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一卷 混跡 第118章:大學
    桌上一盤油亮酥黃的掛爐烤鴨散著香氣,一壺老酒,四樣小菜,面對面坐著的劉銘祺和老丈人薛禮各自端起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磕,一飲而盡。

    薛禮酒量淺,不過三杯,臉上便上了顏色。劉銘祺不敢多勸,擔心把老頭子灌多了,俏佳人怨怪,只好放下了酒杯和老丈人談起了國事。

    「岳丈大人,您乃朝中元老,依您之見,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王傑,此人如何?」劉銘祺恭恭敬敬地問道。

    「大清棟樑十之八九已被貪官拉下水,王傑算的上立場堅定,嫉惡如仇的正人君子了,此人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勇謀皆備,乃我大清的棟樑之才。」薛禮臉上微微泛紅,思路依然清晰敏捷,手捋鬍須微微點頭道。

    「嘻嘻,看來小婿還是蠻有眼光的,此次降大任與王傑也,清查貪官,嚴懲惡吏,還是沒有選錯人啊!」劉銘祺顯得十分的驕傲和自傲,獨自飲乾了一杯,臉上的笑容綻開了花。

    「賢婿伯樂識馬的本事確實是勝過老夫一籌啊!不過,等王傑凱旋歸來之時,老夫敢肯定他會跪求賢婿不要再大規模地的誅殺貪官,還會哭著向你請罪!」薛禮笑瞇瞇地道。

    「岳丈大人的意思是王傑也會被其拉下水嗎?」劉銘祺一愣,一臉疑惑地問道。老丈人一向說話辦事那都很有分寸的,忽然辦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不像他的風格和作風。

    「這倒不會!他和你一樣,對那些貪墨官吏同樣恨之入骨。」薛禮搖了搖頭道。隨後又端起桌邊的清查深深地呷了一口。

    「那岳丈所言,倒是讓小婿犯了糊塗,既然如此,王傑他為何還會哭著向小婿請罪呢?」劉銘祺不解地問道。

    「哈哈……賢婿是否聽過明太祖朱元璋頒布的《明大誥》,其中規定官員凡貪銀60兩即處死刑,鐵腕整肅貪墨的故事?」薛禮望著劉銘祺微微笑道。

    「……願聞其詳?」劉銘祺搖著頭道。他哪記得那麼多的歷史典故,更別說明朝了,清朝的能混到現在就算不錯的了。

    「朱元璋在位時曾大規模地誅殺貪官,其被殺官員之多,以致到了「村落為虛」的地步。甚至是對自己的親屬也絕不手軟,皇親國戚犯有貪墨者也絕不放過。但即使在這樣嚴厲的處罰下,貪墨仍不能完全禁止,這個例子說明:僅是嚴刑峻法並不能遏止貪墨。」

    「那總不能放任貪官,任其肆孽吧?」劉銘祺顯得有些憤怒,也不管薛禮高不高興,手裡的兩根筷子啪啦一聲丟在了酒桌上,怒容上臉,恨氣難出。

    薛禮呵呵一笑,心想年輕人就是氣盛,脾氣火爆的跟牛犢似的,伸手給劉銘祺倒滿了杯中之酒,才憂心忡忡地道出了心裡所想,提醒劉銘祺道:「賢婿是否曾想過,那些貪官若是全都被處置了,所剩的空缺誰來去幹啊,難道你這個代理皇上會分身術,可以頂替?」

    「這個?」劉銘祺一時語塞,猛然恍然大悟過來:自己只憑一時血性,考慮的問題實在是頭腦過於簡單。

    「你可不要象明太祖朱元璋那般,因為官員被殺的太多,殺到沒有人為朝廷幹活辦事的地步。雖然是下了大力氣肅貪的,但效果卻不如人意!」

    薛禮這一番話算是說到劉銘祺的心坎上了,他一臉慚愧,知道自己剛才有失德行,忙躬身給老丈人倒滿一杯酒,算作是無聲的賠罪。

    「賢婿的心情老夫是可以理解地,你想把大清的政治治理的像清澈純淨的湖水,一眼望穿,似晶瑩剔透的冰雪,純真無瑕。心裡的念頭恨不能把貪官殺得是一乾二淨,只是未考慮到誅殺後的隱患罷了。」薛禮接著教誨道。

    「岳丈所言及時,小婿的確是過於魯莽急躁。」劉銘祺搖頭自責道。

    「傅全有正是利用你這點年輕急躁的心理,勾結各地的貪官們,向皇太后暗自呈了密旨,如果你再不收手,眾怒之下,太后也不好保你。老夫看還是讓王傑先停手吧!」

    「這個?」劉銘祺一陣猶豫,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走個過場就罷手,日後的貪官豈不更加猖狂,貪婪之心溝壑難填嗎?

    「賢婿。當務之急,是要培養國家棟樑,推舉賢臣,再誅殺貪吏也不遲。」薛禮很有深意地看了劉銘祺一眼,低聲道。

    劉銘祺神情一喜,雙手合掌,連拍數下。甚為驚喜道:「岳丈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小婿敬您一杯。」說完,先乾為敬,笑吟吟地朝老丈人擠了擠眼珠子,請示道:「依岳丈大人所言,您看小婿興辦一所公辦大學,如何?」

    「公辦大學為何物?」這回該輪到薛禮犯糊塗了。

    「就是一所培養賢臣的集中教育基地,所有入校的學員都要經過嚴格的考核審查,必須達到德智體美四項合格方能入校學習深造,為大清打造一批真正的棟樑之才,替換掉那些***貪污犯。」劉銘祺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此法甚妙,百年大計也!賢婿對治國之略,考慮久遠,令老夫敬佩之至啊!」薛禮連連稱讚。其實這也正是薛禮多年的想法,苦於當初自己在朝政勢單力薄,無法實現大計,今日借女婿的權勢和魄力得以實現,頓時也是高興萬分,興奮不已。

    「岳丈過獎了!若沒有岳丈大人的點撥,小婿空有一腔熱血,實難做成大事。」劉銘祺臉上一熱,搖著頭謙虛道。

    「哈哈……不必客套,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來,干!」薛禮一臉興奮,邊笑邊陪著姑爺連喝兩杯。

    「賢婿,此等建立大學,肩負著培養賢才良臣的重任,非同小可啊!那可是關係到大清江山社稷的大事,賢婿可曾想過請誰負責大學內的人才培養呢?」薛禮笑容一臉,幾句話說得又急又快,顯然把此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劉銘祺嘴裡噴著酒氣,搖頭晃腦地提示道。

    「唔,賢婿的意思是你親自操辦。」薛禮若有所思地猜道。

    「我……?岳丈大人有您老在,小婿算是哪根蔥啊!小婿的意思是請岳丈大人親自負責此事!」劉銘祺一聽,撲哧就笑了,也甭繞***了,直說了吧!

    「哈哈……你啊!說了半天,哈哈……」薛禮頓時笑得不亦樂乎,連連擺手道:「老夫與鎮國大將軍,兩廣總督蔡明瑞每年七月都會奉命同去治理江南水患,不容耽擱。」

    「嗨,換成別人去不就得了嘛?」劉銘祺不以為然地道。

    「換成誰啊?萬一換一個只救銀子不救民,只知搜刮不治水的官員去,恐怕江南的百姓那可就慘了。」薛禮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歎氣道。

    「水患如此危急?」劉銘祺心裡覺得老丈人有點誇大其詞的感覺,隨即盯著老丈人追問道。

    「年年水患患江南,此夜憂思思未安。城市舟行泛魚鱉,平民流徙食粗寒。連天風雨何時已,遍地龍蛇欲濟難。治水英雄今在否,空留禹廟說悲歎。」

    劉銘祺傻傻地點了點頭,老爺子急得都開始吟詩為證了,水患尤多,果然勢不可當,還真得需要派幾員悍將前去治理不可。

    「那可怎麼辦啊?總不能把此事交給傅全有吧!那還不得成為培養貪官的搖籃啊!」劉銘祺犯起愁來。

    「賢婿莫急,老夫給你推薦一人,保準能將此事辦得轟轟烈烈!」薛禮手捋山羊鬍子,胸有成竹地笑道。

    「誰?」

    「紀曉嵐。」薛禮一字一頓地道出耳熟能詳的三個字。

    「他?小婿認識啊!以前在電視劇看過,鐵齒銅牙紀曉嵐嘛!張國立主演的……」劉銘祺信口激動道。此時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

    薛禮呆呆地望著劉銘祺興奮一時的神態,感覺自己真的是喝多了酒,連女婿說話的思路都跟不上了,說了一句連半句都沒聽明白。

    劉銘祺也止住了口,不經意間扯到後世去了,忙改口道:「小婿說的紀曉嵐是老家門口賣燒餅的,此紀曉嵐和彼紀曉嵐非同一人。」

    薛禮緩了緩神兒,道:「此人自幼喜歡恃才逞強,雖在官場中打磨多年,這一性格仍未有絲毫改變,很是讓人難以琢磨。自從乾隆帝駕崩後,他便告老還鄉,不理朝政。賢婿要是能把他給請出來,大學之事十成八九。」

    「岳丈大人,紀曉嵐可好財?」劉銘祺點了點頭,問道。

    「一貧如洗,身無分文。」

    「可好色?」

    「行正品直,不近女色。」

    「這就難了,又不好財,也不好色,無縫的雞蛋可不好盯,怎麼樣才能請他出山呢?」劉銘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不過,風流才子紀曉嵐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特別愛吃黃花菜。常吃不厭,據說他已經到了「三天不吃青,兩眼冒火星」,吃黃花菜上癮的地步了。還把黃花菜當作養生之道的法寶。」

    「還有這種人,真是少見!」劉銘祺撓了撓頭,怎麼想也想不通,醫書上的養生之道是教人心平氣和莫生氣,沒聽說吃黃花菜也是養生之道的說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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