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折回來把何孝儒掠出的那個草垛裡又猛紮了一頓,煞四人把旁邊的那個草垛也搜索一番並無所獲。其中一個扔掉手中的兵器一屁股坐在泥濘的地上。
「別在費力了,哪還有人,耍是有人還不趁機跑掉躲在這裡找死,啊!」
聽他這一麼說剩下那幾個也停止搜索,他們都抱怨起來。經過一場廝殺,又追到這裡,都覺得渾身無力並感覺飢腸轆轆。
過了一會兒他們看到從南邊隱約有一個人影向這邊而來。他們把目光都向漸近的人影,他們想可能是自己人。來人到了跟前他們認出竟然是臨陣反戈的冷雲。都驚恐不已。
有兩個慌忙揮著兵器先下手為強向冷雲攻擊。但是沒打幾招他們就在冷雲面前倒了下去。另外幾個雖然其中有一個武功不弱,但是自知與冷雲相差太多,見兩個同伴被殺如受驚野兔落荒而逃。丟下幾個功夫弱的見他跑了也都四下而逃。冷雲踢起地上的一柄刀,那柄刀飛向其中一人的腿,刀入腿部,那人痛叫一聲撲通倒地。
冷雲走過去,他面無表情注視著對方。
那人痛哭流涕可憐兮兮地哀求冷雲放過他。
「老實回答我的話我就饒你一命!」
冷雲問他有沒有看到黃嬌何孝儒。那人告訴他何孝儒先前突然衝出萬雲鵬去追趕了,並未見到黃嬌。
「向哪邊追去了?」
那人滑頭指了一個相反的方向。
冷雲向遠方的人家眺望一眼。他問萬雲鵬有沒有派人去前面的人家搜索。那人告訴冷雲先前萬雲鵬命蕭軒帶人去那裡搜索去了。問完後冷雲讓他滾,那人慌忙拖著傷腿而去。
冷雲看著那些草垛。他掠上一個草垛大聲說:「還有沒有隱藏的「義盟」兄弟?我是冷雲!」他連喊了幾遍見未有任何回應。
藏匿在草垛中地黃嬌聽到冷雲呼聲心中雖然心急如焚,但是苦於身上穴道被封動不成又發不出聲沒有任何辦法。何孝儒引開萬雲鵬無疑自尋死路,對何孝儒生命安危的杌陛此時如一個緊紮一樣紮著她的心,讓她倍受煎熬。
冷雲見沒有回應心想這裡應該再沒有自己人藏身了,然後他先向前面那人家去了。既然此處只有何孝儒。那黃嬌可能在前方。先找黃嬌要緊。
冷雲來到前方的那戶人家。這是一座普通的農家院落。冷雲翻身進了院子。然後他看到一各大黃狗被人砍死在院中。院裡沒有人,從屋裡飄散出煮雞肉地香氣。
冷雲聽到東邊柴房裡傳來小孩低聲啜泣,就進去看。原來是一家五口。一個老人一對夫婦和兩個孩子,他們被封了穴道坐在柴草上那樣驚恐無助。見冷雲進來那孩子嚇得不敢再出聲兒。一家人忐怎不安。
冷雲解開他們的穴道,告訴他們自己並非惡類。那家人見冷雲和善心才安穩了。
原來蕭軒帶人來此處搜索,他們踢開院門一條大黃狗就狂吠著撲了上來。他們把那條狗砍死。那家人見一夥提著兵器衣衫帶血凶神惡煞般的漢子闖進來驚恐萬狀。他們逼問那對夫婦是否有人來此躲藏,那對夫婦說沒有。蕭軒命人把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既沒有發現「義盟」的人躲藏,也未發現任何值得人懷疑地妹絲馬跡。然後他們就把那家人點了穴道關在柴房中。
他們如今渾身濕透,有的所受的傷一直還未包紮,加上個個疲憊飢餓就偷懶在這裡休息。他們脫下濕衣服烤,又殺了幾隻雞煮到鍋裡。準備吃飽在再走。
冷雲叫那家人不必害怕,叫他們在柴房裡先不要出來。冷雲在院裡故意弄出些響動。蕭軒聽到院裡有異常響動就打發兩個手下出去看。那兩個漢子赤著身子提了兵器出院察看。但是那兩人出去後再沒有回來。他們也沒有發出任何警示之聲。像是突然間神秘蒸發掉了。
蕭軒與另外三個人發覺事情不對忙穿好還未干的衣服拿了兵器結伴出來探個究竟。院子裡除了那備死去的大黃狗再無異樣,也看不出發生過打鬥爭的痕跡。也正因事件顯得有些詭異。蕭軒的面色變了。他的直覺。此時院中隱匿著一個可怕地高手。他緊緊握著兵器不安地四下掃瞭著。驀然身後發出聲響,他驚得急轉身。身後兩個手下嘴角淌著血緩緩向地上倒去。然後他看到了冷雲,臉上地表情比這秋雨更讓人感覺寒冷。
蕭軒與剩下那個手下驚心悼膽。他們自知不是冷雲對手趕忙逃命。冷雲劃出一輪月,秋雨中的月更顯得清冷孤寂。月印入那個手下的後背,他一頭栽倒在地上。而蕭軒剛到大門口悲哀的發現,冷雲的身形已擋在了門口。蕭軒大叫一聲手中的狼牙棒砸向冷雲。陷入絕地,此時也只能拚命了。冷雲避開他那一擊與他打十幾招瞅了個空檔一掌拍在蕭軒的天靈蓋上。蕭軒一聲未哼例在了地上。
冷雲把蕭軒他們地屍體扔到屋後的一條河中。那幾具屍體隨著河水向不知名的遠方飄浮而去。冷雲回到柴房中對那家人說壞人已讓他趕走了,再不會回來了,讓他們放心出來。那家人對冷雲之恩感激涕零。
冷雲離開那戶人家向萬雲鵬追何孝儒的方向奔去。奔出幾里都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只碰到了幾介,「飛龍山莊」的人被他殺了。冷雲看了一下已暗下的天色,知道再尋也未必能找到黃嬌他們,又擔心父親他們就折回去追尋大部人馬了。
而就在冷雲離去不久後萬雲鵬折回草垛那裡。他看到地上躺著兩個手下的屍體,再無一人。他看察看了一下兩具屍體的致命傷,不是黃嬌所為,一定是「義盟」的高手尋來了。而黃嬌也被他們接走了。萬雲鵬也就帶著遺憾離去,而他心中更是鬱悶之極,這次戰事他們也同樣損失慘重,江浦與方正這兩個重要人物也喪命在這場血戰中。這對「飛龍山莊」的實力和士氣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知過了多久,黃嬌身上的穴道自行解開。黃嬌從草垛中出來,她望著雨中寂寞的原野,何孝儒到底是從那個方向引開萬雲鵬的?她躊躇片刻選擇了一個方向而去。
走出約三里多,黃嬌看到前方的雨地中,靜靜躺著一個人。黃嬌注視著那咋,一動不動任雨水抽打的人。黃嬌面色變得煞白,她一步一步向那人走過去。此刻,她的腿每邁出一步都覺得那樣沉重。終於,如同走過千山萬水,她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
那個靜靜躺著的人正是何孝儒。他早已死去多時,他的胸口被萬雲鵬的黃金手撒開。
而在黃金手撒開他胸口那一刻,萬雲鵬用一種同情的目光注視著他。
「孝儒,你真是個傻蛋。從小就是。
而何孝儒也帶著一種同情對萬雲鵬說:「雲鵬,你才是個傻蛋。雲海比你聰明多了。」
如今他的傷口被雨水沖涮的早已不在流血。他的臉也被秋雨洗滌的異常乾淨。沒有一絲污垢和血漬。他本身就是一個極愛乾淨的人。為此黃嬌常揶揄他像個姑娘家,要那麼乾淨做什麼。而那個時候,他總是不好意思地咧著嘴笑。
黃嬌在他身邊跪下。他臉上的表情平和。倆人曾相處的一幕幕浮現在黃嬌腦海之中,生動而明晰……他們從十幾歲認識,真到今天,他總是無徽不致的呵護關愛著她。他對她逆來順受從未發過脾氣。就算她戲弄他,他也沒有半點微詞……而她一直卻只把他當作一個朋友,因為,她心中有一個別人難以替代的「稻草人」。在絕谷中為了救他,她用自己的身體把他暖過來,既然肌膚相親,也就坦然面對,以後與他相守一生。雖然他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男子。畢竟,他深愛著自己。而那介,「稻草人」,她已然明白,他是她一生都無法觸及到的一個夢。那就讓她守著這個夢咖「,如今,在她眼中一直沒有男子漢氣概的這個男人,最終用他的生命詮釋了一個男人的真正意義。這次,他為愛而死,他做的傻嗎?
「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傻子!你這個蠢貨……你為什麼不等我把話說完就封我的穴道肌「「,黃嬌的神情是那樣激越悲慟。「你真是天下最,最……孝儒,嗚嗚……」黃嬌再也說不下去,伏在何孝儒冰冷毫無知覺的身體上失聲痛哭。一日之內失去了兩個親人,四哥黃洛與何孝儒,此時她芳心如被冷風撕烈的花朵。
不知哭了多久,黃嬌的哭泣漸漸變成了抽泣。她輕輕撫摸著何孝儒冰冷蒼白的臉頰淒聲說:「孝儒,你是個大英雄,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不比你大哥差,不比任何人差,真的……」
但是何孝儒此時再也聽不到心愛的人對自己讚賞與肯定了。此時淒風苦雨聽來更像是一首悲涼的輓歌。而這一刻,黃嬌分明能感覺到,何孝儒雖死,但是他身散發出了一種神奇的東西,此時,與風雨一起,在天地間,唱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