老大聊天時候的親切,一臉正直地說。
「你想清楚了,真的要這兩個人給我們這群山賊陪葬麼?」山賊老大這麼說著,其實心裡也沒底,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對梅棣有多大的重要性。
「用這兩個人性命換你們這群山賊的話,的確不值得。不過,誰說他們兩個就一定會給你們陪葬呢?」梅棣忽而自信地一笑,眼神帶了點魅惑。
也就在那一瞬間,凌淵璉周圍的那些人突然全部倒下,脖子上多了一圈血痕。如果看得仔細的話,能夠發現空中不知何時多了幾道細線。而這些細線在解決了周圍的那些山賊之後,化成了一根更粗的線,直向凌淵璉而來。
這期間,甚至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但是就是有人在這不易察覺的時間內,在那些山賊倒下的同一時間裡把凌淵璉抱了出來,回頭對著那撲空的細線,還微微一笑:「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