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儒此時躺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身體就像篩糠似的不由自己亂抖,眼睛佈滿紅色的血絲,表情是那樣痛苦。
「你怎麼了!」黃嬌驚問。
何孝儒用血紅的眼睛看著她,他臉上的表情由痛苦轉變成一種很奇怪的神情。火光中,黃嬌那玲瓏有致的胴體是那樣美好……黃嬌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竟然是光著身子的。她羞赧跑過那邊,心跳的快似要崩出腔子了。她可是第一次讓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身體。但是此時也顧不了害羞了。衣服也基本干了,黃嬌只穿好內衣就又跑過去看何孝儒。
「你沒事吧?」
「我……我好冷!」何孝儒的牙齒都在打架,此刻他覺得自己渾身是那樣冷。冷得讓他難以忍受。
黃嬌用手摸了一下何孝儒的額頭,好燙!何孝儒發高燒了。這是他的傷引起的。
「我好冷!」何孝儒顫抖著,他說話都不利索了。
黃嬌馬上把何孝儒的衣服給他穿好,然後把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讓何孝儒躺在上面,又把自己的衣袖撕下給何孝儒把斷臂處包紮了一下,又往火堆裡加了些柴。但是何孝儒還是不停的喊冷,那不是一般的冷,就像最凜冽的寒風沒經過房屋衣服身體任何屏障遮擋就直接吹進了他的心裡。而他的心彷彿也被赤裸裸地懸掛在朔風中。他的嘴唇變成灰白,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黃嬌雖然心焦如焚,但是卻沒有好的辦法來減輕他的痛苦。
慢慢何孝儒的神智也有些混亂不清了,他開始說胡話了,「冷……冷。媽媽,我冷,媽媽……抱著我……」此刻他更像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孩子。黃嬌知道何孝儒一直很眷戀他的母親,而他的母親兩年前去逝了。
黃嬌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個人岳天楊。她心中的「稻草人」。他現在已找到了妻兒,他們夫婦是那樣恩愛,她與他,注定無緣了。儘管她心中是那樣的不甘心,但是有時候,應該捨棄的得學會放棄。不然,苦了的,只有自己。
何孝儒的呻喚在她耳邊迴響。黃嬌睜開眼睛,她得幫助何孝儒把今晚挺過去。她把何孝儒的衣服又脫下來,何孝儒還在胡言亂語。黃嬌看著他,臉上綻出一個羞澀的笑,好美!她緩緩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去,脫得和先前一樣,赤條條的,像一個嬰兒。然後她把美好的胴體伏在何孝儒的身上,用他們的衣服把他們的身體苫住。何孝儒像溺水的人垂死間抱住一根木棍一樣用獨臂死死箍住黃嬌,黃嬌也緊緊抱著他,飽滿的雙乳貼在何孝儒的胸膛,此刻她分明感覺到他的心狂跳的宛若一匹脫韁的野馬,而她的心亦如被獵人擊中的小鹿……
等何孝儒醒來後,他發現黃嬌赤裸地睡在他的身邊,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熟睡中的她,純淨的像一個嬰兒,也像一個天使。何孝儒覺得腦袋翁的一下。天啊,這是夢嗎!他馬上閉上眼睛,如果真是一個夢,他將不願醒來。他用手把掐了一下自己。疼,不是夢!他睜開眼,他遏制著內心的喜憂激動,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如潮水一樣把他完全吞沒。
他是那樣地愛黃嬌。黃嬌無異於他心中的女神。但是後來他失望傷心,因為他看出黃嬌並不喜歡他。而是喜歡上了那個岳天楊。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如陰天一樣灰暗而無生機。沒想到,此刻,他的女神,成為了,他的女人。世事就是這樣變幻莫測,精誠所至,方能金石為開。
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了黃嬌的睡眠,儘管他是那樣難受。他癡癡凝望著熟睡中的黃嬌,在他的眼中,沒有人比她更美,就算雪玲瓏,也黯然失色。終於他忍不住,帶著一種躊躇忐忑,輕輕吻了一下黃嬌的臉。黃嬌睜開了眼,何孝儒臉漲的通紅。他有些不知所措。
「嬌妹……我……我……」他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黃嬌笑了,她親了一下何孝儒嗔道:「你是親你的女人,又不是親別的女人,你緊張什麼。」
這句話讓何孝儒激動高興得差點暈厥過去。
但是何孝儒的傷口在繼續惡化著,他的高燒也不褪。何孝儒覺得自己這次是挺不過去了,雖然求生的**是那樣的強烈,對未來現在是抱有那樣大的憧憬。但是得不到治療,只有死路一條。歷經千辛苦,終於贏得了佳人的芳心,但是生命卻岌岌可危了,心裡生出的悲哀無以復加。
黃嬌知道在這裡只能是等死,得想辦法盡快出了這深谷。但是何孝儒已無力站起了,他後背與斷臂處的傷都腫得老高,並開始潰爛。有時候他的神志都在一種模糊中。
黃嬌背著何孝儒出了山洞。她背著他在山谷裡尋找著出路,但是找了幾個時辰也找不到出谷的路。而她則累得氣喘吁吁,心中又是那樣的急。
「嬌妹,別管我,把我放下來你走吧。」何孝儒在黃嬌背上有氣無力地說。這是他說的第十四遍了。他現在不想連累黃嬌,也許黃嬌一個人有希望出去。
「你就省省力氣吧」黃嬌說:「我不會丟下你不管,你要是死了我就成寡婦了,你想讓我做寡婦嗎?」
「我不想,但是……」
「那你就閉上你的嘴!」黃嬌打斷他的話。
於是何孝儒閉上了他的嘴,他一直都是那樣聽黃嬌的話。
黃嬌繼續背著何孝儒在谷中轉悠著,很快她發現自己又轉回以前地方,那一刻她真有些絕望了。
「你是找不到出路的。」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但是卻看不到人影。黃嬌與何孝儒吃了一驚,在這深谷中竟然有人!
黃嬌把何孝儒放下,她從靴子裡抽出短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前面的一片灌木發出一陣響動,然後一個人走了出來。黃嬌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這個人中等身材,頭髮又長又亂如一團雜草,臉上的鬍子也如頭髮一般長了。他面色卻很白,一種陰白。他的眼神沉靜而堅定。他身上穿著不知用什麼動物皮縫補起來的衣服,由若於小塊拼湊起來。他腰間繫著一根帶子,細看那根帶子居然是一條蟒蛇的皮。他的雙腳踏著一雙草鞋。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野人。
他向黃嬌走了過來。
「你是誰?」
他不答,繼續逼近黃嬌。先下手為強,黃嬌手中的刀瞬間劈向那個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