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站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坐上的仍是那位青天風後面仍有那個呼吸聲,不過我已猜到知道是誰了,一切,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也一切又似截然不同,無論是那位府尹而言,還是於我而言。
心態,決定一切,看著那個府尹大人及一干衙役們掩不住倦意的臉,和外面仍震天響卻直接被充耳不聞的鼓聲,我倒覺得早點把我的事了結了,對他們而言,似乎還是一種解脫。
只是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
畢竟,這案子被聖上關注了,所以,相關一干人等便不得不再一一過堂,以示公允。
哭哭喃喃的妻子,還是一干僕人小小廝相關人等若干,無一不是對好了口供似的,眾口一詞,稱他家老爺就是吃了知味齋的食物而死的。
絕無二話。
再次想著對著靈位下跪:「小民從來不認識死者的客戶上至王府御史,下至尋常百姓,客戶源之廣,沒必要為難一個小小史官,何況從來守著不入二門之規矩,從二門到飯餐那麼長的路,誰也不能保證會發什麼事
只此三條,雖說不足以脫罪,便絕對算得正理。
只是,再有理的事,若遇上不講理之人,而他的權大過你時,那有理便成沒理了。
所以,我這三條便輕輕被定為狡辯。非要我舉出自己清白的證據來。
從沒有這一刻懷念前世,前世外國地法律是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你人罪。你便是無罪之人。而這兒,官府認為你有嫌疑,如果想證明你沒嫌疑,請舉證。
這一本末倒置,便是冰火兩重天了。
我人被關在裡面,怎麼能有證據,而外面才停下不久的鼓聲,也說明蕭府把此事做得非常乾淨。否則。無論凌烈還是赤蝶。早把禍首綁來換我了,還用得著這樣用疲勞站術拖時間嗎?
所以說,凡事有利有也弊。比如當下,三天太急,任是神探怕也難在蕭府強大的勢力下尋找也突破口。
所以,當衙役高聲唱報「平王到;然,那個府尹大人的臉色,便相應黑了幾分。
衛勉此刻穿的是我給錦衣坊設計的服飾之一,以我的專業地眼光來看,那傢伙倒是天生地模特架子,把那件休閒服裝地特色表露無疑,真不知是人為衣增色,還是衣為人增彩。
反正堂前那一個未亡人。俏寡婦皆一面低頭。一面忍不住拿眼角餘光偷偷救瞄著。所謂禍水,從來不單是指女子啊。
我卻是保持著口觀鼻,鼻觀心狀。絕不是目不斜視,就望著堂上空虛之處。不會做什麼上前攀關係,打招呼之類傻事,反正平王為什麼來這,我想上面那位肯定心知的。犯不著太落了痕跡去。
那傢伙看起來心情不錯,口口聲聲只說閒仍無聊,來旁聽的,讓這案子繼續審著。不用理他。
可這一尊王爺入在堂上,誰能把他給無視掉。
看那些衙役們左右搖擺的眼色便知道了。
那位府尹更是頭大,頭大之後,卻是一臉正氣:「本官正奉旨辦案中,還請殿下迴避
好傢伙,搬出聖上來壓皇子,我是該為這位大人的急智和勇氣叫好呢,還是該為他拘一把同情淚。
衛逸那傢伙不受激:「這案子還是本王在宴上提及,聖下才下旨親審的,本王來看看有什麼不可以,你自審案,本王不會出聲的,就是來看看,免上父皇一時興起,問起這案子地後來,本王只能回個不知,就不好了
都是扯虎皮拿大旗的傢伙,看起來倒也棋鼓相當。
那位府尹大人卻仍強硬必有些瓜葛,所以,還請殿下避嫌的好
這話已是明顯的逐客令了。
衛逸臉色一變,似乎沒想到一個小小府尹敢如此大膽,當庭讓他下不來台。那王爺的脾氣便要發作起來。
而我卻心知肚明,這傢伙絕對是鐵桿蕭黨,才會做這般破釜沉舟之舉。蕭黨的勢力,確也可跟這個一小小王爺相抗衡的。
卻被我輕咳一聲,丟個眼色而暫時忍住。只是起伏不定地胸膛和手裡嘩嘩作響地扇子似乎隨時有散架的可能。
看來近日日子太順,便忘記了以前的隱忍。
微微一笑,我面向大堂:「大人,既然是明鏡高懸地審案,又何懼人旁聽呢?」
那府
更是不客氣:「本府是聖上親點的帝都府尹,又非三所,公堂之上,何等莊嚴,怎是誰想來就來的地方?」
我笑意更濃:「大人果真是公正無私,只是,不知,大人那屏風後面——又是何人?」
隨著這一句話,我輕輕一跺腳,只在原地留下一段殘影,眾人不過眼前一花,我已回到原地,只是,那架紅木屏風便已四分五裂,轟然倒地。
露出其後那個人欲避非避,似走非走,便被我點穴定在當場的蕭三總管大人。
且不說眾衙役的驚呼聲,也不論那個本正氣凜然的府尹大人一下子慘白的臉。
平王殿下刷一聲收起扇頁,笑容讓人不由打個寒戰,語氣更是好不溫柔,:「原來——本王是不能旁聽的,倒是蕭府之人可以垂簾以控。」
要命的溫柔啊。
反正已是注定要得罪蕭府了,我自會不手軟:「我也疑惑,試問今日之朝中,是誰家之天下?原本聽說蕭與衛共天下,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也的確不似啊……」
「蕭與衛共天下?」明知此話是我信口胡謅的,衛逸卻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眼中神采一現,讚許看著我:「本王這就進宮面聖去
身後,便聽得重物倒地之聲,那位剛阿不正的府尹大人,徹底暈了過去。
不過,沒什麼人關心就是,誰都清楚,出了這樣的事,又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蕭府怎麼樣且不論,但這被推到檯面上兩位,斷無生理了。
……
出獄聞得空氣中似乎都有一股子自由的味道,再不用從窗蝦縫裡看著點點陽光數日子,空氣中那股子清新的味道,總算出獄了。
那件案子本身也沒多少人關注了——雖說凌烈也找到了真兇,說來也不新鮮:一個與當家主母勾搭的遠房親戚下的毒,謀財害命外加栽贓嫁禍的案子,只不過選了知味齋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後台的餐館作替罪羊,僅此而已。
他或者沒有料到,我這知味齋身後的後台比他想像中的大,帝都所以有地下勢力,修羅教與的暗盟聯手,加上朝庭上平王府的力挺,那根本不是她一介婦人能抗衡的。
蕭三總管卻給了這樣那樣的許允,才讓她有了繼續栽贓嫁禍的勇氣。
在蕭三總管被安上那樣大逆不道的罪名之後,蕭府立刻與之劃清了界線,算是壯士斷腕,捨卒保車,那些個許諾便煙消雲散,沒有保護傘的她,又能往哪躲了去
讓人們關注的是,這案子審的,把府尹大人自己給審倒了個蕭府管事。
帝都百姓或者看重的是府尹大人倒霉,然而,那些顯貴們,卻更看中那個本是無往不利,無所不能的蕭府,也有吃虧的這天。
從很久以來,除了當年那個血衣羅剎之外,離國的蕭家似乎從沒有吃過什麼虧似的,從來在朝庭之上說一不二的,可如今,丟了小卒不說,連蕭府本家的總管都無力保住。
加上那句在公堂上的「試問今日之朝中,是誰家之天下」慢慢流傳開來,與「蕭與衛,共天下」一起,成了帝都蕭府本已流血上口的兩道鹽巴。
因為一這個案子,朝庭的風向,開始起更明郎的變化了。那一干子人精,怎不為了將來而細細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