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守將彭木真做夢也沒想到劉銘祺能設計出這麼一個玩應來攻城,如此堅固不可摧高大不可攀的城牆居然會被他輕而易舉的衝上來,暗歎這小子果然是個現世的諸葛亮,計謀過人。
震驚歸震驚,但他也算是條硬漢,面對劉家大軍的瘋狂掠城,山海關守將彭木真心裡清楚,若是山海關失守,他一百個腦袋也不夠嘉慶帝砍的。寧死也要把劉家軍打退下去,要不然就算死了也對不起彭家的祖宗十八代。
這時,山海關守將彭木真鋼牙狠咬,轉身從護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大刀來,狂聲咆哮道:「給老子殺呀!誰給老子殺了劉銘祺賞銀千兩,官升三級!」他也學會了這一招,不過因他經濟條件有限,開出的價碼明顯比劉銘祺低很多。
說實在的,山海關守將彭木真馬上馬下功夫也是十分了得,算是一員不可多得的悍將,只見他情急之下,也不顧他自己身為統帥的身份,單手持刀,身先士卒,親自參加肉搏迎戰。
別說,守城將士們一見主帥都一馬當先地參加肉搏了,頓時激起了守城將士們的鬥志。士氣大增,為了活命,將士們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堅決不給劉家大軍可乘之機。很快便將失守的各處城門城牆又搶佔了回去,不但將頹勢扭轉,而且顯然佔了上風。
擒賊先擒王,身為軍長的劉銘祺洞察關注著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式,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實施斬首行動才能壓住守軍的士氣和威風。畢竟雙方兵力相等,而且守軍的鬥志明顯高漲,山海關爭奪戰舉步維艱,只有及時打擊摧毀一下他們的鬥志,才能止住退敗的勢頭。
眼下的宋二虎被二三十個守城將士齊攻團圍,難以脫身,顯然已無法實施斬首計劃,唯獨把重任交給與其不相上下的施飛虎實施。
劉銘祺命人傳來正在率軍攻城的施飛虎,急忙開口命道:「施師長,快去將山海關守將彭木真拿下,死的活的均可。」
一臉血水和汗水交織往下淌的施飛虎點頭應命,翻身騎上一匹好馬,手一揮,帶領著三千勇士從城門口浴血殺入。再從內城飛身上了城樓,逕直撲向守將彭木真。
勢不可擋的守將彭木真正殺得順手,劉家大軍死傷無數,全都做了他的刀下鬼,幾乎每一刀下去都見血傷命,刀無虛砍。
正當此時,忽然衝上來的施飛虎縱身躍到他的面前,出刀抵住守將彭木真的砍刀,兩把刀當即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的響聲,同時也濺出上萬顆火星來,從他血淋淋的刀口下救出一名兵卒。
守將彭木真身子相後急推兩步,扭頭定睛一看,福建四虎之首施飛虎誰不認識,守將彭木真雖然未與他交過手,但同在大清為官多年,多少也有所瞭解。
「施飛虎?」守將彭木真眼珠子一立,一字一頓地驚問道。
「正是在下。」施飛虎一臉威嚴之容,收住刀式,撇著嘴道。
守將彭木真心知施飛虎的本事,光一個匪王宋二虎就夠難對付的了,這又殺進來一個難對付的施飛虎,而他手底下的兵將們,除了他就沒一個能與之一拼的了。
「無緣無故你當什麼叛軍啊!識相的棄暗投明,不識相的,就在老子的刀下變鬼。」守將彭木真在眾將士面前擺足了傲慢的架勢,高聲怒喝道。
「此話倒是有三分道理,不過,此話得反過去來說才對,彭將軍憑你也敢擋住我家劉軍長的路,真是螳螂擋車不自量力。識相的的棄暗投明,不識相的,老子可就不客氣了。」施飛虎兩道粗眉凝成一團,語氣嚴厲地警告道。
「我呸,施飛虎少跟老子叫號,你可別忘了,大清三年前為乾隆帝賀壽曾舉行過一次武將比武大會,那奪魁的人還記得是誰嗎?」守將彭木真未動手前,先丟一頭牛出去,恐嚇一下施飛虎。
「哦,記得記得,不就是彭將軍嗎!武將比武大會上首拔頭籌!叱吒風雲無人能敵。」施飛虎假裝恭維地點了點頭道。
「記得就好,省的老子動手,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守將彭木真傲慢道。說起來,他也夠天真的,光憑他武將比武大會的個人榮譽就想嚇住施飛虎。
「哈哈哈哈……你說拿下就拿下啊?」施飛虎仰頭一陣狂笑,當即譏誚道:「我實話告訴你,那次武將比武大會要不是本師長公事繁忙未能脫身前往,豈輪到你臭顯威風!」
「你奶奶滴,還不服氣是吧?老子就是天下第一……靠,誰拿鞋子丟我。」話未說完,就見一隻能熏死幾百隻蒼蠅的臭鞋子冷不丁地從一側丟過來,正砸在守將彭木真的腦袋上。惱羞成怒的守將彭木真一聲大喝,扭頭朝扔鞋子的方向望去。
「你家宋爺爺丟的。」一聲怒喝。正在和一群守城將士們打得難解難分的宋二虎居然還能抽空丟出一支鞋子來。
「在老子面前你也敢稱自己是天下第一,你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施飛虎,替老子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宋二虎在不遠處打鬥激烈,嘴裡還不饒人,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好勒,宋大哥放心,飛虎下手絕不會軟。」施飛虎笑呵呵朝宋二虎答應一聲。
守將彭木真見他倆一唱一和的,讓自己極其跌相,哇呀呀一聲咆哮,揮刀沖施飛虎劈了過來。
施飛虎見他先動了手,自然不會等閒視之,手腕一翻,掌心裡的鋼刀旋出犀利的刀花拖拉於身後,腳下生風,疾然衝殺上前,出刀迎戰。
兵與兵殺,將與將戰,自古打仗歷來定勢,城樓上繼續上演亂軍大戰。這真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屠殺,其凶殘程度超乎想像。失去了將領的指揮,山海關的守軍如同一盤散沙,四處潰逃的守兵們被士氣剛勁的劉家大軍殺得哭爹喊娘,死屍成堆。
自認為天下無敵的守將彭木真在與施飛虎交戰數十個回合後,方才感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交手之後再想退出已是不可能了。只見施飛虎突然身形一變,雙手握刀,以泰山壓頂之勢豎劈下來。守將彭木真舉刀迎擊,就在那落刀的一瞬間,施飛虎雙手一錯,刀光一閃,彷彿變魔術一般單刀離合成了雙刀,一把刀落在守將彭木真的刀上,另一把刀卻朝他的肩膀落去。
這招一龍雙鳳的殺手鑭是施飛虎獨創的一招致命絕技,誰都以為他用的是單刀,其實不然,施飛虎從師多年,打小練的練就是雙刀套路,不是遇到強敵很少見他雙刀出手,所以無人知曉他深藏不露的絕技。
守將彭木真頓感不好,側身躲避,卻稍晚了半刻,施飛虎的大刀如同切西瓜似的,「噗嗤」一聲,眨眼間卸下了他的整個右臂。
「哇呀!」一聲慘叫,守將彭木真手裡的鋼刀已經落於地上,接連後退七八步,手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臉色一片慘白。他身後的眾將一見他受了重傷,一窩蜂地衝上來,攔住施飛虎,救下彭木真。
「給我殺了他,施飛虎,你***斷老子的左臂,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守將彭木真疼得「嗷嗷」直叫,不禁地一陣陣抽搐,咧著嘴大罵道。軍醫們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為他止血療傷。
主帥重傷,眾參將折損過半,兵卒死傷三萬,還有一萬人下落不明,有可能投降,也有可能做了逃兵,都說不一定。一夜之間,山海關失守,斷了左臂的守將彭木真率領著不足二萬人的殘兵敗將殺出一條血路,倉皇狼狽地逃出山海關。
天剛剛濛濛亮,在黎明曙光的照耀下,殺伐聲漸漸平息,劉家大軍已經開始打掃著硝煙瀰漫的戰場。雖然攻下山海關,但其付出的代價也是有目共睹的,六萬人馬只勉強剩下二萬,主要是在山海關的百門紅夷大炮下所遭到的重創,讓劉家大軍損失慘重。
山海關大捷,算是有驚無險地逃出了嘉慶帝的魔掌,至於關外的各城守軍,劉銘祺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俗話說關門打狗,山海關如今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關內的這些犬兵犬將們就等穩定後再去收拾吧!
「報告軍長,九門提督葛爾泰率領六萬大軍趕到北城門外支援,正等在帳外求見軍長!」一位年齡不大的警衛員匆匆跑進軍部大帳報道。
「哼!」聞聽過後,劉銘祺鼻孔裡噴長氣,一聲冷哼,暗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仗打完了他們來,真***會趕時候!」
「讓他們到大帳來見我。」劉銘祺朝警衛下令道。
警衛員立即答應一聲,轉身出了大帳。
沒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隨後便有人扯著嗓子喊道:「劉軍長,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啊!哈哈……」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葛爾泰的公鴨嗓。
隨著話音,進來十幾位五大三粗的壯漢,來者不是別人,全是劉銘祺在康襄城的舊部,有康襄城提督王世長,副將鮑鐵,劉習,參將孫竹、趙正純、關子材、趙有理、陳照雄等就不一一細表。
見了昔日的舊部兄弟,劉銘祺當然是萬分高興,危難之時,能跟著你混的才是真的生死兄弟,這幫朋友除了長相齪點外,各個忠心耿耿,義薄雲天。
兄弟們久別重逢,當然要寒暄一番,身為武將的眾兄弟都一個毛病,見面一激動,都喜歡拍肩膀,一個二個還可以應付,這人數一多,差點沒把劉銘祺給拍趴下,各個手勁極大,一巴掌拍在他這個文弱書生的肩膀上,還真有點扛不住。
這幫兄弟們聽說劉銘祺反出京城的事後,二話沒說,跟著葛爾泰率兵前來搭救劉銘祺,這些與劉銘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全都死心塌地跟著他當叛軍。結果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剛進山海關就聽聞劉銘祺僅憑三千人馬滅了率領八旗十萬大軍的八旗都統梅勒,戰敗了山海關守將彭木真兩位大清悍將的戰績後,都不由得一陣驚愕,人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劉銘祺連忙在山海關的一家大酒館安排酒宴,一是為兄弟們遠道趕來接風洗塵,二是慶賀山海關大捷。然後又喊來宋二虎,施飛虎,安德海,楊中山等眾將領作陪。
就在眾兄弟們在酒宴上喝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跑來一個滿臉慌張的警衛,像是剛從冰窖裡爬出來似的,說話時連牙齒都打起了顫:「報告劉軍長,大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如實報來。」劉銘祺頓時一愣,放下手裡的酒杯,驚問道。
「蜀錦鎮急報,說敗軍之將彭木真已將劉軍長的一家老小全部抓了去,正朝京城的方向趕去!」
「啊!」劉銘祺當場猶如五雷轟頂般,劈的他是肝膽俱裂,大喝一聲道:「還不快追!」
「可是……來不及了。」警衛戰戰兢兢地道。
「啊?為何?」
「從蜀錦鎮逃回來的士兵說,鎮國大將軍、兩廣總督蔡明瑞率軍三十萬也趕到了蜀錦鎮,根本無法逾越,他還給劉軍長帶來一封信函。」說完,連忙上前幾步,將信函雙手交到劉銘祺的手上。
劉銘祺接過黃皮信函,心頭不禁一陣剌痛,手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一路殺來殺去,終於出逃關外,沒曾想自己光顧著打仗卻忽略了家眷,心中怎能不寒。
看完信,面色陰沉的劉銘祺啪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桌上的雞鴨魚肉給活過來似的,蹦起多高。
眾將見劉銘祺一臉的痛苦表情,不知信裡寫了些什麼?忙拿著信擠過來看。心中寥寥數字,簡單說明一個意思:劉銘祺的家眷已經落入鎮國大將軍蔡明瑞的手上,讓劉銘祺深知實務放棄抵抗,若能投降認罪,可免造反死罪,若是仍然執迷不悟,只會是死路一條。
「賢弟,給我二萬人馬,我立即把弟夫人等給奪回來。」急躁火爆脾氣的宋二虎摔了一個酒杯,當即請兵作戰。
其他眾兄弟也都義無反顧地要求請戰,房間頓時充滿了火藥味兒,只要劉銘祺一聲令下,隨時都會與鎮國大將軍蔡明瑞決一死戰。
劉銘祺身為一軍之帥,關鍵時刻絕不能感情用事,一家老小當然是他的命根子,可是眼前的戰事不容他頭腦發熱一時衝動,否則前功盡棄。
眼下鎮國大將軍蔡明瑞擁兵三十萬,居臨城下,和梅勒、彭木真比起來,他可算是大清有史以來一位有勇有謀的軍事帥才,勝算的把握幾乎為零。再說自己的劉家大軍連日征戰,體力消耗巨大,而葛爾泰和王世長帶來的六萬人馬千里奔襲,還沒來得急喘上一口氣就要上陣殺敵,豈不應了那句乏兵必敗的古訓。
憤怒到極點的劉銘祺平靜了一下情緒,思慮萬全之後,伸手攔住眾兄弟道:「各位兄弟,雖然在下的家眷落入他們的手上,不過諒他們也不敢動她們一根手指頭。眼下最關鍵的就是要守住山海關,鞏固劉家大軍的實力,然後再招兵買馬,聚草屯糧,徐圖征進,大張旗鼓地與大清朝二分天下。」
這一席話,說之寥寥數語,不禁在盛衰嬗變的大清帝國掀起一場又一場的血雨腥風,而且對大清皇權同樣構成威脅,欲展現給讀者面前的是一幅大清帝國崩潰邊緣的歷史戰爭畫面,請繼續關注混跡在嘉慶初年第三卷:大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