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山搖地動的感覺停止了下來,很快一切又恢復於靜寂。山洞裡黑黝黝的伸手不見五指,也沒有一點聲響靜的出奇。也許風四與梁來財怕出了聲讓岳小鈺判斷出他們的位置,畢竟這樣他們還能芶活一會兒。
風四身了緊貼著洞壁,他的整個身體因緊張像一張硼緊的弓。他不敢出一點聲響,但是他又不知道這樣他可以挺多久。
黑暗中突然岳小鈺發出帶有嘲笑的冷哼。「別忘了江湖上的人都帶有火折子。」此時這句話在黑暗中像陰風一樣吹在風四與粱來財的身上,他們不寒而慄,心又徹底沉了底。
岳小鈺點燃火折子,山洞裡亮了起來。她看到了風四與梁來財那昏驚心悼膽的恐懼模樣。她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握著劍。飛花劍此時在火苗昏暗的映照下發出一縷不祥的光芒。岳小鈺向梁來財慢慢走過去,梁來財嚇得身子直往後撤。而岳小鈺則慢慢向他逼進。最終梁來財的身體頂在石壁上再難以後撤一寸。他抬起頭注視著岳小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突然想起這兩句話來。
「如果不是你以勢欺人小龍就不會死,我爹也不會死。是你弄的我們家破人亡!」
岳小鈺手中的劍刺出,粱來財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叫。他的兩顆眼珠子被岳小鈺用劍挑了出來。此時他的眼睛成了兩個血肉模糊洞,他的臉顯得猙獰可怖。他放聲用最難聽最下流的話詛咒謾罵岳小鈺。他此時只想用語言激怒岳小鈺讓她殺了他,此時他真是生不如死。
「我要干你娘……」梁來財在罵出這句話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腦袋被岳小鈺一劍削了下來。岳小鈺用腳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踢在風四腳下,風四覺得渾身發軟,要不是他的身體靠著洞壁他早就跌倒在地上了。他想垂死掙扎,但是他握刀的手在不停的抖動。手中的鋼刀更是覺得有千斤重量。別說攻敵了,就是舉起來現在對他也是那樣的難。他手中的鋼刀「嗆啷」一聲掉在地上,同時他的精神也徹底潰毀了。
風四也用最下流惡毒的話咒罵起岳小鈺來,他不想自己像梁來財那樣被岳小鈺折磨而遭受痛苦。現在反執與求饒對他都沒有了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他只求死的痛快一些,岳小鈺也給了他一個痛快。她難以忍受風四下流的咒罵,她同樣一劍把風四的腦袋削了下來。風四的頭顱滾落在地上,他無頭的屍體也倒了下去。
看著地上親自手刃的兩個仇人岳小鈺心中是那樣舒暢,小龍這個仇一直就像壓在她心口的一塊石,現在她終於如釋重負了。
她長長吁了口氣,喃喃而言:「小龍,你看到了吧。姐姐把他們都殺了。你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等姐姐把所有的事都辦完後姐姐就會回去陪你的。」說完心裡湧起一種戚意。
岳小鈺走到洞口,整個洞口已被亂石封死,岳小鈺把火折子插在一邊,然後去搬那些石塊。但是事情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簡單,大大小小的石塊被擠壓在一起搬動起來很是困難,而且封住洞口的石頭又不知道多少,她得搬到什麼時候?很快岳小鈺那柔嫩的雙手就打起了血泡,火辣辣的疼……
火折子的火越來越微弱了,岳小鈺又把梁來財與風四身上的火折子搜出來。她暫時放棄了搬那些石塊,她舉著火折子在山洞裡四下勘探了一番,但是讓她失望的是整個山洞沒有一絲縫隙。
她看著風四的屍體,想起他臨死前的話。「哈哈……」洞口已被封死,你這個小娼婦殺了我你也會被困死在這裡的……」此時這句話不斷響在她的耳畔。
岳小鈺灰心喪氣。
為了尋求活命趁現在還有火折子她得搶時間去搬封住洞口的石塊了。這是她唯一求生的機會了,儘管這個機會是那樣的渺茫。
顧不得鋒利的石頭割破自己的手掌,不如搬了多久,最後一個火折子也熄滅了。整個山洞被黑暗吞噬,同時她心的希望也隨之熄滅。岳小鈺精疫力竭坐在那裡,她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更是覺得渾身乏力。
時間在緩慢的劃過,岳小鈺覺得胸口越來越憋悶,而且呼吸也似比先前困難了,並件有噁心感。此山這個山洞就像被一個密封住了的悶獾子,氧氣也愈加稀薄。
黑暗中她流下悲哀的淚水,真沒想到她為了追殺仇人竟然被困死在這個山洞裡,然後她的屍體會與仇人的屍體一起腐爛變質。
自己空有一身絕學但是在自然界強大的災難而前,那是那樣的弱小而無能為力。她再也見不到親人們了,而他們也永遠不會知遁她被困死在了這個山洞裡。黯然的心情籠罩在岳小鈺心頭,她是善良的人,為什麼上天給予她如此多舛的命運。她靠在山壁上,過去的一切片斷在她的腦海中交替浮現。那些曾經快樂的日子現在回憶起更像是一場綺麗的夢……終於她無助哭了起來。她重出江湖以來,一直用冷漠的外表與對人不屑的驕傲掩飾自己的自卑,其實她的內心是那樣的脆弱與無助。現在,在她生命的最後階段,她可以盡情的在黑暗中展現自己的內心最為柔軟的部位。也不知哭了多久,她靠在洞壁上似睡著了,她的整個人此時在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她的思緒開始游離,她的呼吸更加困難……
「小鈺!小鈺!岳小……」
「小鈺姐!小鈺姐!」
一種深切的呼喚驚醒她沉沉的心魂,那種呼喚很微小,飄渺又似遙遠,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穿越時空與空間。但是她還是聽到了,是誰聲聲呼喚她?是在天靈的父親與小龍嗎?他們已開始向她召喚了嗎?「爹,小龍,我很快就要來了,很快……」
呼喚聲似清晰了一些,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她定神仔細聽,這不是幻覺,的確是有人在急切地喚著她。而這次她還聽到了洞外有擊打石頭的聲音。
「小鈺!小鈺……」
「小鈺姐!你在裡面嗎?你在嗎……」
聲音不在太大,但是她還是可以判斷出那是杜湘與周羽的聲音。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岳小鈺心中驚喜之極,她有救了。
「我在這裡!我被困在裡面了!」她一邊大聲喊著一邊用劍敲打著石頭。
外面呼喚與擊打石頭的正是杜湘與周羽。
杜湘與周羽經過一番尋找終於尋到了臥牛山中,山深林密他們尋了好久也未見到一個人影。也在這時突然發出了地震,地震完了他們繼續尋找,正巧他們尋了到那大巖下。地下躺著六七個死人,杜湘上前察看了一下那些死者的傷口高興的對周羽說:「他們都是死在小鈺手上的。」
然後經過杜湘仔細搜尋,在附近發現了風四他們逃跑的蹤跡便與周羽一路而來……於是他們看到了那個已被亂石封住的山洞。當時杜湘就有一種不樣的感覺,岳小鈺很有可能被困在裡面了。如果被困住的話,那她現在是生是死?杜湘的心在那一刻被揪緊了。
此時聽到裡面傳來岳小鈺的聲音杜湘很是振奮。岳小鈺還活著!
「我們終於找到小鈺姐姐了!」周羽也是那樣的亢奮。一直找不到岳小鈺,可能遭到不側的陰影總是糾纏著她心靈。現在她終於安心了。
杜湘與周羽開始搬堵在洞口的石頭,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但是以他們倆人能力要想把這些石頭都搬開短時間內是很難辦到的。更何況裡面還有若干千斤重的大石。而山洞裡的岳小鈺聲音似更加微弱了,這讓他們心急如焚。杜湘這個老江湖清楚的知道,再要拖下去,岳小鈺會缺氧窒息而死,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杜大哥怎麼辦啊?」周羽急得眼圈都紅了。她的一雙白嫩的小手被石頭磨起了血泡,但是她還是不停下來。杜湘把一塊大石移開,他喘著粗氣說:「你快去山下的村莊去找些人來幫忙!不然你小鈺姐姐挺不了多久了。」
「好的!」周羽轉身就向山下跑。
周羽去求援去了,杜湘不敢有一絲停歇。他的雙手現在已被石頭割的傷痕纍纍。他一邊搬著石頭一還一邊不停地和山洞裡大聲說著話。「小鈺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你很有快就能出來了啊!你說話啊,你用劍擊一下……」只要一聽不到裡面的聲響杜湘就更杌隉焦急。
聽到杜湘這一聲聲急切的聲音岳小鈺在黑暗中淚流滿面。她心中真是愧對杜湘啊!她流著淚,用劍鞘不斷的磕打著,向杜湘傳遞著還無恙的訊息,心中此刻更是百感交集!
杜湘此時渾身被汗水浸透,他所幸脫掉上身的衣服。一塊塊石頭被他搬開,每搬走一塊就給岳小鈺帶來一絲生的機率。他的兩條胳膊又酸又痛,但是他不敢停下,他知道一旦他停下來,他就會痛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