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流武狀元 第六卷 第386章 大元帥駕到
    高力士唯唯諾諾的拜別了秦霄,帶著手下一票兒錢糧使軍兵和幾萬名民夫,浩浩蕩蕩的渡黃河去了。河北鬧蝗災,眼看著淮南也要鬧『蝗災』了。高力士等人對於淮南道那些州縣的府庫來說,還真是比蝗蟲還要兇猛了。

    秦霄暗自有些好笑,讓金梁鳳和桓子丹帶著天兵監的人將冀州倉的糧食清點了一下,登記入冊。然後李楷洛就帶著周以悌進了冀州,拜見秦霄。

    周以悌當初就是與李楷洛一起在幽州率領左驍衛的。孫儉大敗,二人押送至長安,秦霄在御史台的監牢裡認識了他們。周以悌與李楷洛誓為生死兄弟,同樣也就對秦霄仰慕不已。此次故人相見,免不得一陣寒暄,十分的親切。

    兩萬名新兵蛋子,還穿著嶄新的鎧甲與軍服,手中的刀槍也都沒有絲毫的缺口,就馬上當起了民夫,先做一回苦力再說。

    八萬石糧食一百萬貫軍餉,裝載了數千輛車兒,浩浩蕩蕩的開出了冀州城。官道之上,帥旗所指,眾皆迴避。

    秦霄騎著馬兒走在前面,心裡尋思道:如果和糧草隊一起走,免不得耽誤許多時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摸清楚幽州的具體形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戰機。越早進入幽州,就越早一手掌控局面。

    於是秦霄決定,先帶天兵監等人倍道加鞭而走,由周以悌負責在後面押運糧草。

    周以悌自然一力擔了下來:「大元帥放心,卑職一定盡快將糧餉安全送到幽州。幽州的兄弟們現在肚皮裡都只剩一些清湯寡水了,大都督府的庫房裡也快要空了去,正盼著這一批糧餉呢。」

    秦霄點了點頭:「路上一切小心,這些人都是新兵。不是太好帶,要時時注意約束。還有,沿途切不可擾民,駐紮安歇之地,必須按律離城十里。傳下軍令,擅取百姓一針一線者、踐踏農田者、欺辱百姓者,斬!」

    「是!」

    周以悌凜然應諾。心下暗自道:這下來了個治軍極嚴的大元帥了!

    秦霄對金梁鳳等人說道:「金先生,我們每人帶上十日的口糧,日夜兼程加緊趕路,爭取十日之日到達幽州!」

    「大帥所言極是。」

    金梁鳳道:「軍情如火,時間緊急,的確是要趕緊。如今幽州缺帥,大事無人調度。若是北狄來犯,事情就麻煩了。」

    「嗯!」

    秦霄點了點頭,大聲道:「天兵監的兄弟,隨我倍道而行,趕往幽州!」

    「是!」

    三百餘人齊聲應諾,威武不凡。那些新兵們則是像開了眼界一般,好奇的看著這一群身著墨甲、身披墨袍的奇怪將士,竊竊私語道:「這便是傳說中的天兵監的人?」

    「據說他們這種人,以一擋百,有這麼神嗎?」

    「好似我大唐的天兵監,是專門培養這種人的吧?一千個精壯漢子也難得有一個入選進去。而且訓練極其殘酷,好些人進去了也被淘汰出來了。」

    「咦,若是給我個機會,我也願意到天兵監去……你看,多威風!高頭大馬、長刀墨袍,身上的鎧甲也是那般的神氣!」

    周以悌沉聲一吼:「休得交頭接耳!你們是軍人,就這般沒有規矩麼?還以為是在市井之中販賣蔬菜是吧?元帥將軍們在說話,都不許吱聲給我站挺直了,知道麼?」

    嚇得這一群新兵蛋子頓時一愣,紛紛住了嘴站得標直。

    秦霄呵呵一笑,揮鞭**,一騎當先跑了出去。後面墨衣、金梁鳳、桓子丹、石秋澗和天兵監的人,緊緊跟隨。三百餘騎,個個都是精英,氣勢奔騰如雷朝北方飛馳而去,瞬時消失在一片煙塵中。

    周以悌遙遙看著馬隊留下的一圈兒煙塵,暗自唏噓道:這下河北,總算是有能幹大事的人了!他娘地,這次該到打勝仗的時候了吧?我大唐的戰神都來了!

    想到此處,周以悌心中一陣大暢,上馬一揮手,大聲道:「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早日到達幽州,跟隨戰神將軍上陣殺蠻子去了!」

    「吼!」

    二萬人齊聲一陣海嘯般的大吼,個個鼓足了氣力開始趕推車兒。

    在唐朝這樣一個全民尚武的大氛圍裡,一般的男人都以入武參軍上陣殺敵為榮。能夠跟在『戰神』麾下,自然更是感覺臉上有光。周以悌的簡簡數語,無疑卻是最能調動這些新兵積極性的。

    秦霄等人一路快馬,已然過了魏州境內。一條河水擋住去路,卻要繞道或是渡河。秦霄看著河面,雖然不是很寬,也大約有數十米。心裡不由得尋思道:糧草北運,不是正可以借走水路麼?

    對了,河北幽州,那就是日後的北京和天津所在地,不是應該有京杭大運河麼?哦、對了,現在可能還沒有完全開鑿出來吧。是到了哪個朝代定都在這裡……這個元代定都大都(北京)吧?才將北上的這一段連得完整了。這些事情,元朝的人可以幹,我莫非就不能幹麼?放著還有一個專幹這種事情的欽差大人在手邊,豈不是正順手?鎮守幽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說鑿出個京杭大運河來,好歹也要連接到黃河冀州那邊,方便我到淮南搶劫麼!

    想到此處,秦霄將熟知河北地理的李楷洛叫了過來,對他道:「李將軍,這條河叫什麼?」

    「哦,此乃魏水。」

    李楷洛說道:「從瀛州起,經滄州,斷斷續續,或窄或寬,綿延四百餘里,直到魏州,後於漳水合尾。轉道邢州、相州。分作數段支流,匯入黃河。魏、滄、瀛三州之地的農田,全仗此二水灌溉了。卻又成為了南糧北調的一個阻擋。因為河道不齊,或深或淺,或急或緩,或有溝谷斷流,又走不了船。」

    秦霄點了點頭。微微笑道:「既是阻擋,也是可以利用的東西麼。這一路來,我看這魏、冀二州就有許多天然的大小湖泊,大可以聯繫起來,直接接入黃河之水。對了,昨天我看了軍事地圖。瀛州到幽州之間,好似也有不少的大小河流與湖泊吧?」

    李楷洛笑道:「大帥好記性,的確是有不少。我們這一沿途過去,就要遇到十餘條大小河流與湖泊。或大或小,不一而足。」

    秦霄牽動嘴角笑道:「很好,看來這一次,我非但要帶兵打仗,還要幹上一些讓北方長久得利的事情了。那個什麼宋慶禮,你們熟麼?」

    李楷洛搖了搖頭:「卑職之前長年在幽州軍中,對他不熟。」

    「我知道。」

    一旁的金梁鳳淡淡說道:「此人精熟於吏治,博學多才。雖有些心高,但辦事穩妥紮實。尤其擅長治理河道、農田。大帥若要請他來疏通大河,可行。」

    眾人不由得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簡單的數語,卻是一語中的,直接切中了秦霄想法的要點。

    秦霄不由得也微笑起來:「金先生果然深知我心。既然如此,就將這開鑿人工大運河的創舉,交給這位宋大人吧。金先生,勞煩你動手修書一封,蓋上我的大印說起此事。想必宋大人不會推阻。必定欣然接手辦理此事。而且朝廷目下正是重視河北賑災撫民與開發生產。開鑿運河不僅可以讓那些流民有事可幹、有餉可拿,也是利國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情麼!」

    「大帥所言極是!」

    金梁鳳微笑道:「此舉正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當年魏武曹操北伐時,就曾在當今的幽薊一帶『傍海穿漕』,建成了『平虜渠』運輸糧草。節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從而為平定北方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如今大運河若是建成。我大唐東北門戶之地,從此運糧無憂矣!」

    秦霄知道,這個臭道士金梁鳳看似身在方外,其實一直和李旦等人關係密切,瞭解許多老臣、舊臣一點也不奇怪。而且他現在不自稱『貧道』了,喝酒吃肉比誰都利索,還真有些意思。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別拿我和曹操那種級別的雄才相提並論。我想的只是現在幽州十萬兄弟吃飯的問題,我還達不到他那個高度。鑿開這條大河,少不得要用到十幾二十萬人。這樣一來,也讓那些失所的流民有事可幹,總比什麼也不干吃閒飯甚至四下鬧事的好。這樣不僅能解決一些河北的社會治安隱患,也能從此為運糧提供方便,一舉兩得麼。金先生,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督促辦理了。」

    「大帥放心,卑職一定細心辦下來。」

    金梁鳳道:「只是不知,這條大運河若是鑿成,當用何名命名?」

    秦霄挑嘴一笑:「就叫『京杭大運河』吧!——走了,尋船渡河!」

    眾人一陣納悶:『京杭大運河』?京、杭,卻作何解釋,好奇怪的名字!也罷,就當只是個名字吧,或許他心裡還有別的想法和深意呢,我們就不必揣測了。

    過了魏水,已至瀛州境內,這樣離幽州就不太遠了。到這裡就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風裡裹帶著黃沙的味道。趕上一天的路,身上一層細沙,氣候也乾燥了許多。秦霄和墨衣以及金梁鳳,都在南方住得久了,還真是有些一時不習慣,感覺嘴唇時常發乾,皮膚也有些變乾燥了。空氣濕度降低了許多,難免讓南方人一時有些不適應,尤其是這樣趕路趕得緊的時候。

    數日後,總算是到達了幽州境內。感覺這氣氛,就明顯有些不同了,很是有些壓抑和緊張,空氣也都如同沉悶了許多,幽州南門邊,也有大隊的士兵們在站崗,細細盤查進出的商旅路人。

    邊境軍鎮,現在又是臨陣非常時期,自然是這樣的防守嚴密,每個人的臉上,都籠著一層緊張的神色。幽州城頭兵戈林立,高高的城牆之上巨面戰鼓與旌旗齊整,看似隨時準備應敵、示警。幽州四門開處,分別駐紮著幽州軍四軍,唯中軍守備大都督府,和負責戒備城門。一州之地,居然有十萬人馬,可見此處之重。

    秦霄遠遠看了一陣,心下也還算滿意。看來現在主理幽州的兵將,都沒有怠慢,算是抓得比較緊。

    守城的兵將們也早早注意到了南面有大隊的人馬開來,早早派出了幾名斥候來探,見是秦霄,慌忙拜倒見禮之後飛速回報。

    幽州城樓之上,頓時金鼓齊鳴,彩旗招展。城中也聽到傳來極大的歡呼之聲,看似是幽州軍民發出來的。

    秦霄等人就整齊地停駐在城外,眼看著幽州南門大開,從裡面跑出一大隊騎兵,紛紛手持號角,排作了一個儀隊。

    秦霄駐馬以觀,面帶微笑,心裡暗自想道:他娘的,黑蛋那傢伙,現在也學會擺排場搞這些東西了?哈哈!

    果不其然,二位馬儀仗隊剛剛擺好陣勢,幽州樓門之下,就推出了一輛大車兒。

    車子上架了一面巨大的軍鼓,一個彪形黑臉大漢,正激動的拿著兩把鼓錘,將鼓擂得作天響。

    秦霄細下一看,不由得大笑道:「李嗣業!哈哈!李將軍出城接我們來了!」

    李嗣業攢了三年的力氣,彷彿此時一併爆發,卯足了力氣,使勁的敲著那面大鼓,奏出唐軍進軍的鼓樂!

    兩隊馬儀仗隊將號角舉衝上天,『嗚——嗚——嗚』的巨大鳴響,震得整個城牆都有了回音,驚得天上的飛鳥一陣驚慌逃逸。

    秦霄下了馬來,將馬鞭扔給身旁的卒子,抬腳朝李嗣業走去。

    李嗣業瞪大了眼睛看著秦霄,銅鈴般的眼睛裡頓時就溢出了淚來,大聲道:「兄弟們,再吹得響一些!」

    「嗚——」

    李嗣業更是掄足了力氣,將鼓擂得震天響。

    突然『撲哧』一聲大響,戰鼓鼓面居然被他擂了個大洞。

    秦霄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突突的跳了起來。這就是軍威,這就是軍人與兄弟之間無可磨滅的友誼呵!

    李嗣業扔掉鼓錘,縱身一跳下了車兒,朝秦霄飛跑過來,淚流滿面的哽咽吼道:「好兄弟、大元帥!俺老李、這幽州城,總算是將你盼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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