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鈺看著胸口那處被岳天楊劍尖刺破的地方嘴裡宛若被塞進了黃連那樣苦。現在他明白了岳天楊是讓了他。正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輸不起,岳天楊心中定有所顧慮怕當眾擊敗他而引來麻煩。此刻他擊敗岳天楊而生出的那份驕矜被胸口那個殘酷的破洞無情地擊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言的頹喪與落寞。
上官煥現在也有些懷疑先前自己是否真是憑著實力擊敗杜湘了……最後他斷定:他是憑著自己的實力擊敗了江湖第一快刀!他寧願這樣想。要是岳天楊與杜湘倆人都是因環境所逼故意而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對一向驕傲自滿的他們,是一個莫大的嘲諷。總之兄弟倆現在心情都很微妙。
皇上為了避免他們難堪便不再提及此事。他岔開話題對上官兄弟說:「這次岳天楊與杜湘闖入我的寢宮冒死稟奏,其中真正的意圖你們可看得出來?」
上官兄弟說:「恕臣愚笨,不知其中之意。」
皇上臉露出了一種特別的神情。「別以為他們真的那麼忠心冒死來提醒朕。現在『義盟』在『飛龍山莊』打擊下已是岌岌可危,而溫東陽又暗中與萬飛龍連手,再加他(指太子)勢力再一邊椎波助瀾,強敵林立下『義盟』現在可以說是涸轍之鮒,他二人甘願冒死罪覲見,其實是想利用我幫他們一下。到時候他們『義盟』可以一統江湖,而我們亦可以剷除心腹之患。他們認為這是兩金其美的好事,我定會同意。但是他們卻想的太天真了……」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這些年江湖中的各派勢力實在太大了,大的讓人擔心啊。他們整日打著各種旗號征伐不停。弄的老百姓怨聲載道。為此事各地官員是天天向我上奏折,希望朝廷能介入江湖對各幫派進行懲戒。但是我想還是讓他們在相互廝殺中削弱吧。江湖有江湖的法則,我們也不必插手。我們把自己門前的雪打掃乾淨就行了。」
「皇上英明!」上官兄弟也不得不佩服。
上官橫進言:「既然這次我們得到了與他(指太子)串通地朝廷官員的名單,我們是不是盡早對朝中懷有異心的官員下手?以免後忠」
皇上擺了一下手說:「現在動手為時過早。我想暗中順籐摸瓜再揪出一些異己來。我已命於大人暗中牽制他們,他們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所以我們現在最好是引而不發靜觀其變。」
皇上一副胸有成竹穩操勝券的模樣。因為事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讓太子死。就算他跑到天邊。太子一死,無疑是釜底抽薪,到時候樹倒散糊猻散,武林中人再有野心也就無力染指朝廷了。
岳天楊與杜湘從皇宮出來。想得到朝廷援手的計劃算是落空了。如今事態這樣嚴峻,皇上卻若無其事一般。由此可見。這個深謀遠慮地皇上以有一套應對方案了。現在至少他們不必擔心太子等人趁皇上無備而顛覆朝廷了。接下來,他們也只能靠自己的能力與智慧與萬飛龍他們鬥了。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倆人都有幾分鬱悶。
兩人回到劉府,陳將軍與劉泌正為他們懸著心。雖然岳天楊與杜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他們今晚闖的畢竟是皇上的寢宮。此時見他們安然無恙回來倆人的心終於安穩了。
岳天楊把皇上地態度告訴了陳將軍與劉泌,劉泌帶著一種困惑看著陳將軍說:「事態發展到如此嚴重地步,為何皇上還不加以控制?」
陳將軍思忖片刻。然後他輕輕歎息一聲說:「看來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他是想坐山觀虎鬥啊。而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盡自己能力與萬飛龍他們周旋了。」
既然事情再難以向他們希望的那樣發展,他們滯留此地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第二日他們離開京城回「擁翠湖」。臨行前劉泌對陳將軍戀戀不捨。他想留陳將軍在住幾日,被陳將軍婉謝。
走時陳將軍對劉泌說了這樣一句話:「以我地直覺,日後皇上必啟用你。」
劉泌惑然:「陳軍何出此言?」
陳將軍看了一下天空,有一隻飛鳥掠過天空。「鳥盡弓藏,時機成熟之時,皇上會出來收場的。」
陳將軍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最後真正的贏家是皇上!雖然他們能判斷出一些皇上的意圖,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扭轉這種局面,他們只能按著皇上希望的那樣,走下去……
第二日晌午時分他們路經一座城市。旅途的勞累他們在城市中找找了一家酒樓吃一頓飯再趕路。他們叫了一桌酒菜開始吃喝。酒樓裡有個說書的在講《狸貓換太子》。他講的聲情並茂,吸引了不少聽客……當他講到劉娥表面上與李玉親如姐妹,暗地裡卻串通丁謂等人精心策劃了狸貓換太子的毒計,皇帝和李玉卻懵然不知之處岳天楊心頭突然震動了一下。這段評書似給了他一個靈感!他思忖片刻腦中竟然萌出一個讓自己都感到吃驚的想法。莫非賀知凡就不是他親生的兒子!而是被太子使用了調包計換地。這完全有可能啊!太子恨他,雖然當時太子以為他被朵成了肉醬。但是這個卑鄙的小人定會把對自己的憤恨再轉嫁到他的後代身上……而賀知凡無論從休貌特徵與性格方面都與自己和柳依雪格格不入沒有一絲吻入....
岳天楊越想越是疑竇叢生。要是這樣的話,那范甲一定知道此中詳情。他此時真恨不得腋下生翅飛回「擁翠湖」把此事向范甲質問個明白!
經過幾天路程岳天楊終於回到了「擁翠湖」。這一路他地心像是受著某種煎熬那樣難受。岳天楊下馬後就急奔關押范甲的牢房。杜湘看出岳天楊有些異樣。
這是間昏暗醃腆牢房。充斥著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怪味兒。耗子、蟑螂、臭蟲在爬來爬去。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個臭烘烘的屎尿桶。
范甲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一個乞丐。他衣衫襤褸頭髮鬍鬚猶如雜草,渾身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味道。
看到岳天楊范甲彷彿看到了救星那樣興奮。自他被關到這裡,就再沒有人管過他,任他把嗓子喊啞也不會有人理他,只有一個看守按時把三頓飯給他送來,但是那飯卻連豬食都不如,只能維繫他的生命得以芶延殘喘。岳天楊雖然答應過不殺他,但范甲這麼多年為虎作悵,不知幫太子造下了多少罪孽,岳天楊就以這種方式來懲罰他!這樣的
生活,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簡直就是生不死。范甲現在就有一種強烈的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幾次他想自殺解脫,但是最終卻沒有那個勇氣
「岳大俠啊!……岳爺爺。你可來了!嗚嗚……」
范甲像一條可憐地狗一樣爬在岳天楊的腳下。
「別哭了!」岳天楊慍怒地說。
范甲嚇得停止哀哭,他帶著一種怵意看著岳天楊。這個人簡直就是他命裡的剋星!他所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岳天楊所賜。
岳天楊開門見山地說:「你竟然還把一件重大的事情隱瞞於我!我看你是活膩外了!」
「岳爺爺啊……」范甲委屈地說:「我可沒有半句隱瞞,都如實相告了啊。」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岳天楊氣怒地說:「那個賀知凡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十九年前依雪生下我的孩子後被太子用現在這個調了包,這事你竟然敢瞞我!」
范甲一聽這話不啻於遭了一記雷擊!這事岳天楊也竟然知道了!他頓時驚駭地渾身顫慄。他帶著哭音說:「岳爺爺你可是答應過不殺我啊!」他真怕岳天楊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岳天楊用看一條狗一樣的神情看著他。他心裡是那樣的激越。從范甲的反應完全可以判斷出此事定有蹊蹺。
「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去嗎?對,」岳天楊盯著他說:「我是答應過不殺你,那我就關你一生一世!讓你終老在這個惡臭的牢房中永遠也不見天日!」
岳天楊此話讓范甲從心裡直冒寒氣。在這不見天日充滿惡臭地方被囚禁一生!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折磨與恐怖!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給我詳細說出來!」岳天楊衝著他大聲說。賀知凡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那到底誰是?他的親生兒子又在哪兒?
「岳爺爺,我說!我全說!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范甲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岳天楊怒道:「你現在還敢和我討價還價!」
「要是岳爺爺你不答應小人,那小人情願被你關一生一世!」范甲也豁出去了。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這個機會就是一根浮木,他拚死也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