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回宮去,躲在寧昭儀的鳳凰殿,梅棣和龍塔薰還活動的習性,也正好不容易被發現。
藉著月光帶龍塔薰游了游皇宮,又順道去踩踩點,梅棣的情緒似乎沒有想像中的亢奮,相反還有些低落。
「怎麼,有心事嗎,在擔心我們的行動?」龍塔薰關心地問。
梅棣搖搖頭,頓了頓,又點點頭,看了眼龍塔薰說道:「唉,我突然覺得,會不會有些對不起皇上呢?」
「皇上?」龍塔薰對皇上的印象只停留在殺害太后的層面上,還有就是隱約在梅棣故事裡出現的若無其事的旁人甲,所以完全沒有心裡負擔,「怎麼會對不起皇上呢,你不要想太多啦。」
梅棣側過腦袋,越想越覺得瞞著皇上這麼做,心裡還是有愧。畢竟那是人家皇上不願意暴露的秘密,屬於個人隱私啊,不就是牽涉得大了一點,還鬧出點人命來了嗎?記得莫伊兒說過,有些秘密如果人家不願意講,最好還是不要問,因為知道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事實就是事實,真相就是真相啊。」龍塔薰對梅棣的理論完全不能理解,當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想法,最後抬頭仰天,一臉崇高地說:「每個人都有追求真理的權力!我們勒*德哈根家族著這樣的原則,在藥物科學的範圍裡探索真知,為千萬吸血鬼造福。」
梅棣是容易感動的。瞬間就心潮澎湃,對皇上地一小點愧疚馬上被浪濤打到不知哪個角落,心裡只想著,要知道真相。
回宮的時候梅棣繞了點***去東宮看看凌鎏和秋心。結果秋心沒找到,看到凌鎏不在床上卻站在窗口不知看什麼出神。而房間裡還有一個高大的黑衣人站在他身後,悄無聲息地朝他靠近,眼看著他就要向凌鎏出手了。
梅棣的及時就在她看到這一切的同一瞬間,等黑衣人和凌鎏反應過來看到梅棣的時候,她已經一手拽著凌鎏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指向被她一甩在地上的黑衣人,長長的指甲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又是你?」聞著這味道,還有黑衣黑褲黑巾蒙面這身形,梅棣這回記得了。他就是那個衝進來找太后遺體的死士之一,也許還看到過她呢。
立刻就開始後悔自己說這句話了,就算要說,也該把「又」字去掉。
「原來。您就是那天放倒所有侍衛地高人。」黑衣人也認出她來了,站起來卻不再是進攻的狀態,微向她低頭道,「那天能夠順利接走太后娘娘。還是多虧了您的出手相助。在下戚星宇,在此多謝了。」
一鞠躬,梅棣對著他的手立刻放下了。她不是那種可以冷臉相對別人送上來地真誠謝意的人。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我其實也沒做什麼。而且那天。我也晚到了一步,如果我早點就衝進去的話。太后說不定就不會死。」
大概是對梅棣口中爆出那個「死」字特別不滿,更不願意聽到太后駕的消息,戚星宇打斷了梅棣:「是我地失職,沒有盡早得到消息,及時趕到救出太后娘娘。」
「原來戚侍衛說那天看到的幫手,就是你啊。」身後的凌鎏拉了拉梅的衣服問道。
「嗯,大概就是我吧。」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龍塔薰才對。不過她半路上被皇宮裡地奇花異草勾去了魂魄,不在這裡就算是她了吧。
凌鎏走到梅棣身邊,完全不害怕那邊的戚星宇,根本就是有些不屑。他只朝著梅關心地問道:「就知道梅姬的事情你肯定不會不管。不過你也遲了一步,看來本宮地消息來源還是不夠迅速。聽戚侍衛說你是見到太后最後一面地人,她臨終前有對你說過什麼嗎,她有沒有透露什麼秘密?」
有啊,梅棣她們還正打算去揭開呢。可是梅棣看看凌鎏那種臉,還有那盯著她地表情,沒有什麼天真無邪單純之類的,而是精明算計,而是對復仇對權力對皇位地渴望。
悲哀,不知道是為了皇上還是太子。梅棣就是突然覺得很煩躁,不想把那件事告訴太子,失望就讓他失望去吧,對自己名義上的祖母之死好不關心,只在乎是否可以推倒自己父皇,梅棣只想感慨可愛的太子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是一直都是這樣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或許,可以稍微理解一下寧昭儀那個時
棣變化的感覺和變化了
梅棣搖搖頭,告訴他們她什麼都沒聽到。
凌鎏本來也沒有報有太大的希望,倒無所謂失望一說,只是又斷了條路而已。
然後凌鎏向梅棣介紹了這位曾是端往親隨侍衛,現在成了一個為端王復仇組織的半個頭頭,和凌鎏處於合作關係的戚星宇。
端王人都死了,復仇了也做不了什麼,明擺著是給人利用的嘛。梅心裡嘀咕一句,自然不會當面去說,因為利用的人,正好是凌鎏。
心裡倒是有一種補償皇上的想法,若她把這些端王剩下的餘黨都追查清楚剿滅乾淨的話,皇上應該是會開心的吧,可是這樣又會對不起太子。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太子跟這個戚星宇暗地裡的關係。
父子之間的隱瞞,還真是太多了。若是一直隱瞞下去,遲早是對決的局面,要是不隱瞞由梅棣來做個秘密大公開,又反而提前讓兩人對上而已。要怎麼做,才能先慢慢化解兩個人對立情緒,然後潛移默化地讓兩人關係變好呢?太難了,或者還是幫一邊比較輕鬆……
結果梅棣走的時候,凌鎏拉住了她,抬眼望著她,用期待而又害怕的眼神小聲地問她:「魅姬,你……是我們這邊的人吧?」
梅棣當即一陣猛點頭,非常肯定地告訴他,她肯是是幫他的。
回去接著苦惱的時候,梅棣被龍塔薰嘲笑說是自作自受。不過看到梅真的很為難的樣子,龍塔薰還是安慰了她幾句,告訴她拜託苦惱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自己放到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去,用這個來忘卻一切,努力向前。
於是梅棣再次振奮了,先不管他太子怎樣,眼下重要的還是解決冷宮的密室問題。
兵分兩路,龍塔薰跟蹤的是楊總管,還沒有發現異常。而梅棣躲在凌孜的屋簷下,才發現他要比想像中的辛苦多。不過那麼多天了,皇上一點沒有讓楊總管再去一次冷宮的意向。
寧昭儀則是一直在冷宮那邊尋找密室。她還翻了不少五行八卦的書,都快能把冷宮地形圖畫出來了,但就是找不到那密室的入口。
所以說,通往真理的道路,總是曲折而漫長的。這天的梅棣掛在粱上,想念著皇上樑柱一般的抱感,一面被秋天的太陽照得想睡覺。
被一股很濃很濃的血腥味驚醒,睜開眼睛卻沒有發現血色,再仔細聞聞卻什麼都沒有了。梅精神起來,發現皇上手上多了一個口袋,似乎轉著某種液體。
然後楊總管應傳召來了,見到那個袋子似乎是很習以為常的樣子,雙手接過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告退了。
如果梅棣設想的沒錯,袋子裡的應該是人血,皇上把它給楊總管,他果然是吸血鬼麼,還是被皇上這樣養著的?
梅棣跟了出去,在途中就遇上了跟蹤楊總管的龍塔薰。她也看到當時的場景了,兩人交換了眼神,一起跟著楊總管走。去的好像是冷宮的方向,難道說他自己,也養著什麼小吸血鬼?
這次兩個人都集中注意力,緊緊盯著楊總管,總算沒有把人給跟丟。就在冷宮後院的牆角,不是朝著裡面卻是朝著地下去的。
地下室,原來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梅棣還當這裡是沒有地下室的,後來又猛然想起自己也不是沒去過地牢,原來這邊的地下室不是給人活動而是關人用的。
那麼冷宮的地底下,又關著什麼人呢?似乎,好像從沒有聽說過,曼嵐沒有提過,後宮裡也從沒有這樣的傳言。梅棣小心地朝前一步,然後又強烈地感受到「偶爾」了。
轉頭去看龍塔薰,她自然也感覺到了,卻似乎比梅棣多了份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