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王妃 卷三 冷宮魅姬 第五十一章 人與吸血鬼
    除了可愛的太子被皇上送到宮外一個什麼地方去鍛煉讓梅棣比較悶之外,最近梅棣過得非常之充實。

    總得說來,三方爭鬥,她和翼王就成了各方爭奪增加實力的對象。但是皇上希望,讓翼王進端王陣營,而梅棣跟著代芹皇后她們,希望利用他們自己相鬥;而代芹傳來的意思,則也大致相似,翼王還是端王那邊,梅棣去勾引太子,讓他乖乖聽話;端王那邊就比較好說了,只要翼王幫他說服一些人,畢竟他也做了那麼多年的準備,不是沒有翼王不行。

    梅棣真的覺得其實事情遠不用搞得這麼複雜,如果她是其中一個當事人的話。不過反過來,現在她當看戲看故事呢,越複雜越精彩,真希望再冒出一個什麼勢力來。

    當然,看戲的同時,也要做點幫助劇情前進的事情。梅棣還是對代芹背後的高人很感興趣,不過代芹永遠只是個傳話的,無論梅棣怎麼跟蹤,都不能確定代芹見的那麼多人裡到底哪一個才是那個高人。因為高人實在太高,謹慎得不暴露自己身份。

    就現在來看,端王對於自己的進展非常滿意,翼王出馬,已經幫他說服了大部分的周邊武將;而代芹皇后對於計劃也是自信滿滿,高人提出的好多個靈活可變的計劃,似乎能應對一切;至於皇上,因為對於兩方都是時刻掌握著,所以也是勝券在握。

    端王等了那麼多年,第一個沉不住氣,和翼王商定之後,決定在翼王正式被冊封的那天的典禮上進行宮變。一瞬間,這個消息便傳遍了各個陣營。

    凌孜晟那邊是莫伊兒去通知的。然後,不知為什麼,第二天宮裡又傳出了皇上遇刺受傷的消息,那刺客還正好就是梅姬以前的侍女莫伊兒,行刺的目的竟是為了給公主出氣。

    但是再沒有進一步消息了,里昂在凌孜冕面前敲著桌子罵莫伊兒太過衝動,而凌孜冕則開始思考那些含糊其詞的話語後面,凌孜晟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只聽說,凌孜晟在寢宮裡,什麼人也不見,太醫們許進不許出。整個皇宮都被封鎖了消息,凌孜冕還是靠了魏梁在宮裡多方打聽才知道了些凌孜晟的近況。

    怕有人擔心著冊封的典禮能否如期進行,幾天後凌孜晟便下旨,說明翼王的冊封典禮絕對不會延期。凌孜冕只要目的不求過程,管你凌孜晟是躺著出來還是直著出來,只要他的計劃萬無一失就可以。

    梅棣倒是很高興莫伊兒回來了,可是兩個人還沒有相聚多久,就被皇上給打斷了。

    偷偷地來,莫伊兒便出去給他們望風。凌孜晟無視梅棣眼神抗議,直接問她代芹她們的反應如何。

    梅棣挑了點隨便說著,因為在她看來,本來幾個女人就不太可能鬥得過皇上,要是再加上信息方面的不對等,那不就更沒希望了嗎?而且,戲也不會好看了。

    但是凌孜晟點頭沒有提出異議的時候,梅棣又忍不住要問他:「你怎麼就相信我說的話呢?萬一,我也在騙你,說不定我才是黃雀在後,要等你們都爭累了然後出來一舉拿下。」

    「你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就算你有那本事,也沒那耐心。」

    這根本就是看不起她嘛,梅棣不服氣繼續道:「就算我會做那樣的事,但是我也有可能,加入了別的地方,比如端王啊甚至是瓦剌,我也有可能一直是在你面前演戲的啊。」這種情節,皇宮裡應該多了去了,就比如代芹,比如紫陌,甚至是太后。

    「別鬧了梅棣,朕相信聖祖爺,也相信你和你父親。」想起來凌孜晟也覺得奇怪,怎麼就那麼容易地相信了梅棣呢?「你是不是最近聽了什麼傳言,還是見了什麼人,所以才變得這樣?可千萬別中了別人的離間計啊。」

    「才不是,是我自己覺得奇怪。你說你相信我,這是為什麼憑什麼呢?你們人類都好奇怪,明明是自己不喜歡的人,還偏偏喜歡裝作很親密的樣子。像皇后每次叫我妹妹很親熱地來拉我的手,其實心裡卻非常厭惡我,還有代芹,一直說要和我做朋友一起享受富貴的,可是其實一點都看不起我。就算是寧姐姐那樣的吧,暗地裡對我也是有一點懷疑的。我不知道這樣表面上的好是不是真的可以算好,但是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如果你對我的新任也只是因為利益需要而不得不給予的話,如果你其實一點都不想相信我的話,那你就不要在這裡裝得和我很熟的樣子好不好,這樣讓我感覺,感覺很不好很不舒服!」

    梅棣也沒想到一開口她能說出這麼多話來,有些埋在心裡很久,有些一直縈繞心頭,一下子都說出來了,梅棣大舒了一口氣。

    凌孜晟也對梅棣吃了一驚,原來她心裡竟然還藏了這樣的問題。果然天真,果然是不在人世的人,根本不會體會到人家的心情。

    「你自己不也一樣在欺騙她們嗎?朕知道,你喜歡寧昭儀,所以你會對她好,同時期望她回報同樣的好;你不喜歡代芹和皇后,便冷漠對待,要共謀的時候也故意換上冷漠的表情。」

    「所以我並沒有欺騙她們啊,我只是按照我心裡想的對待她們而已,沒有刻意……」

    「你當然不用刻意偽裝自己了,你當然可以憑著自己的喜好來決定與誰親近,但是她們卻不能。你是誰,純種的吸血鬼公主,你有強大的力量,你可以長生不老,所以你可以隨心所欲。但是她們不能,朕也不能。我們是人,我們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活下去。你知道當年京城第一才女皇后有多麼的心高氣傲嗎,現在卻要為了她的未來為了她的兒子來跟你套近乎,你以為她就願意嗎?還有朕,若不是,若不是請非得已,若不是為了這個江山,朕才不會去請翼王出山,也不會請你來皇宮。」

    不知為什麼,聽梅棣那麼講,凌孜晟也忍不住說起自己的心裡話來。倒也不是為皇后她們說話,更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看不慣梅棣那沒有全明白卻非要裝得明白發表評論的樣子,或者是,這根本已經牽涉到人類尊嚴的問題了。

    「就算你說那些是請非得已,那麼其他的人。你們人類還不是自己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想要的東西從來不肯直說,想做的事情也不肯自己出頭去做。你要殺端王,卻要讓代芹她們替你做,你自己躲在這裡裝受傷;端王也一樣,還想著藉著我爹地的名號;代芹她們就更不用說了,要殺人得要端王幫她們殺,要權力還要樹一個傀儡太子在那邊。這些東西既然都是自己想要的,為什麼不自己去拿呢?人與人之間是相互平等獨立的,可以合作,可以明白地告訴他派遣他,但是這樣在背後偷偷利用,實在是太過分了。皇上,你都已經是皇上了,你都有號令天下的權力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偷偷地利用人呢?說我們血族是黑暗族群,你看你們才是呢。」

    凌孜晟話說得沖了點,梅棣不習慣被人教訓,非要伶牙俐齒地駁回來。而且這些話,當年她還在郢泉聽老師講故事的時候就在想了,說出來,還是在皇上面前,也算是天下第一了。

    「你還知道朕是皇上,朕以為你已經當朕是那些聽你擺佈的下等族了呢。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朕頂嘴,這麼跟朕說話!」

    「你以為,有人敢這麼教訓我嗎?凌孜晟,你真的很討厭。」

    兩個人也不知為了什麼就吵了起來,還互不肯想讓,聽聽他們互相教訓的話都像是個成熟的人了,怎麼慪氣還是那麼小孩子?莫伊兒遠遠聽到有人來了,便趁此機會進屋去報告。

    「哼」「哼」

    互相用鼻子道了別,梅棣還朝凌孜晟離開的地方白了好幾眼,才自言自語道:「敢衝我吼敢衝我叫敢這麼跟我說話,看我的爹地不教訓你。明明自己的錯,還一定死要面子不肯認,我看就是這個皇上把這些人類教懷的。」

    「公主,代芹過來了。」莫伊兒自然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只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報告說。

    「呼,好吧讓她進來吧,人類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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