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梅棣在太后眼中還是個小丫頭,勞駕她親自出手根本不配,所以這樣的瑣事自然就交給了史容華。而且還有很好的借口,那史容華不是和皇后一起來指證梅姬和侍衛總管劉長夏關係曖昧麼,那麼太后稍稍示意,不要把事情扯開給她點教訓,史容華自然是樂得奉命。
正巧這會兒史容華手下的一個宮女看到美人紫陌的貼身女官親自在熬什麼藥,好奇去偷了一點,竟然是安胎藥。史容華心中立即出現了一個一箭雙鵰的計劃。
梅棣盤算著這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挑了她掖庭殿最傻宮裡最粗心的一個宮女,端上她親手一個人做的一碟十香軟糕和一木瓜她燉了一大早上的鮮奶燉雪蛤去送給紫陌,並吩咐讓紫陌千萬趁熱吃了,等等梅棣她換好衣服馬上就到。
紫陌倒是老遠就聞著那十香軟糕的香味了,因為那十種香味濃郁香氣包裹之下,竟然透著濃濃的麝香味道。當然,也只有對此特別敏感的紫陌注意到了。
麝香的味道來自那只食盒。紫陌見來的是掖庭殿的生面孔,便讓她留下東西把食盒帶走。那宮女倒是老實人,擺出熱騰騰的兩樣東西後就退到一旁,架勢是要看著紫陌吃呢。
紫陌皺起眉頭,有意無意地轉了方向不讓自己去聞到那食盒上的味道,然後想著趕緊嘗一嘗好藉機把宮女趕出去。
咬了一口十香軟糕,果然唇齒留香,並且沒有任何問題。紫陌輕攪著勺子對著那木瓜盛著的鮮奶燉雪蛤的時候,卻半天動不了口。
三種藥,下了一共三種不同的墮胎藥,而且明顯是不同的人做的手腳,因為三種藥有味道相沖的,合在一起想不發現都難。
「我現在吃飽了,這雪蛤不如過些時候再吃。你回去告訴你家娘娘,她的點心很好吃,我非常喜歡。」紫陌裝作擦嘴,用手絹堵住了自己的鼻子,對宮女道。
「真的嗎,紫陌你喜歡就好。」梅棣應聲從外面直接闖了進來,「上次看你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我就想著要做點好吃的讓你好好補補呢。」
紫陌卻是被梅棣衝過來的熱情嚇得直往後退。濃,太濃了,她身上那麝香的味道。可是她越是躲閃,這梅棣就越是往她身邊蹭。
「既然梅姬娘娘也來了,不如一起吃吧。」紫陌算是想明白了,自己那點小秘密已經被人發現了。不管梅棣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管藏在她背後利用她的人到底有幾個,她今天這一劫,算是逃不掉了。既是如此,不如來個苦肉計,博一博,說不定皇上和太后會就此認了她這肚裡的孩子。
只喝了很小很小一口的鮮奶,紫陌怕對孩子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然後她邀請梅棣去外面走走,外面通透,可以讓這麝香的味道不是那麼濃郁。
紫陌計劃著戲要在外面演,不想走到門口她就再挪不了半分。腹中劇烈的疼痛甚至讓她連喊痛的機會都沒有,梅棣一轉身看到紫陌面色青白頭上隱有冷汗冒出,身子也慢慢蜷曲,急得大叫起來,連忙讓人去請太醫,然後親自,扶著她上床休息。
大口大口的喘氣,呼進的空氣裡卻多是麝香的味道。冷汗已經流滿了全身,但是紫陌卻不停地在顫抖,除了那只被梅棣僅僅握住的手。她有種預感,很不好的預感,閉上眼睛就是她的孩子哭著被人丟在地上摔死。
終於太醫來了,在宮裡多年的他一聞到屋裡的麝香味道就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也不敢直說,只是客氣請梅姬娘娘去大廳候著,然後趕緊診脈,一面還要想想皇上是想要還是不想要。不過,這會已經有別人替他決定好了。
普通的妃嬪急病傳太醫,似乎不會召來那麼多人嘛。梅棣看著突然之間到齊的皇后史容華之類,還有皇上和太后,最後連毫不知情的文婕妤也來湊這熱鬧了,梅棣想她做戲觀眾還是非常熱情的嘛。
作為見證人的梅棣在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大多數人早就心中有數,不過要在太醫出來之前裝傻而已。倒是文婕妤猜出了幾分,聞著梅棣身上那依然濃厚的麝香味道,認定她是被陷害的,然後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出聲問道:「梅姬妹妹,你什麼時候用起了這麝香啊?」
「對啊,就是麝香。」梅棣很興奮地還展開雙臂讓文婕妤聞得更清楚一些,「前幾天皇后娘娘送了我好些香料,裡面就這麝香的味道最特別了,我挺喜歡的。」
所有人的目光轉到了皇后的身上,她那一臉的惶恐掩飾得太假,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看出來也不能怎樣,香料而已,誰讓紫陌自始至終都沒有透露過半個字,誰又知道她早有孕在身呢?
文婕妤的目的只是防止梅棣這替罪羊遭受太大罪名而已,現在一說大家都明白了,也就不需要給皇后多大難堪了。
終於太醫出來了,叩見了外面這一串身份尊貴的人之後,他沉痛地說出美人紫陌懷有身孕但孩子已經保不住的時候,眾人該吃驚的吃驚,該憤怒的憤怒,該惋惜的惋惜,就連梅棣,也是該懊悔的懊悔了。
凌孜晟只是象徵性地發發龍威,責備太醫能力不足之後,也沒有怎麼處罰,揮手就要讓他下去。太后緩緩開口叫住了他,然後問道:「薛太醫,你也算是宮裡的老太醫了,依你之見,美人紫陌到底為何會突然間流產呢?」
後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難免都有鬼。薛太醫看了眼寫著一臉我也想知道的梅棣,說道:「回太后娘娘,老臣愚見,美人娘娘很可能是服用某種藥物致使流產的。」
「哦?」太后提高了聲調,喚了紫陌的貼身宮女問她紫陌今天吃了什麼。自然,梅棣那兩樣東西就被端到了眾人面前。那一瞬間,梅棣有些侷促,而凌孜晟則顯出了一絲緊張。
薛太醫遵照太后的指示仔細檢查了這兩樣食物,然後立刻指出在鮮奶燉雪蛤裡有三種不同的墮胎藥,每一種都足以使美人紫陌流產。
「三種?」驚訝的人不止三個。太后責備地看著那些後宮,卻其實是在氣她們這麼做把投藥陷害梅棣的事實揭露得太明顯,不能給梅棣安個大罪名呢。
「看來在這後宮裡,用心歹毒的人還不少,哀家最近倒的確很少管教人了。」太后憤憤地說,目光對著的是梅棣。
凌孜晟出來擋在了面前,提議道:「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在裡面,不如先去看看美人紫陌情況如何吧?」
誰想到走進紫陌房間,本來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紫陌突然來了精神,竟指著梅棣說:「是她,就是這個女人,她害我流產,她害死了我的孩子!皇上,您要為奴婢作主,您要為我們的孩子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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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趕的……到了寢室,果然事情很多,好不容易把外面的東西清理好了,正在處理內部……該曬的都曬了,等著第二波呢……今天天氣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