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冷,彷彿從來沒有體驗過,頭髮、眉毛都結上了冰都要麻木。zuilu書院
風雪如晦,冷冷的雪花飄落,積雪幾乎漫過膝蓋,舉步維艱。儘管提早做了準備,依然讓人覺得難以忍受這樣的酷寒。
「督軍,咱們還要走多久,三天了,咱們的糧食也快吃完了!」昭武校尉李威趕了幾步貼近青寶身邊,焦灼地道。
青寶拿下防寒的蒙面罩,笑著拍拍他:「怎麼,心急了。」
劉威是三大五粗的漢子,一聽自己心事被揭穿,也顧不得許多:「自那日咱們在周圍的雪峰作了手腳,就一直在這附近的山裡繞來繞去,和北蕭人交手幾次,都不過癮,凍死在這山裡,豈不是叫人看笑話。」
每次他們和追上來的北蕭人交手沒多久,就得撤,憋屈死人了,打仗最怕就是士氣被消磨殆盡。
青寶先吩咐全軍休息,然後搓了搓手,靠著樹把幾名親信將領都叫來開戰時會議,微笑道:「我知道大家都心急,但想必大家都知道咱們論實力確實稍遜北蕭精銳,而且,北蕭大帥——北蕭王是誰……。」
眾將臉上露出不忿,卻沒有人出聲,稍遜北蕭精銳一籌,而是很多籌,第一道防線由敬謹郡王帶領的東突厥戍邊軍構成,屬於一等戰鬥軍,卻被北蕭人七天之內徹底擊潰。
而天極最精銳的能與北蕭王軍抗衡的虎嘯營卻被西突厥人牽制在律方,和返京鎮守大內,鎮壓血梅之亂。zuilu書院
劍門關的人則分成兩部分,一半鎮守關內,剩下他們這些迎敵的只是一般駐防軍,俗稱二流部隊。
「可惡。若是當年玄衣衛,哪裡輪到這些胡馬囂張,想當年……」劉威憤憤捶了拳大松樹,冰冷的雪瑟瑟落了眾人一頭,這才一激靈讓大家清醒起來,李威才想起當年駐守劍門關得玄衣衛統領正是北蕭王,話到一半嚥了回去。
「世事難料,若鎮國將軍還在……。」軍司馬劉斯是個斯文地中年人。歎了一聲:「但使龍城飛將在,
眾將亦跟著歎息或者怒罵那北蕭王狼子野心。
「大家既然知道目前情況。那我也不與大家打啞謎了。」她目光淡淡地掃了眾人一圈:「咱們目前最大的任務,不是與敵決戰,而是騷擾與牽制敵人。」
眾將不由一怔,騷擾與牽制,這與出兵前所說的並不一致啊。
李斯皺眉,抱拳問:「末將斗膽,督軍大人,能否詳解?」
她勾了勾唇:「大家可還記得律方一戰,突厥人攻入城後為何大敗?」
「您是說,劍門關城內也在設八陣圖!」李斯驚呼。聲音裡帶了絲雀躍與興奮,眾將頓時議論紛紛,誰都知道律方大捷後,八陣威名揚天下,大家的信心彷彿頓時上揚。zuilu書院
「咱們這是在為城內爭取時間吶!」
「太好了!」
她微笑著拍拍眾人:「咱們這叫游擊戰,若必要的時候,大家各自領著自己營內之兵按計劃行事與藏匿,務必牽制住北蕭人,我們需要半個月的時日。」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若必要時,即便主將被擒,副將頂上,絕對不可輕易讓部隊散亂。」
「您是說……。」李威呆了呆。
「必要時候,棄帥保卒。」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剛要七嘴八舌地說什麼,又被她一句話話冷硬打斷:「違令者斬
明明是靠著王相扶持而成為督軍的人,也不
對方曾在軍中效力。眾人卻在青年冷峻的目光與深不出一個字。直到對方離開許久。
李斯才喃喃地歎道:「真像阿……。」
「像誰?」一名校尉隨口問。
「鎮國將軍風玄優……」。眾人默然。
輕呵出一口冷霧氣,她抬眼看向灰白暗沉的天空。不知道這樣地時候塵兒在做什麼,血梅的解藥有沒有定時服下,衣衫夠不夠……
「又在想你家的小貓兒麼?」調侃的聲音響起,一身墨綠色軟甲的女子輕笑著從樹上飛身而下,窈窕身姿,翩若驚鴻。
「你不也一樣麼,狐狸毛很暖吧。」青寶環胸靠著樹,含笑斜睨著聖堂紗,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女人做了什麼,居然敢在出征前對敬之下春藥。
「哼,你倒是和以前一樣有個狗鼻子。」聖堂紗難得臉紅,冷嗤著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她正色道:「小紗,敬之值得你下心思,他或許一時未必能解開心結,但我相信你們會幸福。」用那樣的手段,恐怕一輩子都很難讓他突破心中的藩籬,他該有自己的幸福。
「我地狐狸,我自己會收拾。」聖堂紗輕笑,隨即斂了神色對上她的眼:「你把我叫來,不是為了說這個吧。」
伸手接過飄落的雪花,她淡淡道:「我們需要時間,但不是為了佈置八陣圖,而是城內百姓的撤離和……。」伸出手,在聖堂紗的手上寫下幾個字。
聖堂紗一驚,複雜地看著她道:「你這局,賭大了,就不怕你的小貓兒不能理解你麼?」
她微笑,眸中閃過熠熠黠光:「我信他,因為他是風微塵。」
「你要死了,我就連你家貓兒都一起擄了用!」聖堂紗看了她半晌,狠狠地一巴掌拍倒一棵大樹。
刀劍交織,勝負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尤其是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候。
「校尉大人快走!你忘了督軍當初是怎麼說地麼!」一點點鮮紅的血跡落在白雪上觸目驚心,身邊的親兵與謀士們扯著劉威拚命在雪地裡一腳深一腳淺地狂奔。
「格老子的,你們這些龜孫子放開我!」劉威怒吼,氣得鬚髮倒豎,他怎麼能丟下主將,自己跑了,尤其是這主將還是為了救他,才身陷敵陣。
看著十幾個熱都拉不住劉威,一旁的劉斯大怒:「你還不懂麼,督軍大人知道他自己是敵人絕對不會放過的目標才會說出當初那樣的話,保存有生力量,咱們才能救人!」
說著就要將他拖走,卻見那蠻牛一下子掙脫了束縛,往回衝:「老子只知道,督軍沒丟下我,我就絕不丟下督軍。」
看著那蠻牛已經衝出去老遠,劉斯歎氣:「罷了,咱們快撤!」
虎皮中軍營帳內,燃著熊熊火盆,一名銀甲染血,一步一踉蹌地青年被狠狠一推,跌倒在地上。
「這就是北蕭的待客之道麼。」觸到傷口,他皺了皺眉,隨即諷笑。
一雙穿著雪地靴的長腿出現在他面前,靴尖勾起他的下巴:「很久不見了,我該喚你什麼,青寶還是玄優。」
被迫仰起頭,她瞥開眼冷嗤:「我不曾見過您,大人。」
蕭炎粗糙地大手慢慢地滑過她的臉、脖子,然後停留在她的胸前,微笑著慢條斯理地道:「明人不說暗話,玄優,你要我把你剝光了來證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