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有什麼事嗎?」吞了吞口氣,我問的很小心。
沉默一片,只有憤怒的眼作著無聲的控訴。
讓我不由反省一下「自己手下的員工踹門而入,還帶著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是自己是刻扣了工錢,或者二十四小進壓搾員工,才招來這樣情景?
答案當然是否定,再三思索,也覺自己跟前世的黑心老闆掛不上勾啊
不錯,這些個破門而入,還一臉怒火的,便是我從暗盟中點名要來的,現在,便是我這小店的第一批員工。
雖說被派來此地時,這些人大多也有些個不太情願的意思,但骨子裡先天後天培養出來的那點子忠心,讓他們徹底執行「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的活雷鋒精神,一臉鬱悶的跟我出來了。
所以,這幾日我是動嘴動腦費心費神,但絕不費一點力。
一應跑腳打雜,各色零碎瑣事,便交由他們去做,這,應該不算壓搾勞力吧,我付錢,他們做事,這擱在前世,可算天經地義的事用破門而入,還表現出一臉受害人的神情嗎?
我才是被驚嚇的那一位,好不?
不由翻個白眼,人家答腔,難道要我玩猜心遊戲,我可沒那閒情。
「進門之前要敲三下門,得到房內人允許才能進來,你們這樣破門而入很失禮的?我發下去的員工手冊上第三條寫得很明白不是?」
一臉困惑,一頭霧水。仍完全搞不清狀態的我,地確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訕訕的笑著。下意識地,那員工手冊上的話就這樣自然脫口而出,語氣中,全然是平靜敘述。
沒辦法,近日來自己心心唸唸的整理出這一本手冊,自是熟悉萬分。此刻,這不對景。那文字我是倒背如流的,正好活學活用來作現實教例。
「請問蘇大小姐,您發下的這個員工手冊上面到底是寫什麼玩意?」伴著那強行壓抑的憤火的聲音,一本手冊便這樣被空投到我面前地桌上。
指尖慢慢撫摸著那一張猶散發著墨香的紙張,我的眼的笑意,一寸寸收斂。
「這裡沒有蘇小姐。方虎,你該叫我莫掌櫃本不存在的灰塵,其實只不過為了提醒眼前這一干人等,自己此刻男裝的事實。
此時我是一襲男裝,那設計輕便簡單,自是出自自己地手筆,為自己量身訂作的,倒也透出幾分書新卷氣息。
一來,這個社會現狀是重男輕女,一個女兒家。拋頭露面做生意。多有不便。
二來,那一夜的事鬧得多大。我雖不清楚。但,以防萬一被人認出。我也不願女兒身面世,免惹是非,開店,圖的是和氣生財,可不是為了招來江湖是非恩怨
現在,我便名叫莫言。這其實本是我前世的真名,不過,到了這兒,倒反成權宜的一個假名。不由不讓人感
為了免讓他們一時口快說漏嘴,我這自開店之初人,便要求他們喚我莫掌櫃的。
謊言千遍成真理,這習慣,也會成自然。
然而,我此刻還在計較這個枝末小結,卻是這了打消掉這一群人的氣焰而已。
這話一出口,便見得那先位本自氣勢如虹,一副興師問罪神情的少年,被我這不軟不硬的頂一釘子弄地一愣,,面上便浮現一絲尷尬之色。
「莫……莫櫃掌
「嗯
好現象
「這冊子怎麼了?」我繼續保持著漠然的語氣,心裡早已盤算開了,員工手冊上寫什麼東西?會讓他們氣成這樣?
細思剛剛那這話,可認為兩層意思,一層便是眼前諸位全文盲,所以,不認識上面地內容,可是以我對他們前期地瞭解,這個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那麼,便是那手冊上地某此東西,稍,才會出現這種強烈的牴觸情緒。
這小小冊子可是我參照當年我在五星級餐廳打工前培訓的內容而編製的。不知凝聚多少前人智慧結晶的成果,卻還被人嫌棄,這樣的念頭,真不知讓人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也好,這些情緒,諸葛總管
醒過,我自己也早想過應對之法,只是,卻沒有想過牴觸情緒的,會是這一冊在自己看來,尋常得緊的小冊子。
「那上面都寫的是什麼?什麼進包間前必須敲門,那些個瑣碎麻煩的規矩多麻煩?費那事幹嘛?」
「還有說什麼遇見客人主動招呼,客人就是衣食父母,必須讓客人感受賓至如歸……等等?我們暗盟開店也不是一間兩間的,卻也從來沒有聽說誰這般奴顏婢膝過
「那些來用餐的都是越國之人,還要我們放下身段,這樣迎合伺候他們,一刀殺了我算了
「就是就是……還以為又是惡整那些個越國笨蛋一番,我才來的,早知道是這樣,我永願跟著帝都的鏢局護鏢鰾而行,絕不向越國之人低頭
人果然是群居的生物,比如此刻,在某人大膽出頭後,各色抱怨的聲音,便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來
然則,槍打出頭鳥,我的目光,只盯著方虎一人。卻不由把記憶中那個倔強的少年與現在的本尊相對比。
見過他,實屬意料之外,但下細一想也在意料之中,那些出身安樂坊的孩子們,長期被盟中財力供養,雖說那錢杯水車薪,一旦有個病痛便萬分吃緊,所以,才有當年,長街偷錢之舉動。
然而,每月按人頭發放的銀倆,畢竟是養活了大多數的人。無論出於什考量,這些長大的孩子亦只有入盟以報這一條路可走
甚於,我猜想著,那些孩子,可能在那樣小的時候,已在接受訓練了吧。一如我般,不然,依我當年略有小成的身手,卻被人輕易摸走錢包可見一斑。
其實初見時,我還沒認出他來,倒是他主動認出我來,或是時日久遠,一切的愛恨都不漸漸淡去,當年知道我身份後便神情複雜的孩子,再次見到我時,已然一臉平靜的及乎漠然
而近日來,我冷眼旁觀,他在到隱隱成了這些人的頭,一如先前,破門而入,沖得最前的是他,把書丟在我面前的是他,剛才第一出聲,還是他。
「你們這樣七嘴八舌的,讓我聽誰的去?暗盟中原來也是這般沒規矩的嗎?」我的話說的極慢,亦並不響,但配著那話中之含意,卻自有一股子壓迫力。
滿意看著那躁音小了下去,我才再次開口:「你們有什麼話,是什麼意思。派個代表跟我談,其它人,都給我閉嘴
不到半刻,在那一干人等無聲的眼神交流之後,上前一步的那只出頭鳥,果然是方虎。
「我們沒別的意思,但那個什麼員工手冊上的條款,我們實在不能接受,而且,暗盟之中,也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的任務而盟裡硬要我們這樣做,也得讓五個堂主其同親自下令才對
我淡淡一笑:「這店是我出資開的,盟裡沒沾上半分股,那個員工手冊上規矩,也是我訂的。所以,我的地盤我做主。無需通過盟中決定
嗡的一聲,我的話,便如在本已要沸騰的水下加把火,剛剛低下去的聲音立刻變大?
「什麼,不是盟裡的生意,我們為什麼要幫你?你憑什以對我們指手劃腳?」
「對對對,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雖說明裡是血衣羅剎的弟子,可實際上你這些年不過是在某個越國官府裡做著丫頭,一個丫頭,你看他定的那些條款,莫非她自己丫頭做上了癮,卻還要把咱們都調教成奴才不曾?」
各色議論一點不迴避的進入我耳中,倒是方虎,保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那樣定定的看著我,不知是要靜待下文,還是怎的?
然而,這暗盟中,知道我在官府為奴經歷的,十個指頭數得地過來,除了盟裡那五位堂主,便只有眼前因為當年的巧合而認識的少年了。
如是想著,心裡本有些惆悵,卻很快釋然,從沒有要求過他對我的過往過口如瓶,便無從抱怨。
耳邊聽著那些個議論,生氣的泡泡在胸中翻騰,我的面上卻綻開大大的笑顏,目色之中,中卻醞釀與面容截然相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