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閒扯了會兒，呂彬看看表，說，「差不多了，你去把他們都叫進來吧。」
「嗯！」應了聲，子於站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門外除了鍵盤急促的敲打聲外沒一點別得聲音。
一群小BOSS的臉色很精彩，尤其是趙傑那張臉，胖胖的圓臉上通紅通紅的，就跟酒精過敏了一樣，盯著顯示屏得眼神像極了一個小時前呂彬瞪著他們的眼神。
「老大叫你們。」
一群人像是連子於打開門都不知道，突然聽見子於的話都猛得抬頭，茫然得望著子於兩、三秒後才回過神。
「老大叫我們？」趙傑大概沒注意，重複著確認。
「嗯！」點點頭，子於走回會議室，呂彬正笑望著他。子於很佩服的說，「真讓你說對了。」
陸陸續續的，11個人都走了進來，臉上的神情都很一致的寫著「很受打擊」！
等每個人都坐定，呂彬伸手拍了拍坐在邊上的趙傑的腦袋，「知道天下有多大了吧？」
趙傑很鬱悶得沒出聲。
「怎麼？才這麼點打擊就這麼垂頭喪氣？你們的自信呢？你們不是從來都不認輸的嗎？」
「老大，你還是封我號吧。」
默……看來趙傑受得打擊不小，那可是命根子。
「真沒志氣！」呂彬笑罵了句，「你要是真決定了，那我就讓技術部封號了，到時候可別後悔啊！」
「啊？」趙傑一臉茫然的望向呂彬，疑聲問，「不是只封10天嗎？」
「10天是我罰的，現在是你自己要求封號，我可是只管封不管解的。」呂彬嘿嘿的陰笑。
「不要啊！」趙傑一聽蹭得跳了起來。
真是野草一樣的生命力……
「不要嗎？那算了，就封十天好了。」
「老大，你真是不厚道，這時候還耍我。」看呂彬一臉的壞笑，趙傑才反應過來呂彬是在耍他，老鬱悶得低聲嘀咕。
「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那張什麼臉，世界末日還遠著呢。」
「老大，你當初到底為什麼招我們進來？」
「不是因為你的才華嗎？21世紀什麼最值錢？」
「……………………」趙傑無語了。
「好了，你們還沒這麼糟，用不著這麼氣喪。」
真是一頓鞭子一顆糖。子於在邊上看得完全沒想法了。
「老大，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左支山問道。
「他們算是一個遊戲工作室，也是專門賺遊戲的錢，在那個行業裡算得上前三位。平時就雇些人專刷遊戲幣，紅衣、半緣修、思想貧瘠的孩子以及綠竹這四個人是這個工作室的核心成員，遊戲初期時就以自己練級為主，等帳號成熟後就幫人代練、刷些JP道具。」
「那個叫心傷的呢？」
「心傷，本來他也只是個普通的職業玩家，身邊一直跟著一些半職業化的人。進神戰初，他的運氣很好，暴得裝備道具都很不錯，以至於讓他有點飄飄然。後來他一個人去過子於那，被子於打回去後就開始找人，結果就找到那個工作室。」
「那麼那個仙陣呢？」
「仙陣是心傷自己的，就是跟在他身邊那些半職業化的人。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那些人裡面有一部分的人分裂了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從那次以後仙陣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把那些黑客找來的也是心傷？」
「對！」呂彬點了點頭，但是眼神裡卻帶著強烈的不安，「發現不對的應該是那個叫紅衣的。她是專門研究遊戲裡面怎麼走捷徑的，是那個工作室裡的女諸葛，職業圈裡對她的評價也很高。」
「等等老大，你說那個紅衣是女的？」趙傑突然出聲打斷。
「是的，你以為是男的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向來都是開男號，所以很少人知道她是女的。」
「是個武鬥士？」子於突然問，他想起了那個用進化丹的武鬥士。
「是武鬥。」趙傑點了點頭。
那天的情形子於還記得很清楚。
[要回去的都滾，我要為心傷報仇！]
他們之間，真的只是普通的一種合作嗎？
「我不知道心傷是通過什麼渠道找到那些黑客的，還讓那些黑客答應幫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人是他找來的。而且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放棄找你們。」
「前兩天停機也是因為他們？」左支山忍不住問了句。
呂彬瞄了他眼，對他哼哼了兩聲，「停機是因為他們，不過這次把他們招來的是你。」
「我？」左支山一根手指指著自己。
「還記得BBS上刷神器的人發的貼嗎？王母從頭到尾沒有動，對普通人來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系統BUG，而且到現在都相信系統停機就是為了修復那個BUG。但是對那些精通程序的黑客來說，比起BUG反而更像人為的錯誤。」話到中段，呂彬又給自己點了根煙，「從本質上說，電腦只是無數程序的載體。而程序是一種純公式化的計算過程，這當中不可能有意外，不可能有變數，除非程序本身就有問題，否則運行同樣的程序，永遠只會有一個同樣的結果。你們大概都對程序沒什麼概念，這不怪你們。簡單得說，程序就像多米諾骨牌，你推倒其中一個，然後會引起一定範圍的連慣反應。而你們通常所說的BUG，就相當於這排多米諾骨牌中缺少了一個或者沒放好，以至推不到下一個。舉個例子來說，如果你學編寫程序，入門會讓你學做一個簡單的編程。以5為分界點，輸入大於5的數字，程序就會顯示大於5，輸入小於5的數字，程序就會顯示小於5，但是編程序的人萬一忘了輸入5等於5，那麼有人輸入5的時候，程式就會卡死在那，也就是王母一動不動。所以，沒有無原無故的BUG也沒有隨機性的BUG，所有BUG都是必然的結果，觸發了某個條件，然後導致這個結果。如果說王母沒有動是個BUG，那麼是什麼觸發了這個BUG？人數？等級？攻擊方式？這些東西跟王母的運行程序並沒有太大的聯繫，雖然這種可能性也存在，但是人為的可能要遠遠大過它。再加上他們原本就懷疑BOSS是人控的，只會更偏向於後一種可能。」
「呃……俺也不是故意的……」左支山鬱悶得學著老一的東北腔，扁著嘴。
「我知道。」呂彬笑了笑，「我只是告訴你們一下前因後果，沒怪你的意思。」
話是這麼說，不過子於估計呂彬早把這事算在那封號的十天內了。
「其實，打輸了你們真的不用太受打擊，沒錯，你們以前是職業玩家，PK、練級、任務都比一般人強，但是他們是職業PK的。剛剛你們應該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們練級是包場的，每天不知道要殺走多少人，你們跟他們不是一個等級的。」
「難道就沒人能贏他們？」趙傑不信邪的問。
「當然有，而且很多。」呂彬微笑，但是一群小BOSS臉都綠了，「你們以為他們為什麼這麼緊張別人找到他們？一是怕人搶神器，二是怕仇家找上門，三是怕做了出頭鳥。一旦太出名了，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這五個人不管是哪個，仇家都能排長隊。」
「既然這樣，那我們更不能輸！」
呂彬皺眉，伸手一拍趙傑的後腦勺。「還真有出息！」
趙傑斜眼瞪呂彬，那話一聽就是在諷刺他嗎！
「他們充其量也只不過比你們強點而已，在神戰依然是排不上號的。你們超越他們有任何意義嗎？」呂彬搖了搖頭，雖然淡淡笑著，卻滿是失望，「你們真是讓我失望。」
所有人面面相覷，一張張陰晴不定的臉上都有點不知所措，趙傑望著呂彬，不確定的問，「老大，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做到最強吧？」
呂彬卻沒再說話，沉默的抽著煙，總是帶著笑意的臉上此時竟也是滿臉的迷茫。不言不語的樣子更讓一群小BOSS不安，呂彬這樣比開口罵他們更讓他們難受。
呂彬不說話，所有人的眼神都轉向了子於，孫全明坐在子於身邊，壓低了聲音悄悄問他，「老大怎麼了？剛剛你們說了什麼？」
子於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事實上子於也確實不明白呂彬怎麼了，剛剛他跟呂彬聊得還算愉快，而且跟現在的話題沒什麼關係，呂彬到底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消沉？
直到呂彬的一根煙抽完，熄滅煙頭，呂彬又露出了淡淡得微笑。但是子於看得出，那種笑只是習慣，或者說是呂彬在勉強自己笑。
「今天就到這，你們出去工作吧。」
「老大，你別這樣好麼？我們哪裡讓你失望了你至少告訴我們，只要我能努力的我肯定會努力到讓你滿意。」呂彬那種無形得失望讓趙傑得心被刺得難受，讓自己崇拜的人失望，那種難受比趙傑想像中的更嚴重。
「是啊，老大！哪裡不滿意你至少告訴我啊？」左支山也附和著。
「是啊，老大！」眾人也紛紛出聲。
「不，不是你們的錯。是我不該把自己的夢想強加在你們身上。」呂彬還是笑著。
「沒有強加啊，我們很喜歡這份工作啊！」趙傑一邊說一邊掃了遍其餘的人要求他們的聲援。
「是啊，我們很喜歡。」眾人狂點頭。
「就算我把你們的帳號全都刪掉？」呂彬似真似假的笑問。
「…………………………」眾人沉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開玩笑呢，都出去忙吧。」呂彬甩甩手，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呂彬那句可不像玩笑話啊！別問為什麼，反正子於覺得呂彬是真的想刪他們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