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正文 第42章:重任
    連續數日,康襄城剿匪大軍在王總兵的指揮下,在劉銘祺的出謀劃策下,與匪寇們在域關山中迂迴周旋,匪寇向東,他們就向西,匪寇向南,他們就向北,週而復始與匪寇們捉起了迷藏,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繞的匪寇們團團轉,乾著急。

    劉銘祺接連派出老謀精幹,經驗豐富的數十名探兵,輪番二十四小時秘密監視著匪寇們的一舉一動,敵明我暗,對行軍路線瞭如指掌,匪寇們處處被動,根本尋覓不到大清兵的蹤跡,只好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在此其間,劉銘祺苦心謀出一個伏擊匪寇的妙計,私下裡和王總兵一說,得到了王總兵的大讚,一個勁誇讚他是位不可多得的軍事奇才,日後定能成為征戰一方的軍事霸主。

    當然,劉銘祺時刻不忘為人要慎始、不可張狂自大的道理。更何況他穿越大清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當個整年整月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什麼軍事奇才的大帽子,不戴也罷,足夠吸引他嚮往的是那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財寶,才是他朝思暮想,最終想得到的東西。

    這日,躺在病榻之上的王總兵命人把劉銘祺請到寢帳,因連日的操勞奔波,身虛體弱的王總兵病情也隨之越來越嚴重,全然喪失了足夠的精力處理全軍上下的軍務及戰況,並且,就在王總兵病重期間,四個營的參將各行其道,很難團結在一起,全軍已經陷入到群龍無首四分五裂的地步,王總兵看在眼裡,急在心頭。

    「參見總兵大人!」被王總兵喚來的劉銘祺進賬後,拱手施禮道。

    側臥在病榻上王總兵擺了擺手,客氣道:「免禮,劉千總請坐!」侍衛官將備好的凳子放到王總兵的床邊,轉身躬身退下,王總兵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劉銘祺坐下,他自己則努力地將身子向上撐了撐,強打起精神來。

    劉銘祺坐下後,忙關切地說道:「總兵大人,您身子虛,再加上這荒山野嶺的缺醫少藥,病情越來越顯嚴重了,必須得馬上回康襄城養病才是呀!這裡由四位參將大人足矣應付。」

    王總兵欣然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不打緊,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不必為**心!」

    劉銘祺接著勸道:「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總兵大人身為全軍統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也擔當不起呀!」

    「不必說了,我自由分寸。」王總兵哀聲打斷道。接著又打量了長著龍眉鳳目的劉銘祺幾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終於道出了苦衷:「劉千總啊!不是我不想回康襄城養病,只是這群叛國反賊不剿,我難消胸中這口惡氣,還有何臉面回康襄城見提督大人。我寧願死在這荒山野嶺,也不想這幅摸樣回城求生。」作為位高權重的總兵大人能如此與比他低七八級的一個小千總道出心中苦思,顯然已經把劉銘祺當成了自己的心腹,推心置腹地將心裡話說出來,可見王總兵對劉銘祺的器重和信任已是不一般。

    劉銘祺也深深理解王總兵心裡的苦處和不甘,同時也信誓旦旦地道:「總兵大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實在讓莫將敬佩。總兵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講來,莫將定將效犬馬之勞。」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王總兵雖算不上知己,但卻對劉銘祺有提攜之情,知遇之情,愛護之情,憑這三點自己也當肝腦塗地報答之情。

    王總兵唇邊一漾,憔悴的面孔展露出滿意地笑容,道:「劉千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本大人知道你的才幹和膽識非同一般,只讓你做一個七品的千總實在是太委屈你了。」

    劉銘祺忙道:「總兵大人何來此言,劉銘祺效忠朝廷,哪裡來的委屈!」

    王總兵肯定地讚賞道:「本大人沒看錯人,我早就看出來你心胸寬廣,志向高遠,絕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會出人頭地,鵬程萬里。」人與人要是投緣,那是王八看綠豆對眼啦!這些連劉銘祺自己都沒發現的優點和長處,今天全讓王總兵給說出來了,說的劉銘祺滿是不好意思的,自己是哪塊料自己能不清楚嗎?哪有王總兵說的那麼完美呢!不過,被人表揚,被人承認和被人欣賞倒是件挺高興的事,心裡難免會美滋滋的,喜上心頭。

    劉銘祺美歸美,說話辦事還是很謙虛的。忙起身回道:「總兵大人過譽,莫將愧不敢擔。」

    王總兵又按了按手,道:「劉千總不必過謙,快快坐下,本官還有事與你商量!」

    劉銘祺中規中矩地坐在床邊,道:「總兵大人,您儘管吩咐,莫將義不容辭。」

    王總兵眉宇間的愁容舒展開來,帶著商量的口吻道:「劉千總,本官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處理軍中軍務實在是力不從心,我希望你能暫帶總兵的職務,率領全軍將士擊敗匪寇,爭取早日將他們一網打盡。」

    劉銘祺聽完王總兵的話後,渾身一機靈,心想:讓我當總兵之職,這副擔子也忒重了,我一個小千總身份的七品官難能幹得了呢!以前有王總兵給撐腰,我還能狐假虎威地命令眾將行事,要是王總兵真的病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那些個參將,守備大人們,還不得把我給活劈了呀!再說了。孟子云: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而我自己呢?沒苦過心志,沒勞其筋骨,沒餓其體膚,也沒行拂亂其所為,根本就不是承擔大任的料,只不過是有點鬼點子罷了。

    劉銘祺心裡顧慮重重,起身當面否道:「總兵大人,這萬萬不可啊!論資歷,論官職,論武功我均不及四位參將,怎可將如此大任交予我呢?」

    王總兵執意道:「哎,本官的手下我還不清楚,要是能交權給他們我早就交了,還能撐到現在,就拿鮑參將來說吧,勇氣可嘉,謀略全無,根本不是做帥才的料。再說孫參將倒是有些謀略,不過無容人之量,剩下的那兩位就不提了,要是他們都能趕上你一半,我也會放心地將兵權啦。劉千總,你就別推脫了,就算是幫幫我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換了誰都明白,王總兵對劉銘祺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

    出乎意料的是,劉銘祺想來想去,依然回絕道:「總兵大人千萬別這麼說,我劉銘祺有何德何能讓總兵大人賞識,信任,再說莫將年齡尚輕,實在是……」其實劉銘祺也並不是非得把王總兵拒之千里之外,即便是像王總兵說的,只不過是幫幫他罷了。不過劉銘祺心裡顧慮最多的則是四位參將的感受,他們四人跟著王總兵出生入死十幾年,盼著總兵這個位置盼得眼珠子都紅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王總兵讓權的這一天,不但沒讓給他們四人之一,而是讓給了外人,更料不到的是讓給了一個小小的千總掌權。誰會服氣呢!別說去剿匪了,首先就得先內亂。

    王總兵不虧是老謀深算,見劉銘祺一臉焦慮的樣子,也猜出了劉銘祺心中的擔心和顧慮,直言問道:「劉千總難道是怕我手下的四位參將不服?」

    劉銘祺微微地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哼,我還沒死呢!還反了他們啦!」王總兵一陣氣惱,隨後高聲命道:「來人啊,傳千總以上的官員速速來我寢帳商討軍情。」

    「喳!」帳外的傳令官道。傳令兵紛紛上馬,到各營傳達總兵大人的口諭。

    劉銘祺拱手施禮道:「總兵大人若非讓莫將接著軍權,莫將不敢不從,不過總兵大人也要答應莫將回城養病!切不可耽誤了病情。」此時的劉銘祺實在是不忍心見總兵大人再這樣的操勞下去,因此才下定決心完成總兵大人尚未完成的使命。同時提出讓總兵大人及早地回城養病的要求,以此相勸。畢竟年齡不饒人,重病不饒人,劉銘祺可不希望看見大清的棟樑剋死荒野的下場。

    「嗯,好好好,只要你能帶兵剿匪,我啊!什麼都答應你!哈哈……」王總兵呵呵輕笑,連連點頭答應。

    沒一會兒,王總兵的寢帳內聚集了四營的大小將官,眾人不知總兵大人為何緊急召集眾人前來,都以為是軍情告急,共商對策。

    病榻上的王總兵抬眼望了望眾人,振了振精神,道:「各位將官,我等奉提督大人的命派,率兵前來域關山剿匪滅寇。卻沒料到反中其計,損兵折將。而眼下匪寇未除,我軍已傷亡半數之多,實在讓人痛心疾首。而本總兵也因此一病不起,心有餘而力不足。雖對匪寇恨之入骨,卻又難以報心頭之仇恨。今日我把眾將士召集來主要是說個重要的任命。因我身體緣由,故將總兵的兵權交由火槍騎兵營的劉千總暫代,以後眾將士都要對他言聽計從,共謀滅匪大計。」

    眾人一愣,完全沒想到王總兵會輕易地將兵權授予一個品低位卑的營千總,都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面面相視,相互間在對方的臉上尋找著質疑的答案。

    鮑鐵一聽,大腦袋左右晃來晃去,看了看其他三位默不作聲的將軍,雖無人反駁,但一看那滿臉僵硬的表情就猜到心裡根本不服,礙於總兵大人在場,不敢直接發作而已。鮑鐵可忍不住了,上前拱手問道:「總兵大人,他一個七品官的千總怎可擔當如此重任,大人是不是再和我們開玩笑呀!」

    王總兵冷著臉,嚴肅地回道:「我的樣子像是在和你們開玩笑嗎?這是本大人的決定,如日後不服從劉總兵軍令者,由劉總兵親自發落。眾將士都聽明白了嗎?」

    「我等明白,定會全心全意跟誰劉總兵滅寇剿匪,請總兵大人放心。」眾將士齊聲拱手道。

    王總兵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綻開著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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