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的話,聽著便讓人覺得解氣,今夜被人壓制至今,那份憋屈全然消散。不由心中暗自叫好,但,有點擔心,陵姨會不會裝的太過,會激起更大的反彈。
又或者,那個什麼血衣羅剎慕雲陵,本就是這般囂張之極的……
等等,陵姨、慕雲陵,那個血衣羅剎,名字裡也有個陵字?是巧合,還是,那一直伴我左右,亦師亦友的那個女子,就是眾人口中談之色變的血衣羅剎?
這樣的念頭,讓我震驚。
茫然的抬頭,卻下意識的對上忘塵,不,應該叫凌烈了。那雙冷冽的眼中,沒什麼吃驚的情緒,有什麼久遠念頭的記憶泛上心頭。
「一舞傾城!血衣羅剎是你師傅?」
當時的少年,就曾脫口而出的說過這話,卻因自己當時便是莫名其妙以及其後種種是非,那話,便被自己拋諸腦後了。
直至此刻,才再次清晰的浮現。
心裡不由泛起荒謬的感覺,有種想笑的衝動。今夜我弄出的這一場,到底該算什麼事?
那什麼人人心向的武林秘籍,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以倒背如流了。偏濛濛憧憧的繞了這一大***,自以為得計,卻不料,眾人那時的懼意,多半來來源於自己是陵姨的徒弟緣故,才能唬住眾人。
到了現在,事情雖了有個解決之道,可也差一點便把自己的小命給擱在此處。不得不勞動得陵姨來幫自己收拾爛攤子
從來沒極發現自己如此小白過。
平日自喜於自己地聰明急智,自認多了幾十年閱歷,便能把人玩弄於指掌間,然而,到了真正的要論實比拚之時,自己除了置之死地而後生外,卻再無他法。
一如此刻。既然當初凌烈皆能一眼認出我的師承,那些個油滑成精的江湖中人,難道就真看不出來?
可是面對我時,他們是寧願不講江湖規矩。不管其江湖地位之顯赫,選擇群起而攻之。而陵姨不過小露身手,淡淡幾句,便已震住全場。
明明已是那樣的鋒茫畢露,本該招人妒忌的人,卻就讓群雄俯首。
力量是要經過對比才能知道差距的。
而我與陵陵的差距,原來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遙遠。
長街之外,出現那個飄然出塵的身影,那本是自己萬分熟悉地人,此刻看來。卻覺有些陌生。
陵姨在我的記憶中,總是很溫柔的存在。若非親見,怎麼也無法相信那個一直以來渾身全然氣息的女子會散發出這樣一種強大的壓力,似利刃般欲擇人而噬欲。
曾經以為是自己守護天使的陵姨,此刻便似換了個人似的。一直以來。我皆以著最大的相像一直猜測曾屬於凌姨輝煌,但到了此刻。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想像還是太過缺乏。
無論是剛才那自信滿滿的話,還是聽到這話後,眾人理所當然認同地反應。
陵姨的事跡,都足經引起我無限瑕想。
明明是那樣漫不經心的緩緩前進中。那極慢的動作間。卻隱隱含了極快的頻率,讓人看清她地身法,只能看著在幾息之內。陵姨已然在立在我面前。
相較於四周諸人惶恐不安,我反而比較關心凌烈。他的神色卻有些古怪,明明此刻已是放下重負,可以無所顧忌地時候,可他卻仍顯得憂心忡忡。
心中一樂,那些個傷感的情緒便被拋諸腦後。
「不怕,陵姨……陵姨很好的、很溫柔的人,真的姨出場地氣勢所嚇到,我心情大好,偷偷地吐舌,小聲的遞過話去。
那少年卻不領情,劍眉一挑,幾分無奈,幾分賭氣、加之幾分不知名的擔憂神色:「那是對你為……徒具虛名……
「有什麼了不起,咱們今兒不也算血染衣衫江湖行……以一敵百啊……呵呵地心思。
凌烈卻只是歎息一聲:「以一敵百,還這樣的狼
一尊,可是以一敵萬,還能從容脫身的神話……」
深吸一口氣,我承認,我的第一反應便是:假的
人力有窮盡,我與凌烈兩人聯手,以一敵百已是形容狼狽,而以一敵萬,是什以概念,又不是前世那些個YY小說,主角是不死之身,下去橫掃千軍,所謂無色之風、追魂九劍,無色無鋒,傷人於無形。雖不用箭,但,極消耗內力的。
可以一敵萬,那可真是是超越了傳奇,直接可以被稱之為神話的存在了。
真的,很難相信,可是,卻又不得不相信。
因為,這些個江湖中人的反應。便為明證。
那些敢對我揮刀相向的江湖人,自陵姨出現之後,便集體失聲、無限靜默,彷彿一群待宰的羔羊,面對狼群,只有發抖的份。
陵姨看似走的極慢,卻在幾息之間,已然來到我身邊。
雖然氣質百變,但那雙眼中,濃濃的關心,卻是一直沒有變化的。
「陵姨眼,卻有了濕潤的跡象。
聽說孩子都能自己爮起,可一見過親人,反而會哭得傷心。我此刻若真的這樣表現的話,莫不是下意識仍把自己當成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有見到關心自己的人,才敢真的哭出聲來。
這樣想來,那本欲奪眶而出的淚,便被自己強行忍住。
自己早不是孩子,自不願讓關心者傷心。
陵姨的手細細的撫過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原來關心的眼中,有著不容錯認的擔憂,這樣的擔心,聚集在一起,便有了欲噴火的跡象。
「誰傷你?」陵姨的動作仍是輕柔,一如從前。可那短短三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隱含了以前從沒有過的金石之聲。
而凌烈,早已退過一旁,不言不語。
目光掃過那一群先前凶悍無比,此刻卻成了沉默羔羊的眾人。隨著我目光所及,皆不由自主的面色慘白,渾身顫抖,更有甚至有人當場癱軟成一團爛泥。
無需懷疑,只要我願意,先有被人圍追的狼狽憋屈,便能全數數倍奉還之。
只是,我嫌惡的看著那一群烏河之眾,真值得陵姨那樣高出手嗎?一堆人渣,沒得污了陵姨的手。
我不會理會這些人的死活,卻得顧惜陵姨。
那個剛才放言出道便不曾跟人講過道理的驕傲女子,怎麼也無法想像她變成打手的模樣。本就是笑傲紅塵的人,用作嘍囉,那樣,才是真的損了陵姨。
然而,這樣的好意,卻該怎麼回拒。一時兩難中。
「箭下留人呼喚,那急切的聲音與重複的、有著大包大攬味道的話題,在這樣沉悶的時刻,分外清晰。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出現在街頭的急促身影,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出聲阻止陵姨,還真有不怕死的……
下一刻,便聽得陵姨悠悠一聲歎息,眉宇間閃過幾分無奈,卻是隨後緩緩收斂了一身肅殺氣息,擺出一副靜待來者的姿態。
如此看來,這仍在遠遠的、喊話的人,那話中的內容,得到了陵姨的認可中。
不由好奇。
「還好還好,都還活著太長的路,來人卻已喘息得不行。
單從這一點上看,此人縱是會武功,亦有限得緊。
可這樣一個人,卻敢在這樣的氣氛下,讓陵姨手下留人,這不禁讓我的好奇之心上升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