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棣這一次的昏迷不醒,讓後宮整個翻了一遍。
莫伊兒猜到了那大蒜的緣故,不過卻不能確定,畢竟沒有一個人告訴過她吸血鬼吃了大蒜後會是怎樣的反應,也沒親眼見過。她能做的只是守在梅棣床邊,不讓任何人靠近,擺明了懷疑有人害梅棣。
偏巧細心的寧昭儀頂著最大的嫌疑,還真發現出什麼不對來。飯菜被她檢查過沒有毒,但梅棣的筷子上卻檢查出了一種奇毒。沒有人見過,太醫也檢查不出到底是那些藥,但所有被拿來做試驗的小動物,都已經四腳朝天死絕了。
向來梅棣的碗筷都是莫伊兒親自準備的,可這天莫伊兒卻是正好被凌孜晟給傳了去,這下不止後宮,連凌孜晟都有了嫌疑。整個宮裡都在徹查此事,掖庭殿的宮女太監查一批關一批又換了一批,但是毫無頭緒。
凌孜晟想著莫非有人想要挑撥他和翼王的關係,寧昭儀想著難道自己也成了人陷害的對象,太后想著是誰自作主張也不跟她通報一聲,更多的人想著千萬不要惹上這事,因為不管怎樣,至少翼王到了京城得要給個交待吧,天知道誰會成為那個替罪羊。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在梅棣還沒有醒之前,這件事先不能告訴翼王,尤其是還在路上的翼王。萬一他一生氣,說不定領著兵就回來了。只要梅棣醒來,醒來就一切好辦了。
莫伊兒卻不去體貼這些人的心情,女兒出事,向父親報告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報告的內容卻是很關鍵。
信送到的時候,里昂正和幾個所謂的刺客在玩。真是好玩的刺客,蒙著臉全身黑乎乎的,不過在里昂那雙眼睛裡還是一樣清楚,尤其是他們故意要露在外面的腰牌。
說實話里昂原來還真沒見過這御前侍衛腰牌長什麼樣,這會兒是猜到的。正好晚上里昂也想鍛煉鍛煉筋骨,就故意裝作沒有看到那腰牌,好讓這些人多陪他玩一會。
里昂*杜蘭特並不像女兒梅棣那樣熱愛漢族的文化,但是對這片土地上的武術卻是深有研究,當年和聖祖皇帝的友情也有多半是武友之情,同時兩個武癡,越打越有感情。
不過聖祖去世之後,里昂便很少能夠與人打得那麼正大光明那麼痛快了。郢泉的那些吸血鬼會武功的很少,要打還要偷偷溜出來練,挺鬱悶的。又過了這一百多年,里昂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能排第幾,至少從這些天在戰場上來看,已經所向披靡了呢。這些刺客也不過如此,卻不知道他們的身手在江湖上能排到多少。
嗯,自己研究出了一種把西方劍術融合東方武術的劍法,就拿來試試吧。里昂起了興致,向傳說中的高人一樣順手摘了一根樹枝當劍,和刺客們打鬥起來。
不算最盡興,不過能熱身也就不錯了。看到莫伊兒傳消息的蝙蝠飛來,里昂還能一手取了紙條一手繼續跟人打。但是,就在看完紙條的一瞬間,他臉色聚變,一下子還有些震驚,讓一個刺客挑准了機會,偷襲。雖然堪堪避開,但脖子上也被劃傷了一道口子。
鮮血的味道成了導火索,這回里昂是真的生氣了。手指沾了自己的血送到嘴裡輕輕一舔,然後血紅的嘴唇笑了開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了莫大的壓力,恐懼,卻連逃避的力氣都沒有。然後,親眼看著里昂的傷口慢慢地癒合了。
「你、你……你不是人!」其中一個人叫了起來,就數他心裡素質最差了,還沒有叫完整句話,里昂已經到了他面前,根本看不清動作,總之他叫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離開了脖子。
剩下幾個人的恐懼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有幸見到里昂紅了眼睛,那也算對他們人生的最好落幕了。里昂此時再想著招式如何,只想著解決了這所有的人,然後在黑夜掩蓋下,竟是飛向京城的。
里昂奉旨回京,一路住的都是驛站,圖個方便而已。半夜裡翼王與黑衣人的打鬥,驛站的人自然是感覺到了,不過看情形沒有人覺得有出去幫忙的必要。但是就在他們一回頭的功夫裡,突然沒了任何打鬥的聲音,再次望去時已只剩下地上全無生氣的屍體,翼王殿下卻已不見了蹤影。有人看見了屍體身上的腰牌,有人撿到了莫伊兒傳來的紙條。
飛鴿傳書,立刻把這一切報告給皇上。凌孜晟收到消息便暗道不好,梅棣沒有醒,下毒的人也完全沒有查到,若是翼王真來了,凌孜晟情理上便虧欠良多。
叫了人來去傳劉長夏想想在路上攔住里昂的辦法,但是進來的太監報告的卻是翼王已到宮外,等候接見。凌孜晟想了想讓人去把翼王暫時帶到驛館邸休整時,再次來通報,說翼王已經進了宮,快到他長樂宮門口了。
凌孜晟大驚是誰敢放翼王進來,但說翼王手上拿著的是皇上傳召的聖旨,沒有人有權力去阻攔,凌孜晟最後皺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端坐在龍椅上讓翼王覲見。
「臣,里昂*杜蘭特見過皇上。」沒有想像中的怒火沖天,更沒有劉長夏口中懾人的壓迫感,凌孜晟只見到一個相當俊美的修長男子走了進來,恭敬地朝他略一鞠躬,算是行禮。
凌孜晟可是知道,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卻是個幾百歲的妖怪,還是聖祖爺的朋友,自然也就不計較這低頭算不算太過傲慢。同時,也正是因為知道他的年歲,所以才更加知道,這男人有多危險,絕不像現在看起來的那麼無害。
「翼王不必多禮。」
抬起頭來站直,一身白色織金的華服一塵不染,長長的淡金色的頭髮梳得整齊,服服帖帖地被束在紫金冠裡,完全沒有想像中風塵僕僕的模樣,凌孜晟本想讓他先行梳洗一番的好意也說不出口了。
翼王直起身子,毫無避諱地直視凌孜晟,眼神中沒有憤怒沒有試探,只是像一個長輩看著晚輩那樣,似乎還帶有一絲的寵溺?他沒有忘記回來的身份,向凌孜晟報告著這一場戰事的結果,包括雙方的傷亡人數並呈上叛軍投降表。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黑夜的感覺卻沒有那種陰冷。凌孜晟眼中的翼王,和劉長夏所描述的完全不同,有一種平定一切讓人依賴的魔力。當然,凌孜晟一不是花癡女二也不是小孩子,對於這樣的翼王,反而更加小心。
驛站的人報告說,翼王遇到了身上帶著侍衛腰牌的刺客,說他知道了梅姬娘娘的事情,說他在一眨眼的功夫裡秒殺了那些刺客。凌孜晟想著,看向翼王的眼神中總是有著一份警惕。他才不相信,出了那麼多的事情,翼王還能如此若無其事。
里昂努力讓自己忘掉凌孜晟這個小孩可惡之處,回想著和聖祖小凌一起的美好時光,以一屆長輩的胸懷去包容這個第一個想起他來讓他出來好好玩了一場的小皇帝。只是,凌孜晟對他那些防備里昂看在眼裡,堵在心口。
這個小皇帝,真是一點都不好騙,一點都不可愛。里昂在心裡想,保持著他那慈祥長輩的模樣,卻慢慢開始給凌孜晟壓力了。
不過皇帝到底是皇帝,不是劉長夏。里昂看著那在龍座上依舊挺拔與他對視的人,突然笑得魅惑十足,然後收起氣勢,提出了他的主要目的:「皇上,聽說小女梅棣身體略有不適,不知可否讓臣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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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怎麼又熱了不想出門又一定要出去……好不容易養白了點說,又要曬黑了……繼續召喚新生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