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儀把梅棣送回掖庭殿,正要叫宮女來服侍,就被梅棣阻止了。說不能讓人知道她出去過,寧昭儀便也不再勉強,親自來照顧梅棣。
送到床上蓋好被子,寧昭儀自己動手煮的的薑湯來給梅棣喝下。梅棣這個時候又像個孩子了,聞著味道嘴巴翹得老高,要寧昭儀哄了幾句才乖乖喝下。
本想讓她喝了藥就睡,沒想到梅棣大概是睡了一天,精神特別好,拉著寧昭儀不肯放,要聽她講她的故事。比如為什麼會武功啦,為什麼要嫁給皇上啦,又為什麼會大半夜地在那邊練劍。
就這副德行,寧昭儀暫時收回自己剛剛的懷疑,耐著性子陪她說話,知道她睡著,才悄悄離開。其實梅棣只是個怕寂寞的孩子呢,閉門思過三個月,是有點難熬了。
寧昭儀一走,熟睡的梅棣就睜開了眼睛,她知道莫伊兒回來了。行動當然算是順利,只是莫伊兒自己沒有發覺,她在回宮來的時候,讓一個人見到了她的身影。
劉長夏倒也不是故意守著的,而是這天剛剛傳來了邊關急報,正巧他也在稟報查探到的關於刺客的事情,君臣兩忍不住就多談了幾句,一下子就到了深夜。劉長夏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莫伊兒一躍從宮牆之外跳了進來,然後在他一眨眼的時間裡失去了蹤影。那速度,那身形,若不是劉長夏曾經見到過的話,絕對認為是花眼看到的鬼魅。
自知追不上,也不能追到後宮去,劉長夏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卻在心裡留下了個疙瘩。莫伊兒的武功高深莫測,留在宮裡不知是福是禍。最重要的是,她半夜出宮,不知是為了什麼。應該,不是要害皇上吧?
但是涉及梅棣,凌孜晟曾說過她的事不能多管,似乎是有些不能為外人知道的秘密所在。也有可能,那莫伊兒就是皇上派出宮去的,劉長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長夏選擇先是自己暗查,至少知道莫伊兒出宮去了哪裡見過什麼人。他的手下都是宮中御前侍衛,加重大多在京城有些勢力,卻一點也查不到莫伊兒出宮之後的動向。
京城裡聯想不到,就往外面去聯想。那晚他和凌孜晟討論的,就是翼王完勝的捷報。前幾日似乎還很艱難不停得要兵,突然卻說大獲全勝,翼王甚至還提出想來京城看望女兒。凌孜晟自己在邊關也有人,知道翼王所說不假,便下旨讓軍隊依舊邊關駐守,只許翼王一個人回京。
或許在別人眼中皇上這樣只把翼王一個人召回京恐怕沒什麼好下場,但是劉長夏見過翼王,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在他看來,翼王要求回京,難保不是翼王的什麼陰謀。莫非莫伊兒出宮就是和翼王暗通消息,要來個裡應外合?
因為只是猜測,當劉長夏旁敲側擊告訴凌孜晟的時候,又正好是他在文婕妤那解決了史容華的事情之後,一聽說莫伊兒曾私自出宮,凌孜晟立刻聯想到了梅棣。
本來嘛,文婕妤怎麼可能突然就查到這麼個人,那麼證據確鑿地指證史容華。再說這史容華,想要嫁禍梅棣但是做得太過了點,先不說宮裡是否有人認得這個「無殤」,但如此明顯不是梅棣就不可能有的話,她又怎麼會拿來用呢?也難怪一向冷靜寬厚的文婕妤也有些急了,要傳出是她去嫁禍梅棣,她寧可去死。
史容華在後宮小動作一直不少,但是沒有栽過這麼大的跟頭直接貶為庶民趕出宮去。而文婕妤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站出來把人逼到這種地步,讓後宮有如此大變化的人,自然非是梅棣莫屬。
「朕警告過你,不要去插手後宮的事情,你難道聽不懂嗎?」凌孜晟怒了。倒也不是捨不得一個史容華,只是看梅棣攪出那麼大事端自己卻好像只是看了場戲一樣淡然笑之,非常的不爽。他知道,在梅棣心裡,他也不過是一個帶給她樂趣的戲子而已。
「我的確沒有出面去插手啊。」梅棣毫不畏懼他的怒氣,「而且,為紫陌報仇,討回公道,不好嗎?我並沒有要求你因此向我道歉再放我出來啊。」
凌孜晟的手揚起來了,雖然很想落在梅棣的臉上,卻終究只砸向了桌几。那張臉竟然還是那麼無所謂,既然無所謂,就不要來攪這混水啊。還偏偏,凌孜晟不能對梅棣怎樣,他的皇權在梅棣眼裡,雖然可以被挑戰。
「梅棣,不要以為朕真的不能把你怎麼樣。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翼王已經傳來了捷報,馬上就會來京,朕只要一道聖旨,就能把你送回郢泉去。」凌孜晟想起馬上到來的翼王,先拿來嚇嚇梅棣。
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梅棣,竟真的被他給威懾住了。梅棣怕的是里昂真的會把她帶回郢泉,那麼再次出到邕朝的機會就是少之又少了。她可以對里昂撒嬌可以求情,但是她改變不了里昂的決定。成年吸血親王發怒的時候,天崩地裂。
梅棣還不想回去,待了幾個月而已,對於她的生命而言也只是彈指一揮間,她要做的許多事情都還沒有做過,聽過別人那種比書上還精彩的人生她也一點都沒有經歷過,這樣回去不後悔死才怪。
於是意外地,梅棣安分了下來,很乖很聽話地表示她一定不再去惹是生非,一定好好地閉門思過,三個月都不出門,就算里昂來了也一樣。
不過,梅棣安分了之後,千里之外的另一個人卻急躁起來。凌孜冕得到消息說那翼王的女兒梅姬在宮裡受了冤枉被罰閉門思過,立刻讓人去探翼王的口風,沒想到回敬給他的是一場完勝。翼王乾脆不理他原先拖出兵力的要求,竟然一下子就把戰事解決了。
凌孜冕想是不是對梅姬的處罰還是太輕了點,但太后說她思過這三個月裡不能見人也不讓別人去看她,根本再下不了手。眼見著聖旨一道下來,竟然要翼王一個人到京。凌孜冕以為又是一個好機會,派了人去暗示皇上可能兔死狗烹,不過翼王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欣然地就上路去燕京了。
「這翼王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顯然翼王在凌孜冕眼中已經成為了忠心過度的人,要把這樣一個人拉攏,不用點極端手段是不行了。「那麼就讓他見一見棺材,皇兄給他的棺材,看他還會不會對本王那皇兄忠心。阿畢,上次讓『隱剎』搞來的侍衛腰牌還在吧,記得讓人帶上,務必要讓那翼王看見。」
「是,王爺。」阿畢應得爽快。
倒是旁邊見過翼王的那個門口,不太放心地加了一句:「王爺,那翼王的功力非同一般,萬一他發現了什麼,就弄巧成拙了。不如再找『隱剎』的人去做這事,也省得我們的弟兄傷亡。」
聽見這話的阿畢不滿地掃了一眼,找他的意思,是他的手下還不夠格麼。
「也是,就去找幾個殺手,也試試這翼王的功夫。這次他要是再執迷不悟,那麼這個人,就非除不可了。」凌孜冕自己給翼王下了最後通緝。
「阿畢,去把幾位將軍請來,本王有要事要說。」不過,翼王也只不過是個翼王而已,沒了他,凌孜冕的計劃照樣要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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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哦,拿到准考證,在自己學校考試,這樣就不用跑去踩點了……
不過,明天要開學了,要上課了,嗯還是要抽抽筋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