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佳餚,鶯聲嬌語,笑語言言的賞花宴看起來是花團一片,暗下卻是波濤洶湧,舌箭唇槍各不相讓。卻偏要掛著款款笑意,以示溫柔賢淑、靜貞婉恬。
縱有落敗者,亦會掛著溫文笑顏,緩緩躲自無人處,才敢摘下面具,顯露千金小姐的嬌縱本色,看著那剛回來的雲家小姐身後丫頭臉上明顯多出的五抓印記,微紅的眼,便知端倪。
依我看,就一個字,累
小姐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我也就樂得輕閒。
看戲,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啊。
不用粉墨登場,便能看到這種古代豪門宮斗真人版。
低調,一定要低調。保持著四十五度的低頭姿式,只為了顯示自己恭敬守禮的形象,雖說自己先前表現有點顯眼,但,這些眼高於天的千金應該不會屈尊降貴,跟我這個小小丫頭過不去吧
希望是美好的,然而,幻滅也同樣來得很快。
當那個煙花的話題被提及時,我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後,不知是不心,還是無意的操弄,這話題便從那夜的璀璨煙火、平王的受罰,轉移到了一切事情的源頭,那個至今被稱之為修羅的那個男人身上。
白衣修囉囌驚塵,一夜煙花,一江離水,盡吞三十萬離軍。
大將軍雲塵及其它無數將領埋骨他鄉,屍骨無存。
這本是就離國的永傷。
發難的是雲家小姐,那位在那一戰中一敗塗地淪為一國恥辱的將門之後,雲家千金。
剛在與其它地人鬥法中落敗下來地她。極需一場勝利來捍衛其所剩不多的自尊心。
「上官小姐。我聽說,那個白衣修衣蘇驚塵的遺孀被發配到上官府上為奴,聽說那蘇家女孩還成了你的貼身丫頭,倒不知是哪一個?」
這話,雖是對著小姐說的,可那目光,卻已跳過小姐,落到我與吟雪身上。
如些無理而傲慢的話,讓人不由心生怒氣。
小姐也被那女子語氣中赤祼祼的挑釁而弄得不知所措。沒有開口,求救的目光卻落到我身上。更別提吟雪同樣含著擔心的眼神。不用言語,亦說明一切。
我的注意卻在蕭三小姐身上,看著她亦含興趣地眼,我便知道,對於這場鬧劇,她至少暫時打算阻止的必要。
那雲家小姐傲慢的眼神掃過我:「都說白衣修羅的夫人是越國有名的美人之一。沒想到,他們的女兒長得倒是平凡得緊?」
唉來歲的成年靈魂跟一個小姑娘較真,直是有欺負人地嫌疑。
勝之不武,便沒有那份興致。
再說,我現在的樣子,那可是長期以來用易容泥精心打造的。當然是平常的緊。表示我的易容很高段。一直沒有人看出破綻,應該高興才是。
這樣地攻擊,對我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看著那位小姐戒備地眼,我微微一笑:「您說的是,我本來就平常的緊
那位小姐明顯一愣,原以為這話擱在哪個女子身上無論如何皆不肯罷休地,卻不知,我本不是蘇蘊初本尊,二來,這不是我本來面目,所以,她那看似犀利的話,對我毫無威力。
被我這樣不冷不熱的一堵,那小姐真有些語塞。
無論什麼爭鬥,總要有兩方對戰才有可看性,一人在台上叫囂.對手卻不回應,那還有什麼用,一個巴掌拍不響。
「蘇姐姐……她……你……」我這是不想計較,卻不代表其它人亦如同我的大度,吟雪在一旁已快跳腳。
而小姐也泛出不贊同的神色:「雲……雲小姐,你……你這話太過份了……」
三人本是幾年相處,感情非同一般,但,一向膽小的小姐與吟雪卻為我而出言,心中不是沒有感動的。
可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看著明顯色變的雲家小姐,我暗歎一聲,這場鬥,看來是避不過了。可也不能讓她把怒火波及到小姐與吟雪身上,一人作事一人當。
我冷冷一笑,不復先前恭順,卻回頭向吟雪道「小姐,吟雪,我本也沒什麼三頭六臂,自是平常人中一個。雲小姐說得也不錯。再退一萬
咱們得大量些,總不能被狗咬了一口,就非得讓我就狗……那可就虧大了
我不想爭,但不代表我是示弱的主,隻字片詞挑動人的情緒,對現在的我而言,小菜一碟。
「賤人,你罵誰?」那位千金的怒火如我所料,全被我這暗損的話引發,爆跳如雷。
「誰答腔我罵誰?」我卻回的是雲淡風輕,好虛心求教的樣子。「對了,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還不知覺。
耳邊聽得一聲輕笑,很快止住。蕭三小姐,反應真不慢。
我笑得更開心.抓住雲小姐的語病,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高聲道:「是啊調
「你……」受了這樣的氣,怎肯罷休,那雲家千金竟自衝了過來,一巴掌呼了過來。
別說我早在看到她的丫頭的遭遇時就已有了防備,就算沒有防備,以我現在能與陵姨過招三百才落敗的身手,真要被她呼上一耳光,那才是連師傅的臉都丟光了去。
看準時機,在她那巴掌的運動軌跡上,輕輕一點,借她自己的力道掄出一個混圓形360軌跡,啪的一聲,五指皆現。
「你……你敢打我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的掌印,……對對掌紋就知道卻不及眼。
「你……」
看得氣極準備發彪的雲小姐,我仍是淡淡的:「如果能看到堂堂將軍府千金,在蕭府花宴上當眾撒潑,應該會很精。就不不知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呵呵……我一個小小丫頭,可不需要那些嘮叨子虛名,就不知雲小姐會不會也不在意?」漫不經心的語調,說著的是絕對的危脅。
第一,這不是雲家的地盤,第二,為一個丫頭,弄壞自己的一慣的溫柔形象,更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
雲家千金臉色變了幾變,恨恨的盯了我良久,仍自退回座上。如果,目光能殺人,我想,我已體無完膚了,很可惜,不能。所以,這一腔怒火都得她自個消受。
誰要她搶先發難的。
我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不會做什麼打不還手的事,只要可能,我一般是十倍百倍之回報,無論善惡。
冷冷的掃視全場,笑對若有所思的蕭三小姐道:「蕭小姐恕罪.為個人私事擾攪宴會
「不知是蘇將軍之女,失禮家父、祖父,提起將軍亦是敬重有加的
「.;少,我本心認為,那位將軍,當得這一禮。
宴會經過這樣的插曲,總算到了最後的高潮,宴後賦詩。
蕭三小姐自是連作三首,毫無懸念的藝驚全場。我卻只是心中偷笑,別的不敢說,那詩,只怕不但不是蕭小姐的手筆,恐怕還是早幾天就弄好的。
畢竟,一首婉約.一首豪氣.還有一首用詞華麗,之手,何況,一柱香時間作三首,世上哪那麼多曹子健?
不過,也沒什麼,反正各家小姐也都作了詩,小姐亦不例外,應是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不過,小姐那詩,肯定是我捉刀了,說實話,還真費了一翻心思。
不是猜不到要作什麼詩,而是要想出一首,不能太出彩的詩來,真的好難。
畢竟,那些能經歷幾千年歷史長河而流傳至少的詩,再怎麼挑.也差不到哪去。而我,為了不想搶蕭家正主子的風彩,卻不能用那些。不要太顯眼,這才真是難題,費了好幾天心思,才選出一道,不怎麼顯山露水,交差了事。
宴罷詩完,小姐的這一次賞花宴終於告於段落,坐在匡當的馬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落下,然而,腦海裡又在開始算計別一件事,
撞衫
這裡面,似乎蘊含有著商機。
自己穿來前可是個服裝設計師啊
這可得好好算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