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多呆上一刻都是不安全的,七緒也沒有更多的延給她答案,一直以來與清涼山作坊的聯繫都是靠著雲中城人的特殊方法,事出突然甚至來不及告訴他們一聲自己要走了,她清楚的知道老爹他們的隱忍都是為了什麼,這時候除了乖乖聽話她不想做出任何叫人擔心的事,將那張羊皮卷收入懷中便隨著眾人上了船。
很多時候理想終歸只能是個遙不可及的夢,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差距的,想什麼吶都已經火燒眉毛了,且不說那個善變的皇帝,就說自己那麼多仇家,若是被抓了能不能平安回到京城都還是個問題,只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事,也許老爹他們一大把年紀了根本就不用這樣奔波,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內疚。
漆黑黑的夜,也不知船將駛向何方,這樣的夜怎能睡得著,索性起身走出船艙,不想在那卻見到另一個身影,見七緒走出船艙他回身一笑:「大小姐難道也會失眠嗎?」
「原來大家都未曾卸下,再尋個人來我們倒是可以湊一桌麻將了。」那扶著輪椅出來的不是甘靖又是何人,望著這兩人七緒心中不是沒有過感動,甘靖是朝廷命官不管怎樣也是深受皇上器重,將來的成就不可言語,而秦崢乃是鹽幫名副其實的幫主,掌管一方水運也可稱得上是水上霸主,如今卻都捲起鋪蓋跟著她亡命天涯,真不知這兩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少你就這麼走了,幫裡的兄弟又要怎麼辦,鹽幫乃是你爹的心血也不能群龍無首叫旁人佔了便宜。」
「大小姐就放心吧,我本就無心做什麼江湖老大,兄弟們我早就做了安排,二狗子不會辜負我的期望的,大小姐雖為女兒身但我相信只要跟著大小姐,一定可以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那甘大哥呢,當初你也是滿心抱負的來到江南,如今這樣離開值也不值甘心不甘心?」
甘靖不語只是與秦崢互望一眼,兩人默契的一笑似乎有了同樣的答案,隱隱的聽到甲板上似乎傳來什麼奇怪的身影:咕咕~~~~~眾人頓時警惕起來,莫不是賊人趁黑摸上了船吧,七緒本能護在秦崢身前,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個會武功的人,更何況還有暗器在身,而秦崢一介書生平日裡也不肯學個什麼防身術,還號稱君子動口不動手,等遇上賊人了你就知道人家會不會也對你動口不動手了。
許是不想在大小姐面前失了面子,秦崢大著膽子沖甲板吼道:「何方妖孽躲躲藏藏的,還不快現身。」那邊於是又沒了動靜,甘靖也是不良於行,若真動起手來還真要靠了七緒這個小女子,正待七緒要上前時甘靖卻是一手攔住了她:「這種事哪能讓個小女子冒險。」刷刷刷只聽到耳畔的風聲有了些微的變化,接著那一頭又是一聲慘叫:哎呀。
七緒實在很懷疑甘靖是不是看多了《四大名捕》,竟也學著無情將自己的輪椅改造成了暗器發射機,儼然戰車模樣,只不過方纔那聲慘叫似乎有些耳熟。
「嗚嗚,你們下手也太狠了些吧,好痛啊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如果我死了……歉疚的上前探視,幸而傷的並不是要害部位,他的暗器上也並沒下毒,是以小胖子秋彥祖也只是個皮外傷,但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時候摸上來的,如果不是……呵呵,如果不是這小子肚子餓了,還真不知道原來船上還藏著個人。
「妖女你怎麼說走就走啊,先不說這些了給我弄點吃的吧,我都折騰這麼久了餓死了……」
被他這麼一說眾人也覺得是不是到了該夜宵的時候了,原本這些膳食上的事都是由月姨一手安排的,她也不准任何人插手,一時間這幾位少爺小姐還真有些手足無措,倒是秦崢淺淺一笑,逕自從房中拿出了些吃食來:「走得匆忙也沒帶什麼好吃的,這都是二狗子臨走前給我準備好的,手撕牛肉。」
隱隱瞥見艙內寒光一閃,七緒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眾人見她的神情如此嚴肅倒也沒多問什麼,加之七緒也讓大家不必擔心,那是雲中城特有的傳信方式,字條是魯延傳來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許是他還不習慣使用鉛筆。
大小姐,是魯延無能自認造不出大小姐要求的船來。字條很短卻叫七緒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無力,彷彿心中那一點小小的希望之火被風熄滅。返回甲板時她的手上端著兩個酒罈子:「這可是胖叔的心頭好,我好不容易才偷出來的,今晚我們就不醉不歸吧,為這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旅行。」
就好像西天取經一般,為著不知名的目標向著不知名的地方漂泊著,大家的心裡都懷著各自的想法,端起酒罈的時候只是想著真想醉一場啊,忘卻前塵往事哪怕只有一刻也好啊。
夜那麼深,起風了浪來了,茫茫大洋中何處才是歸岸……
不知從何時開始東晉的貴婦人們有了更珍貴的飾物,鑽石很久遠一顆永流傳,那是身份的象徵更是千金不換的珍寶,而那位將第一枚鑽石帶回東晉的商人更成了傳奇,人們開始知道在東晉以南的大洋之中還有其他的國家,傳說那位居住在南洋的商人還是名女子,有傳說那曾是東晉皇帝的妹妹,也有傳說她曾經是大漠中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