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寶來儀 第三卷·誰家天下 第四章 祭天大典(中)
    晉國的皇宮之外,密密麻麻站了許多人。四處還有姓,瑨璃然,慕容瀟就在她寶輦左邊駕著馬,全神戒備,她輕聲問道:「為何有這麼多人?」

    「王爺半夜將消息傳出去,說皇子今日回歸天晉皇宮,叫文武大臣全部出來迎接。」

    瑨璃點點頭,隨即明白皇叔的用心。如此高調地讓全國百姓都知道她沐瑨璃的歸來,應該是防著有人對她不利。天下皆知沐瑨璃的歸來,端木瞿想要動手自然也就有一些顧忌。

    瑨璃坐在寶駕中,低眉順眼。真的要當皇帝?

    從來沒有想過,從小野丫頭一樣的她怎麼有一天能走到權利最高峰。人生如夢,大抵如此。

    到了皇宮門前,瑨璃下了車子。四處是沐豫培養的禁衛軍將她包圍,十丈之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個個穿著朝服,不知誰喊了一聲,「恭迎皇子回朝。」一品以下官員便跪拜下去,瑨璃揚了揚手,下面便有個人喊道:「起!」

    瑨璃從小到大,哪裡見過這個陣勢。好在不慌亂,倒也叫那些官員覺得大氣。沐瑨璃在沐豫指引下進了皇宮,裡面自也有許多人在一旁侍候,地上鋪了紅毯子,綿延直伸到前方的台階下。台階盡頭的平台站著個白衣男子,瑨璃那剎那怔愣,還以為那人是霍司崖。

    可是走近了才發現,他是鑒月。穿了這樣雪白的衣裳,很有幾分霍司崖地樣子。只是他的面目,比霍司崖更為冷峻,他向瑨璃行了禮,眼神示意,便有幾個侍女走上來,為首一個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面鋪鮮紅的絲緞。

    鑒月說道:「請主上將玉盒與玉璽放到托盤上。」

    瑨璃照做了。那玉墜昨日從王府出來時她就已經帶在身上,只是放在「永恆」的劍殼內。鑒月小心而虔誠地將玉墜嵌入玉盒中,天衣無縫地套在一起。在陽光下放出柔和的光芒。鑒月道:「請主上隨我來。」

    瑨璃聽得甚是彆扭,他一口一個主上。再看他的面容,好看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雕塑一般不芶言笑。他身材與霍司崖差不多。一樣的孔武有力,此時大步帶著他們往前方走,沐豫以及幾個大臣跟在後面。

    瑨璃心想鑒月必是要領她去拿玉璽。

    天晉國的皇宮是如此空曠深遠,鑒月走在前方。身裳飄袂。走過寬闊大道,再往上便是幾十級階梯。上去是太和殿,鑒月卻在樓梯下方拐進了一條長廊。走到一半,他驀地回轉過身。「主上隨我進來,其餘人在外等候。」接著接過侍女手上地托盤。

    瑨璃不禁想,自己一人跟他進去。若他起異心想對付她怎麼辦?

    回頭看了一眼沐豫。他卻給她鼓勵的眼神。瑨璃想,鑒月應當是皇叔這邊的人吧。否則他應當是最放心不下的才對。

    瑨璃便準備跟著鑒月走,突地後面一聲斷喝:「慢著!」

    是端木瞿!他大步朝他們走來,慕容瀟與錦華下意識地一左一右走到瑨璃身邊。瑨璃看著端木瞿,他黑黑的臉此刻越發暗黑,想必知道玉盒被盜,他急得怒火攻心了。

    沐豫朗聲道:「丞相可有事?」

    端木瞿的眼裡閃過暴戾:「十九王爺,偷人東西,也是王者風範麼?」

    瑨璃微笑道:「丞相說得有趣。怎麼是偷人東西?你的東西我偷了那叫偷。屬於我地東西我拿回來了,叫物歸原主,不叫偷。」

    沐豫眉眼間全是讚許,「璃兒說得對。你們且去吧,丞相相必沒什麼事要煩擾你們了。」

    端木瞿要上前,卻叫慕容瀟等人攔住了。瑨璃只跟著鑒月往前走,大步追上他與他並肩。鑒月並不看她,瑨璃說道:「玉璽放在哪裡。」

    「在.

    瑨這是一個稜角分明,面容相當俊朗的男子。不知鑒月這個司職,是不是只能長年呆在皇宮裡?她道:「我聽說鑒月長老是記載歷史的文官。」

    「是。主上有什麼疑惑地?」

    「只是一個文官而已,既沒有實質軍權,也沒有特殊權利,為何端木瞿要怕你?」

    鑒月面無表情,「他並沒有怕我。他怕的只是歷史。」

    瑨璃搖頭:「能將我娘逼死,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哦,我聽說他怕你。」

    「怕我做什麼。」

    他們說著話,腳步不停已經繞過長廊,往一個宮殿進去。宮殿門口站著四個丫環,見他們來,忙跪下行禮,進了那座宮殿她才說:「他們說端木瞿這麼多年沒有玉璽不登基是因為你地緣故。」

    鑒月嘴角有抹自嘲地笑,「興許是傳著傳著就傳變了味。當年我不過才十歲而已。」

    「那十歲地你可曾做了什麼讓端木瞿望而卻步的事?」

    他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宮殿沒有采光,四處顯得黑暗,而且裡面光禿禿地什麼也沒有。只在宮殿盡頭有一扇門。鑒月從腰間拿下一串鑰匙開了那門,裡面更加黑暗。他說:「進來。」

    瑨璃才進去,身後的門便合上了。裡面黑漆漆的,黑暗中閃過一絲火光,鑒月點了火熠,燃起幾支白色蠟燭。

    這是一個寬大的屋子。但是仍然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她疑惑地看著他走向牆,忽然明白了。他在牆上亂拍一通,瑨璃曾經見過霍司崖在萬涉谷的地牢使用這招。果然在拍打牆面幾下之後,轟得一聲,石門應聲而起。

    裡面有一股霉味,鑒月說:「這裡十幾年不曾有人來過。」

    「當年我娘去逝,是誰把玉璽放進來這裡的?」

    「前一任鑒月。」鑒月將蠟燭放到燭台上,瑨璃可以看清整個密室非常狹小,方方正正的桌子上一個石製機關,中間一個凹洞,正是放玉盒和玉墜的。瑨璃不禁想這麼個小小的東西,裡面竟藏著讓她一路被人追殺的,天下人想要的玉璽。

    除了玉璽,是不是還有什麼。

    玉盒遞進那個凹洞,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瑨璃道:「會不會經久不用,壞掉了?」

    「不會,你莫擔心。」

    果然話音才落,「咯嚓」一聲,玉盒被送到了機關裡面,凹洞消失了。裡面什麼東西轟轟作響,接著鑒月帶她到東面的牆。光滑的牆上此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洞,像是牆被挖掉一小片似的。

    瑨璃驚訝不已,這個小小的密室,機關竟這樣高明。她走到黑洞面前,裡面有螢光緩緩流動。那是布帛。瑨璃看鑒月,他道:「我來吧,太久未曾開啟,若裡面有毒蟲異獸就不好了。」

    他捋起廣袖,伸手進黑洞,摸索了會兒方拖出來一個用明黃色的錦緞包裹著的四方型物件。這錦緞在黑暗中竟是帶著綠色螢光的,而拿到燭光下,又如此鮮活,一點了看不出來,它已經封存了十幾年之久。

    鑒月要關上機關,瑨璃忙說:「裡面還有沒有東西?」

    「應當沒有了。怎麼?」

    「再找找。」

    見她堅持,鑒月只好又伸手進去摸索了一下。忽然摸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像是卷軸的尾巴。他伸手往更深的裡面,終於握住了軸柄,將它拿出來。

    上面已經沾滿了塵灰。瑨璃迫不及待接過來,將玉璽放到地上,將卷軸打開。叫瑨璃納悶的卻是一副美人圖。正是沐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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