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給青年割了兩塊兒狼肉,青年拿了肉竟大方地坐在了岳小鈺旁邊。岳天鈺面色微紅神色很不自然地向岳天楊身邊靠了靠。她的心不知怎麼怦怦地。
青年吃著肉跟岳小鈺搭訕:「姑娘貴姓?」
岳小鈺說:「岳……岳小鈺。」不知為什麼她心跳的更歷害了。
青年說:「在下陳西浩,姑娘一身白孝,敢問是?」
岳小鈺慼然說:「家父去世了。」
陳西浩說:「在下唐突了,還請岳姑娘節哀順便。」
岳小鈺點了下頭。
陳西浩又問:「那麼這位岳老爺又是姑娘什麼人?」
岳小鈺說:「是我二叔。」
西浩看了眼岳天楊,「岳姑娘可知我為什麼黑天半夜的跑到這深山野林?」
岳小鈺搖搖頭。
陳西浩歎了一聲說:「只為追幾個人。」
岳小鈺初入江湖不由感到很好奇,「請問陳公子追什麼人?」
陳西浩的表情馬上變得很沉重。
他說:「說來話長,我有個好朋友,他是個愛結交四方的英雄漢子。有一次他結交了幾個朋友,他對這幾個朋友可謂肝膽相照。有一天我這個朋友把一件傳家的寶物拿出來讓那幾個人觀賞,但他卻萬萬沒想到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那幾個人真是天良喪盡獵狗不如,我的朋友對他們那麼好他們卻見財起意殺了我的朋友,還把我朋友一家老小二十八口都殘殺滅口。我那朋友的幾個拜把兄弟發誓要為他抱仇,他們終於察到是誰殺害了我朋友一家,但是他們最後卻也死在的那幾個人手上。因為那幾個人太詭詐、卑鄙很難對付。我知道此事後就發誓要為我的朋友和他的家人報這個血海深仇。」
岳小鈺聽後對陳西浩肅然起敬,這才是有情有義的英雄豪傑,為了朋友不惜挺身涉險。
「那你追到那幾個混蛋沒有?」她恨那幾個殘害朋友的惡人。
陳西浩放下手中的肉取出一塊兒絲帕很仔細地擦著他白皙的手說:「我想我會找到他們的。」
「陳公子如果你找到這幾個畜生就把他們全殺了!」阿貴義憤填膺地說。
陳西浩把擦過手的絲帕丟入火中,絲帕入火成為灰燼。「我一定會的!」
他把目光投向那家人。
岳天楊則對這一切不聞不問漠不關心。從陳西浩進來那一刻他以知道結局是什麼了。他什麼沒見過。
「哇哇……」少婦懷中的嬰兒啼哭起來,在這夜晚哭聲更顯格外響亮。
「翠兒,是不是寶兒他餓了?」瞎眼老太婆對少婦說。
少婦說:「婆婆我這就給他餵奶。」
少婦掀起衣服露出一個飽實白嫩的乳房。她把奶頭塞進孩子嘴裡,孩子吮吸著奶頭不再哭了。陳西浩一點也不避諱的看著她,那少婦頗有幾分姿色。
岳小鈺忽然很氣惱,人家給孩子餵奶他卻盯著人家看,他怎麼這樣齷齪。
那少婦發現陳西浩在看她忙害羞地把身子轉過去了。
少許孩子又哭了起來。
陳西浩對岳小鈺說:「孩吃了奶按說就不哭了,為什麼這孩子還哭?」
岳小鈺沒好氣地說:「這又不管你的事!」
這時只聽老太婆說:「翠兒,寶兒吃了奶咋還哭?」
少婦說:「可能是孩子病了,這該怎麼辦?」
老太婆翻著白眼兒說:「既然孩子病了那咱們收拾一下趕緊走吧,我們得找個大夫給寶兒看病。唉,這是咋說的。」
陳西浩對岳小鈺說:「其實孩子哭並不是孩子病了,而是孩子跟本就沒有吃到奶。孩子吃不到奶就說明那個女人跟本就沒奶。」
岳小鈺更沒好氣了,「人家有沒有奶難道還用你來管!」
陳西浩笑了,他說:「其實這裡的道理很簡單,這就說明這孩子跟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她從別人那裡抱來的。她剛才給孩子餵奶是故意給人看的,她想讓人知道這孩子就是她的,但是她也不想想孩子吃不到能當然會再哭。」
岳小鈺有些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西浩沒回答,他從地上站起來。岳小鈺也站了起來,那一家人也站了起來。
陳西浩的面色慢慢變冷,他盯著那家人念道:「狄一龍、林一鳳、孫元、還有你,」他的目光移向那個瞎老太婆:「百變銀狐崔二娘。」
岳小鈺看著這一切如墜五里霧之中,她好奇地問:「他們到底是誰?」
陳西浩說:「就是他們四個殺了我的朋友和他的一家老小。」
「什麼!」這真是叫岳小鈺有些難以置信。這四個看上去普通善良的人怎麼會是殺人惡徒呢。她剛才還好心拿狼肉給他們吃的。
阿貴更是瞪大了眼,這叫他也很難相信,他怎麼看這家人也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兇徒。
瞎老太婆睜開了眼,她得眼睛非但一點也不瞎而且水汪汪的很迷人。
她的聲音也突然變得很好聽,「你真是陳西浩?」
陳西浩說:「在江胡上我還沒聽說過有第二個。」
老太婆轉過身又轉回來,立刻她那皺巴巴的臉像變戲法似的變成了一張風姿動人的漂亮臉蛋。這一切對岳小鈺和阿貴來說比魔術都令他們難以理解。他們現在除了驚詫在沒有了別的感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崔二娘一副楚楚可憐,她用那對水汪汪的眼乞望著陳西浩幽幽地說:「我們真不知道他是陳公子的好朋友,如果知道就是再借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胡來。陳公子,不知者不為罪,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日中天傲視群雄,也范不上跟我們幾個小人物過不去。我們現在就把那件寶物贈於陳公子,還請陳公子大仁大義放我們一馬。如果陳公子放了我,」崔二娘用眼飄著陳西浩說:「奴家今生願為牛馬終日侍候陳公子。」
陳西浩冷笑一聲說:「讓你侍候?那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那老漢說:「陳公子你可別逼人太甚!」
陳西浩說:「孫元你說對了,我這個人就喜歡逼人,往死裡逼!」
崔二娘那雙水汪汪的眼瞬間變得怨毒了,她說:「果真沒餘地?」陳西浩搖搖頭。
醜漢子從那卷蓆子裡抽出一刀一劍,他把劍扔給那少婦面露殺機。
陳西浩鄙夷地說:「龍刀鳳劍,就憑你們倆那點三角貓的功夫居然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個奇跡。」
倆人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岳小鈺緊握寶劍心裡很緊張,看來陳西浩和他們的一場鬥殺是不可避免了,她得提防著以免受到意外傷害。
不會武功的阿貴更是緊張,他看看岳天楊,岳天楊的神色淡淡地。這種場面對於若干年前曾經歷過無數險惡與死亡的他來說只能算是小兒科。
崔二娘盯著陳西浩,她的手突然一揚,只見許多暗器射向陳西浩。陳西浩抬起劍輕輕揮了一下,那些暗器叮叮鐺鐺碰在劍鞘上然後落地。
岳小鈺不由佩服陳西浩真是好功夫。
陳西浩揶揄崔二娘:「聽說你跟許多暗器高手睡過覺,代價你讓他們教你暗器功夫。這些人當中聽說還有四川唐門的唐軍,但是你的暗器功夫還是太差勁了,想和我較量,你至少得跟江湖中所有的暗器高手都睡遍才行。」
這話尖酸刻薄之極,但崔二娘不惱,她喊了一聲「動手!」就像陳西浩射出至少三十枚暗器,這些暗器從幾個方向形成一張網罩向陳西浩,這才是她的真本事,剛才只是試探。
與此同時林一鳳把懷中的嬰兒擲向陳西浩,然後和狄一龍一刀一劍急攻陳西浩。孫元也揮動鐵拐砸向陳西浩。岳小鈺從未見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她不由驚呼一聲閉上了眼,她想陳西浩根本就躲不過這可怕地攻擊,所以她閉上了眼,她不忍親眼看著這個這樣出重,讓她又很有好感的青年慘死當場。
就在岳小鈺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陳西浩出劍。
霎時他的前後左右升起百十道眩目的劍光,讓人感到是那麼的驚心動魄。
岳小鈺聽到了幾聲慘叫,她急忙睜開眼。於是她看到了一副令她難以置信的畫面。
陳西浩左手托著那個嬰兒,右手提著出鞘的劍,劍上有血順著劍身慢慢滴落在地。陳西浩和嬰兒毫髮無損。
狄一龍和林一鳳倒在了地上,他們身上各有十幾個劍洞在汩汩往外流血。孫元沒有死還活著,但他的面色比死人還難看,他身上也有幾個劍洞在往外冒血。而這一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岳小鈺忽然有種在夢裡的感覺。感覺自己是在夢中的還有阿貴,他像失了魂似的呆滯地站在那裡如泥塑的神像。
他根本沒看到陳西浩出手,雖然他一直看著他並為這個很不錯的青年擔心。他只看到了那眩目的無數的白光——還有結果。
岳天楊心中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和感慨。陳西浩如何出劍、如何拔落那些暗器、如何從容接住嬰兒又在電石火花之間揮出第二劍殺了狄一龍林一鳳又傷了孫元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啊!
嬰兒受了驚嚇哭得更凶了,陳西浩把孩子遞給了還沒徹底回過神來的岳小鈺,岳小鈺把孩子抱住哄。
崔二娘看著地上同伴的屍體她的面色像寒冰一樣沒有了生氣,她的心則比冰還要冰。
「劍雨漫天陳西浩,果然是名不虛傳。」她又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跟別人說。
驀地她大叫一聲雙手齊揚一片暗器射向陳西浩,而她的人就像一隻極度受驚的兔子掠向廟門。她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逃。
陳西浩一劍揮出削落那些暗器身體也掠向廟門,他更快。
陳西浩擋在了崔二娘面前,她看著被陳西浩擋住的廟門徹底絕望了。她再也出不去了。
陳西浩對她說:「如果我讓你活著出了這道門,我將對不起所有被你害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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