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心中疑惑,揭開紫色絹布,入眼看到藍皮封面上三個大字「道德經」。
秦霄不解的問道:「雲兒,你師公,也就是虎萬求虎老前輩,怎的送你這麼一件東西?是他叫你轉贈給我麼?」
莫雲兒點了點頭:「對呀!大約一個月前,雲兒剛到武昌尼姑庵的第三天,師公就來找我了。《道德經》是道家典籍,雲兒當時卻是身在佛門。雲兒當時也感覺有些怪異,但也沒敢多問什麼。師公送我經書,是第二次來看我的時候。那日他神色很是落寞,還略有些緊張。當時他對雲兒說,他會每隔五天來看我一次。若是連著三次沒來,就要我將這本《道德經》,轉贈給大人您。這不剛好,今日是第十六日,昨日雲兒聽聞大人要娶親,就急忙忙的趕來了,將經書送給大人。也不知道師公最近是忙什麼去了,當真半月沒有來看雲兒。」
秦霄凝眉點了點頭,心中暗想道:半個月前,那不是虎萬求被殺的時候麼?看來,這份東西當真很是重要。要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的,要雲兒保管。而且,他料到了自己會出事,才叫雲兒將這本經書在他死後半月送給我。虎萬求,他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呢?
難道,虎萬求的真正死因,正是因為這本神秘的經書麼?!
秦霄翻開書頁,扉頁上寫著幾行字:
此日已過,命即衰減,
如少水魚,斯有何樂?
莫雲兒不等秦霄開問,自行說道:「大人,這兩句,是佛家偈語,名曰『黃昏偈』。雲兒早時也翻看過了,師公還真是奇怪,道家經典的扉頁上,卻寫佛家的偈語。而且,這本經書是他自己手抄的。雲兒讀過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大人不信自己看看,分列都怪怪的。有的列只有十來個字,有的則是排滿了三十二個字。而且,篇目的順序,也不是按照正規的《道德經》來的,很是有些混亂。」
秦霄不由得暗暗稱奇,翻開書頁一看,果然是手寫的。沒想到,虎萬求還有這一筆蒼勁有力的蠅頭小楷。秦霄心中暗道:莫非,這本經書,如同以前在電影裡見到過的,中間夾了什麼紙張,寫著一些秘密?
正準備仔細研究一番這本經書,屋外聽似有腳步聲響起,秦霄忙將經書塞給了李嗣業,鄭重叮囑道:「兄弟,此物極其重要,務必好生保管!」
李嗣業接過,壓低了聲音凜凜說道:「兄弟放心,俺老李就是丟了腦袋,也不敢丟了這本經書!」
屋外兩個僕人走過,還在低低的嘮叨:「你說這新郎官老爺奇怪不,婚宴就要開席了,還害我們四處尋他的人影。」
莫雲兒淡淡的笑:「大人,雲兒這就告辭了。希望雲兒送給大人的禮物,對大人會有用處。」
秦霄笑:「雲兒既然來了,怎能就這樣走掉?好歹去喜宴上熱鬧一下,吃了飯再走。」
莫雲兒笑了笑,搖搖頭:「大人,雲兒現在已經是道姑……」
秦霄恍然大悟,一拍額頭,自嘲笑道:「慚愧慚愧,秦某都差點忘了,雲兒現在已是超脫凡俗的修行之人,怎能再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廝混在一起?!要不這樣吧,等過陣子,秦某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再去雲兒所在的道觀看你。」
「好呀!」莫雲兒歡快的點頭,「雲兒在武昌幽雲道觀。」
秦霄不由得笑了,現在的莫雲兒,雖然身著一身花格道袍,頭髮也用玉冠束起,典型的道姑打扮,可是她臉上的神色表情,跟普通的少女,並沒有什麼兩樣。
秦霄是打從心眼裡,真心替莫雲兒開心。
莫雲兒拂了一下拂塵,稽首道:「秦大人,李將軍,逸如告辭,二位珍重。」
「雲兒珍重。」秦霄點頭。
「俺和大人有空,一定去看你。小娃兒,你還記得,你把俺老李的胳膊抓破了好多皮麼?哈哈!俺老李這輩子,可是頭一次被人這麼欺負!」
莫雲兒臉上飛霞流雲般的紅了,嘻嘻的輕笑了兩聲,轉身告辭走了。
秦霄看著莫雲兒離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兄弟,沒有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莫雲兒,和一個跟我們略略打過照面的虎萬求,竟然會成為此次江南之行,十足關鍵的人物!」
李嗣業也點頭說道:「兄弟,有句話說得好,善惡終有報。兄弟你在武昌干了好事,連當初將你視作仇人的虎萬求,最後也倒戈幫你。所以俺老李說,公道自在人心。你看這莫雲兒,豈不是也因為你的點撥,現在過得好好的麼?好人有好報,這話還是不假。」
秦霄驚奇的打量了李嗣業一陣,奇聲說道:「我說兄弟,你今日怎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起話來也頭頭是道還酸酸的磣人,這可不像你,感覺倒有點像是範式德那個老酸腐了。」
「我呸,那條那狗!」李嗣業不由得笑道,「今日看到他那副媒婆模樣,俺老李差點沒笑得將舌頭噴了出來!」
說到範式德,秦霄倒是另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對李嗣業說道:「兄弟,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範式德,應該是皇帝派來的監工盯梢。今後但凡重要的事情,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尤其是跟李家王親有關的事情,你明白麼?」
李嗣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臉上已有了怒氣:「這老狗,居然還是奸細!俺老李真想一刀劈了他!俺就是看不慣這種暗地裡使壞的人!」
秦霄擺了擺手:「也不盡然是奸細吧。範式德也是職責所在,皇帝有意如此安排,也由不得他抗旨。此事並不能怨他,我們今後多多注意就是。還有,記得別在他面前點破此事,他難堪是小事,皇帝那邊要是知道了,才是真的難堪,你明白麼?」
「行,兄弟你怎麼吩咐,俺老李就怎麼做。兄弟你是俺老李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你說的話,俺就算想不明白,也一定按你說的幹。」
秦霄笑,拍拍李嗣業寬厚結實的後背:「走吧,該開席了。今日我們非要痛醉一場!」
李嗣業大笑:「痛醉?痛醉了你怎麼進洞房?新婚之夜,可別當軟腳蟹!」
秦霄跟著大笑,心裡卻是暗暗叫苦:黑蛋啊黑蛋,我倒是想讓你這個龍精虎猛的巨漢,頂替我進洞房去,擺平那個淫婦徐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