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孜晟的經驗來看,梅棣的失蹤通常都不會帶來好事種各樣層出不窮聞所未聞的奇事和凌孜晟的一堆收尾工作。
所以當他看到重新出現的梅棣的時候,自然是語氣不佳的審問。不過現在有了敬德太后在旁,立刻痛斥了凌孜晟,讓他注意風度。
別人也就算了,既然是母后訓話,凌孜晟立刻就沒了聲,嘴上還不會承認莫須有的錯誤,但至少不會逆著太后來,對梅棣也就不再說教。
梅棣看著他們母子,怎麼看都是一副和美融洽的樣子,不是生母又怎樣呢?真相反而會讓這兩人心生芥蒂,尤其是皇上那樣的人。所以,還是不說為好,不說為妙。
「怎麼,今天不是你生日嗎,臉色那麼難看。還是因為被人攪了局所以心情不好?」凌孜晟很少見到這麼安靜沒有生氣的梅棣。
「才不是呢,你當我梅棣是什麼人?」梅棣下定決心之後,以為了皇上好的名義,心裡也就放下許多。她重新恢復笑臉,湊到皇上跟前說:「要說我心情不好的話,那一定是因為有的人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竟然還有如此膽大的人,敢觸逆你梅棣公主?」凌孜晟半是諷刺半是玩笑地說,「朕真佩服他的頑強,對上你的人不但安然無恙,還能讓你如此重視甚至於影響心情。」
梅棣見凌孜晟曲解她地意思。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本著壽星最大的原則霸道地說:「是啊是啊,這個頑強又膽大包天的人總是欺負我呢,皇上你可要為我作主,趕緊把他給我處理掉。」
現在換做敬德太后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梅棣在凌孜晟面前時而任性時而撒嬌時而又裝深沉,都是按著自己想法來完全不加掩飾。而就因為她的這份真,連著讓凌孜晟也慢慢浮出了自我,不止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已,被梅棣惹煩了也會發脾氣。也會開玩笑,也會鬧彆扭……
皇上和梅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的很配呢。敬德太后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媳,突然一下子有了一種很強烈的家的感覺,不是天家不是皇家,就是普通的人家,吵嘴地小夫妻,不知該幫喜歡的兒媳還是幫自家兒子的,婆婆。
最後還是凌孜晟拗不住梅棣。告訴她禮物早就準備好了,跟著抬到了掖庭殿,就因為梅棣失蹤所以才沒有人收。
梅棣安心了。跑著要去看皇上送她的東西。皇上自然也跟著過去了,看她那麼興奮的樣子,真怕她一激動給摔壞了。
敬德太后還不知道梅棣和寧昭儀都已經知道真相,她自己都早已忘記那些事情,就像如果莫伊兒不出現,她當年再怎麼歎息愧疚過,現在也已經全部煙消雲散。看著梅和凌孜晟一起離去的身影。敬德感慨二十年的光陰果然不是虛度,皇上已經不同原來,很多事情她也插不上手了。
「咦,這個顏色……」梅棣乍一眼看到那一整套的銀色餐具,還覺得刺眼,下意識地就覺得難受了。不過轉眼看到皇上的微笑,她又走進了一步,發現這些竟然不是銀質的。
「前段時間工部地人報告說在雲南發現了新的礦石,提煉出了這種像是銀卻比銀更加堅固而且色澤明亮的金屬。工部暫定命名為。因為礦石也不算太多,更不知道能拿來做什麼。朕就先讓他們提煉了一些打造了一副碗筷。正好給你用。」
凌孜晟知道吸血鬼厭惡銀質地東西,當後宮幾乎所有妃嬪都是用銀質餐具的時候。梅宮裡總是用著自己帶來的白瓷餐具。
「金啊……」梅棣撫摸著那隻小巧的飯碗,很薄卻很堅固。她見過這種金屬的,馬蓮娜王妃手上帶著的結婚戒指就是金,還有里昂送給她的胸針、項鏈等等。里昂說,金象徵著純淨永恆,那是可以送給心愛之人地東西。
不過,梅棣知道這種金屬是非常珍貴的,或許把馬蓮娜王妃所有的金飾品都熔化才能打造出這一隻小碗。現在,一下子
麼明晃晃的金在面前,梅棣感歎朝的地大物博資時,也臉紅地猜測著,皇上送她金會是什麼意思。
「總之,以後你就用這個吧。」凌孜晟原本想再提提這種金屬產量之稀少,提煉之困難,怕梅棣不知珍惜。
但是現在看她那樣感動,也就說不出口了。凌孜晟作為皇上,賞賜給梅姬的東西有長長的禮單為證,但是這樣精心只為她準備的禮物,還是第一份。其實也擔心梅地不以為然,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值得的,凌孜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比梅棣還高興。
梅棣點點頭,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順口問了一句:「只有一個呢,要是一對地話就更好了。」梅棣想,以後跑去皇上宮裡蹭飯地時候也就少了分顧忌。
「還有一個送給了母后。」凌孜晟以為梅棣看出了上面鳳凰的圖案本該是一對,所以也不隱瞞,「短時間裡還煉不出那麼多來,只夠打造一對。」
那麼珍貴稀有,連皇上自己都不用,只把它送給了自己和敬德太后。梅想,皇上對太后真地是孝敬至極,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話……
凌孜晟看到梅棣因為這句話沉了臉色,以為她是不高興了,連忙解釋說:「母后素來喜歡銀色不喜用金質餐具,可是她現在也變成了吸血鬼,也就這質餐具能合她心意了。」
說完之後,凌孜晟自己也覺得奇怪,什麼時候要他來協調起所謂的「婆媳關係」了。說起來,梅那算是什麼,吃醋?他又那麼在乎梅棣的感受做什麼,自己受苦多年的母后才是他最該關心的啊。
「太后的話一定也會很喜歡的。」當然梅棣也承認,因為自己不是皇上送出金的唯一接受者,她是有那麼一點的不爽的。不過她現在更擔心的是皇上發現她的不對勁,要追問她原因,所以馬上恢復的平常的狀態,點頭誇獎這份禮物的好。
「皇上,梅姬。」寧昭儀正好來找梅棣,看到了凌孜晟之後,神情古怪地直直走了進來,甚至沒有向他行禮問安。
所幸當時並沒有外人在場,而凌孜晟在梅棣這裡也習慣了被這樣對待,並沒有發覺太大的異常。倒是梅棣,一看到寧昭儀,就過度激動地迎上去,熱烈地說:「寧姐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找你那個走丟的小宮女嗎,找到沒有啊,我讓莫伊兒幫你一起找好不好?」
「不、不用了,她已經回去了。」寧昭儀簡短地回答梅棣的問題,但是眼神卻還放在凌孜晟的身上。
梅棣拚命用自己擋住寧昭儀的視線,要轉移她的注意力:「啊她已經回去了啊,真可惜,不是說好要莫伊兒教她做慕斯好讓她做給寧姐姐吃的嗎?說起來寧姐姐剛剛一直在忙,都沒有吃到甜點吧,還好我有留下,嘗嘗看我的手藝吧。」
寧昭儀還在看著凌孜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梅棣則是盡力地把寧昭儀往外拉,要讓皇上離開寧昭儀的視線。
「皇上啊,寧昭儀好像低血糖,我帶她去吃甜的東西啦。伊兒,幫我好好招待皇上吧。」梅眼看皇上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一情急就直接用力把寧昭儀拉到了外面,一面扯著匪夷所思的借口。
凌孜晟只知道,梅棣大概又瞞著他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真是勸不進也說不好。看到面無表情「招呼」他的莫伊兒,明顯只是用來防止他跟過去的人。
「朕去跟母后告退。」凌孜也同樣冷漠地對莫伊兒說了一句,然後離開了。而莫伊兒跟在他身後,微不可聞地有了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