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想做什麼?沐瑨璃警覺地看著他。
司馬楠卻自然無比地笑道,繼續伸過臂來摟住她的肩膀,這次瑨璃沒有閃躲,只是身體一僵!男人哥們兒之間勾肩搭背也是常有之事,若她再躲閃,倒要叫人懷疑了。
司馬楠突的被人一扯,原來是江天昊。他搭著司馬楠的肩膀笑道:「司馬兄,我今兒讀書時正有些地方不懂,不知可否賜教?」
沐瑨璃看司馬楠與江天昊結伴而去,方才鬆了口氣,剛才真是緊張死了!和一個男子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她驀地想起那日在屋頂上與霍司崖相差擁在一起那幕……心不禁怦跳,臉頰亦有些飛紅,這些看在孫浩生眼裡,卻禁不住口乾舌燥。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飛身就跑,剩瑨璃在原地納悶不已。他跑得那麼快做什麼?有野獸要吃他麼?
孫浩生坐在屋子中征征出神,見窗外有身影掠過,忙奔出來,正是為江天昊「賜教」歸來的司馬楠。司馬楠看他神情古怪,便道:「怎麼?」
孫浩生一把將司馬楠拉進屋子,關了門。
司馬楠看著他的怪異舉動,「孫兄做什麼呢?」只見他突的轉過身來,張手便把他摟在懷裡,頓時嚇了一跳!急忙推開他道,「孫浩生,你瘋了麼?大男人摟摟抱抱做什麼?」
孫浩生征征地,「奇怪啊,抱你怎麼就沒感覺。」
司馬楠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你若是抱我有感覺,那才叫奇異了。你無端端地抱我做什麼?莫不是你喜歡起男人來了?」
孫浩生切了一聲,「怎麼可能。」心裡卻在想,為什麼看到江雲昊他就心跳,抱著司馬楠卻毫無感覺呢?
司馬楠早就看出他在看江雲昊時眼神的古怪,便敲他道:「你不是……愛上江公子了吧?」
孫浩生像是聽到了響雷似的整個人跳起來快有一丈高,瞪眼道:「呸呸呸,青天白日的胡說什麼?你當我孫某那麼猥瑣下流麼?」
司馬楠微笑,「那我怎麼看你對他格外的與眾不同?」
孫浩生納悶地沉了沉臉,接而對司馬楠認真地道:「司馬兄,咱們同窗數年,我怎樣的人你是知道的。這事我只和你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打從第一次看到江雲昊,這心好像就跟丟了似的。但是不能夠啊,他是男人,我怎麼能對一個男人心動呢?你說我是不是……」
司馬楠按著他的肩膀,「據我看,你正常得很,不正常的只怕是他。」
「這話怎麼說?」
司馬楠輕搖折扇,「我覺得他有可能是女子。」
「啊?」孫浩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繼而又露出欣喜的笑容,「真的麼?真的麼?」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司馬兄為何會以為他是女子呢?」
「你看剛剛那兩位姑娘家打扮成男子,不過有模有樣的?但始終還是有女兒家的柔美姿態;我再看看江雲昊,她雖身材高挑,卻很纖細,在男人中鮮少有看到這種身形的罷?此其一。二來,她有時行為舉止,神情及語氣,都頗像個女子。你說我能不懷疑麼?」
孫浩生上前一步搭住司馬楠的手腕,眼裡欣喜一覽無餘。「若是就好了。只是她若是女子,為何進書院?莫非想當個女狀元不成?」
「這我們便不知了。」司馬楠的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現今我們要做的,便是查探一下,她是否女子。」
「要怎麼查好?」
兩腦袋頓時湊在一起,嘰嘰咕咕。
又過去一天了。
沐瑨璃坐在窗邊,只覺悶熱。不知是否有一場大雨將至,天氣顯得格外沉悶。屋子敞著窗戶卻一絲兒風也沒有,她時不時用扇子扇一下臉,揮之不去的不僅是熱氣,還有她心底的煩悶。
最近大師兄當真是一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只差一起上茅房一起睡覺了。他越這樣,她就越覺古怪,可是對京城不熟,也不知道哪裡能打探到嘉風樓的消息。
哎。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難道她只能去拜託霍司崖麼?
話說回來,這幾日似乎都不曾見到他。學堂之內也沒有蹤影。難道……她驀地有個想法,難道他死在屋子裡沒人知道?
頓時一股英雄氣概湧上心頭,她立時翻窗出了屋子,往隔壁房間走去。裡面靜悄悄無一人聲。她叩了叩門,沒人應答。她加大力道,敲了半晌仍是沒人開,正想破門而入的時候,門突的吱呀一聲開了,霍司崖長髮披散,身上是寬大的白色常服,黑與白對視覺造成強烈衝擊,沐瑨璃頓時呆了呆。
他似乎剛剛沐浴。頭髮還有些濕潤,長髮披著的樣子,竟一點不似女子的嬌柔,反而充滿霸氣與讓人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他眸子漆黑如夜,薄薄的嘴唇微抿。「何事?」
沐瑨璃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想要說話,他雙臂一合,門已關上。
她繼續捶。而他像是憑空消失了,根本不出聲。
「喂,我找你有事!」沐瑨璃大力捶門。
門這時才復又打開,可是沒有霍司崖的身影。瑨璃探頭進去看了看,發現他正坐在桌邊擦拭什麼。瑨璃不禁再一次吃驚他的輕功,怎麼跟鬼似的飄來飄去毫無聲息?
她有些忐忑地走了進去。前次在屋頂的捉弄讓她對他有一點點恐懼,萬一他突然獸性大發怎麼辦——他的聲音驀地讓她嚇了一跳:「關門。」
心咚咚直跳。他叫她關門。
咬了咬牙,如果他敢對她不軌的話,她就拿匕首削他!嗯,就這麼決定了。轉身關了門,屋子只點了一盞煤油燈,光亮稍暗,但是看得清他在擦拭什麼。
那是一把被擦拭地發亮的劍,從霍司崖擦拭的模樣來看,應當對他而言意義非凡。那柄劍似乎為黃銅或是別的顏色偏黃的材質所制,許是年代久遠了,有著古物該有的陳舊與氣質,它在燈光下發出冷咧的光,劍殼就在桌子上,式樣簡單,上面有雕刻,距離得遠,看不清上面都雕繪了什麼。
「你找我就是站在那兒發呆?」
他的話提醒了她。沐瑨璃走到他跟前,不請自坐。「你是江湖中人罷?」
「想說什麼就說,不必拐彎抹角。」
夠爽快!「你知道嘉風樓麼?」
「你想獲得什麼消息?」
看他如此從容淡定,沐瑨璃有點欣喜。他果然知道嘉風樓!「想知道太恆山現在的情況如何,是否有什麼事發生。」
「嘉風樓費用不菲。」
「要多少?」費用不菲啊……瑨璃按了按荷包,有點肉痛。
「三十兩銀子。」
「三、三十兩?」搶錢麼?!三十兩銀子夠尋常百姓過一年日子了!而且她哪來這麼大筆財富。「喂,耍人不帶這麼耍的。」
「不耍你,嘉風樓就這規矩。」
「你怎麼知道!」她鼓起臉,氣呼呼地。「我看你存心耍我。」
「不信的話隨便你。慢走不送,隨手關門。」
沐瑨璃扭身就要走。可是一想起師兄瞞著她的事,不知道太恆山發生過些什麼,便猶豫不定,最終又折了回來,「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銀子。」
「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我又不會借你銀子。」他仍舊在擦拭著,動作又輕又慢,看得沐瑨璃心中冒火。
「我只有十兩銀子。都給你,剩下的以後還給你可不可以。」
他驀地抬起眸子,把沐瑨璃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可以。」
真是個小氣包!沐瑨璃咬咬牙,腦海裡已經飛速計算。嘉風樓當真要這麼這麼貴的消息費麼?會不會是他耍我?可是看他那樣瞭解的樣子,似乎也不像說謊。三十兩白銀,白花花的銀子呀,她要去哪裡拿?偷搶拐騙不成?
大師兄身上應當有銀子,可是她怎麼向他要?正在思索,突的聽他說:「你要我借你錢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來做個交易。」
「真的?」沐瑨璃大喜過望,立刻屁顛屁顛奔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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