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二卷 逆天 第128章:死諫
    「駕!駕……」遮篷車轎上一位黑面車伕揮動著手裡的長鞭,用力驅打著前面兩匹膘肥體壯的渾身黑白相間的雜毛馬飛一般奔跑在一條狹長的土路上,一路塵土飛揚,捲起的細灰把兩輛車轎圍的彷彿濃雲裹遮住山嶺一般,連路邊的花草也都跟著遭了殃,葉面蒙上一層薄薄的落塵。

    車轎前後各有七八名穿著便裝的衙役騎馬護衛,他們所騎著的高頭大馬在汗水和灰塵的凝結下,渾身髒兮兮的,跟從泥坑裡蹦出來似的。見他們一不像南來北往的客商。二不像走親訪友的他方來客,到底是些什麼人呢?

    其中一個劍眉虎目,模樣俊秀,身上有一股子英氣的年輕少年,看得出他身上的擔子不輕,面色也略微顯得凝重了些。

    年輕少年打馬來到車轎旁,恭敬地請示道:「爹,眼下離京城還不足三十里的路程,天黑之前便能抵達京城。我們先歇一歇吧!」

    車轎子內隨後傳出一聲強勁有力的回音:「好吧!都趕了三四天的路程了,大家也都累的不輕,兒啊!停下來歇歇腳吧!」

    年輕少年答應一聲後,朝眾人高聲喊道:「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咱們先在前面的山樹林內歇息片刻,等進了京城後啊!少爺我請你們吃肉喝酒。」

    「哈哈,謝謝少爺!有酒喝嘍!」衙役們幾聲呼喝,伴著欣喜若狂的串串笑聲,揮鞭打馬,朝不遠處的山樹林疾奔而去。

    車隊在山林內停下後,年輕少年甩蹬離鞍跳下馬來,把手裡的韁繩往隨從的手裡一丟,快步來到車轎前,抬手掀起轎簾,極其孝敬地攙扶著轎內的一位老者下轎,又細心地撣掉老者袍褂上落滿的灰塵。

    只見這位半百老者身材中等,臉盤清瘦,兩鬢斑白,身穿灰白長袍,一副布衣平民般的打扮,氣宇軒昂,神采奕奕,看其氣質卻是非同一般。

    而在另一輛車轎內跳下裡的卻是一位身態婀娜,舉止優雅的俏媚姑娘,大概是長時間在車內顛簸所致,跳下車後,揮舞著小拳頭在她的削瘦的肩頭不停地捶打著,一邊走一邊怨聲怨氣地嘟囔道:「爹,幹嘛這麼急著趕路啊!紅竹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又酸又痛,好不辛苦!」看樣子女孩子也是被老爺子嬌慣之極,擁在他的身旁自顧自地撒起嬌來。

    老者哈哈大笑,伸出手指點了一下紅竹粉嫩的小鼻頭,假意責問道:「……誰叫你不聽老爹的勸,硬生生的非要跟來不可,山高路遠,這回知道行路艱辛了吧?」

    「爹,人家不是從來沒進過京城嘛!想來京城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嗎?您也是的,路程這麼遠,還不停地吩咐哥火急火燎地趕路,哪有像我們這樣趕路的啊!人家還以為車轎緩行,不但能欣賞到路邊的花草景致,還能和爹暢遊其間呢!」紅竹一邊怨怪不休一邊扶著老爺子在一旁坐下歇息,兩隻纖細柔嫩的小手不停地給老者揉著肩。

    「想的倒美,你以為爹帶你是來逛京城來的嗎!爹身負有要事進京,豈能有半刻耽擱。早就跟你說過,你就是不聽,非要跟著來,萬一遇見什麼險事,多增添累贅。」年輕少年臉色一黑,忍不住嗔怒道。

    「爹,您看啊,哥又在訓人家了,人家要不是心疼爹的身子骨,才不會跟您一起進京呢!」紅竹不甘示弱地頂撞道。嘴也特別的甜,不但將自己跟來的目的做了相應的調整,而且人家名正言順地以照顧老爹之名來的,幾句話說得老者聽在耳裡,樂在心裡。

    「飛虎,你就讓著點妹妹嘛!當哥哥的要學會帶才,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老是和妹妹口舌之爭呢?」要想他倆和平停火,只能先使出讓一方讓步的法子,而這讓步的一方每次都是當哥哥的飛虎,畢竟他是哥哥嘛,老爺子笑呵呵地安勸道。

    「爹說的對,我才不與你一般見識呢!」年輕少年借個台階,理直氣壯地道。

    「哼!我一個小女子,頭髮長見識短,人家飛虎哥多了不起啊!」紅竹輕輕揚起頭,也不讓步。話說一半,話鋒一轉,接茬反諷道:「除了打打殺殺的哥哥在行,其他的還會什麼?到現在連個老婆都沒討到,娘在家都愁死了。」

    女孩子嬌慣起來難免要在哥哥面前耍個尖,即便是停止內戰,也會稍稍還以顏色。

    飛虎本不想再與妹妹拌嘴,聽她言語中暗暗寒磣自己,不由怒火上湧,火氣上串,狠狠地斜睨了紅竹一眼,還以顏色道:「誰說我討不到了,我是不想討而已,男兒志在四方,豈能把心思全放在兒女私情之上。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獨守空閨,到現在也嫁不出去嗎?」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飛虎拿出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絕佳伎倆。

    「你……」紅竹氣得臉孔漲紅,掐腰而立,胸脯一挺一挺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在紅竹這丫頭反應快,人又機靈,隨後眼珠一轉,詭秘的笑容又悄悄地爬到她的玉潔粉面,她一面替自己巧言辯解一面嘲諷挖苦道:「人家那是眼光高,看不上那些花花公子罷了,豈能與為兄同日而語?倒是為兄的婚事,每每讓娘親牽腸掛肚,日夜發愁,恐之終老一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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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終老一生啊!明個我就娶個漂亮媳婦回來給你看看,到時候,我看你還有啥話好說!」飛虎氣得沒則,只好指天發誓地保證道。恨不能當即就能拉個媳婦過來,也免得讓鐵齒銅牙般的妹妹取笑。

    「娶個漂亮媳婦當然好嘍,就怕是漂亮媳婦沒娶到,反倒娶個母夜叉回來,嘖嘖嘖,哎,好可憐啊!」紅竹皺著眉搖了搖頭,用一副很同情人的憐憫表情嘖嘖道。

    老者大概也是看慣了兄妹倆平日裡的生活寫照,鬥嘴更是家常便飯,一天要是不鬥上幾次,恐怕連飯都吃不下去,全指望吵架來增加肺活量呢!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們兄妹倆啊!天生的冤家不成,一見面就吵個不停,以後我和你們的娘親去世後,可就剩下你們倆兄妹是最親近的人啦!手足之情萬不可再生怨念!」老者慈祥的面龐顯露幾分威嚴,緩聲阻止道。老者心裡清楚:這兄妹倆雖然性情不合,表面上總是喜歡爭鋒,但是兄妹間的感情都藏在心裡,不曾有一絲隔閡,就是喜歡爭上游的脾氣秉性難改。

    「爹,您老是慣著她,您看您都把她貫成什麼樣子啦!」飛虎肚子裡窩著火,不服氣地埋怨道。

    「爹是最公平的了,當哥哥的本來就該讓著妹妹,爹,您說是不是啊!」又笑嘻嘻地哄起了『立場鮮明』的老爹來。

    「是是是!」老爺子也不管兒子氣得狗熊樣,卻是一臉笑呵呵地哄著寶貝女兒開心。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

    飛虎見老爹嬌慣妹妹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無奈地歎了口氣,幾步來到自己的坐騎旁,當下從馬背上取下所有的水囊,招呼一聲,帶上隨從們去了不遠處的小溪邊,蹲下身子用手掬起水來,喝了個痛快,又將幾隻水囊浸在清涼涼的溪水中將幾隻水囊全部灌滿。

    折回身,擰開其中一個水囊的塞子,躬身遞到老者的手裡,恭敬道:「爹,您先喝點水吧!」隨後又把另外一隻水囊遞給了紅竹,火氣未消地飛虎看都不看她一眼,氣得紅竹一把扯過水袋,獨自喝了幾口。

    老者喝了幾口水後,心有感觸地歎氣道:「看來我們的行動不慢啊!趕在了那些賊人的前面,等到了京城就算萬事大吉了,否則仍然是凶多吉少啊!」

    「爹,您別擔心,稍稍歇息過後,我們即刻進城,咱們馬不停蹄的趕赴京城,就算他們發現了,再想追攔我們,恐怕也來不及了。」飛虎十分有把握地分析道。

    「但願如此,飛虎,此地我們不能久留,還是盡快感到京城為好!」老爺子心懷惆悵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有些擔心地吩咐道。

    少年答應一聲,轉身回到溪邊,帶著隨從們一邊在清水溪邊飲馬,一邊洗去幾匹馬全身的污垢,為它們解解乏。

    「爹,擦把臉吧!」紅竹將手裡浸濕擰乾的毛巾遞給老者,乖聲乖氣地道。

    「嗯……」老者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後用毛巾抹了抹臉,精神也隨之抖擻了許多。

    「哥就知道欺負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心疼爹的身子骨!您都這麼大年數了,哪還受的了如此顛簸!」紅竹看著老爹日益消瘦的臉,忍不住數落起飛虎來。

    「嗯,紅竹就是比你哥知道疼人,女兒親,女兒好,女兒是爹的貼心小棉襖,爹真是沒白疼你。」老者笑呵呵地憨笑道。眉毛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突然,遠處隱隱傳來一陣陣快馬奔蹄的轟轟聲,彷彿戰鼓雷鳴般地的氣勢朝他們湧來,驚飛的鳥雀喳喳的顫叫幾聲,四散飛去。

    「不好,後面有人追來,快上馬!」飛虎一聲大喝,忙沖飛過來,迅速將老者扶上車轎,紅竹也快步上了後面的車轎。飛虎翻身上馬,立即率領著隨從們快馬加鞭,朝京城的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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