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秋彥祖侷促的站在那,印象中父親的召見並不召見的最後總免不了要被關小黑屋,難道父親大人是因為他這次偷偷跟著王雄去鹽幫要處罰他?如今沒有諸葛筱白在身邊,他更是不安起來,這個漕幫師爺對他來說亦師亦友,很多時候更像個父親,每回當他被關在小黑屋時,如果不是諸葛筱白在門外講起那些詼諧的故事,這無盡的黑夜又要如何度過。
明叔走裡頭出來示意秋彥祖跟他走,堂內一位威嚴的中年人負手而立望著那神龕上供著的牌位竟出了神,及至秋彥祖進來時不小心撞到椅子他才收回思緒,望著那個低垂著頭惶惶不安的小兒子,他也是輕聲一歎:「你很怕我嗎?抬起頭來,你要記住,我秋家的男子永遠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是的父親大人。」
立在龍堂中這位嚴厲的父親正是漕幫幫主,秋彥祖的爹秋贏,正如他的名字「贏」,他生來好強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是以看著秋彥祖這張與他哥哥一模一樣的臉,心中不覺湧上一股憂傷,為什麼都是他秋贏的兒子一個如人中龍鳳而另一個就好像一灘爛泥,為什麼彥卿要去的這麼早。正因為對故去大兒子的思念,才一直對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小兒子看不順眼,但現在並不是發飆的時候,諸葛筱白到現在還沒回來,在鹽幫一定發生了些什麼,而他作為漕幫幫主必須要先知道一切並做好所有可能的防備。
「彥祖啊。爹一直就對你很嚴厲你不要怪爹啊,爹只是不想你像彥卿一樣,爹已經不能再承受第二次打擊了,所以爹才要你好好唸書將來謀個功名過些安穩日子。這回就算了,下回你可不要這樣了,不管你是怎麼想地在別人眼中你終歸是我秋贏的兒子,我也是怕有人會對你不利,更何況漕鹽兩幫的過節你又不是不知。誰知他們會做出什麼來。」
「爹。兒子沒有那麼想過。聽說鹽幫來了位新幫主,所以兒子才會想去瞧瞧,如今的鹽幫似乎跟以往不大一樣了,不過據兒子觀察那些幫眾之所以會對一個女子臣服是因為此女子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那人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背著把木劍。」
「哦?爹知道了,你也累了早點下去休息吧。」
走出龍堂秋彥祖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爹說的話可以相信嗎?如果換作大哥被當成人質,爹一定當晚就趕去救他了吧,而將鹽幫地那些事告訴給爹又好像有種出賣了妖女地感覺,這感覺很不好。事實上在這世上除了諸葛筱白就只有在妖女面前說過那些吧,又甚或有些話是對著諸葛筱白也無法說出口地吧,妖女你要原諒我啊,我實在很怕再被關回小黑屋去。
水榭內鹽幫的高層們正在召開小組會意,前些日子莫老闆答應幫忙解決的新型船隻今日已經到碼頭。這外子有了裡子自然也得墊上。七緒很仔細的考慮過,當初鹽幫之所以會沒落,其中船隻陳舊固然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服務人員素質普遍不高,服務質量明顯達不到一般水平,但她相信只要她柳七緒在的一天就一定能讓鹽幫重回水上運輸的霸主地位。
作為一個有組有紀律地犯罪集團,啊不是,是集團公司首先員工就要統一著裝,當那些精武男裝擺在鹽幫的漢子們面前時,那些漢子們竟然面上都紅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衣服的款式是七緒自行設計找了裁縫做的,考慮到工作性質衣服特意選用了吸汗的布料,當然為這些買單的自然還是莫老闆,只不過與船隻費用不同,這些錢將來還是要還的,當員工們換上新地工作服後看起來精神面貌也大大不同了,七緒很滿意這種改變。
接著又見一隊隊身形婀娜容貌清麗地女子魚貫而入,大老粗們又一次看傻了眼,其中一個莽漢撓著頭笑道:「這是干哈類?柳副幫難不成想用美女來收買人心,不過,不過俺接受這種賄賂,嘿嘿。」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七緒實在是很喜歡這些人的率直,很多時候都會覺得這些人比那些衣冠楚楚的斯文禽獸實在是可愛得多。她拍了拍手:「各位各位,我可不敢對你們行這種賄,要是嫂子們知道了還不都來找我算賬了,正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些女員工地工作和你們差不多,以後在船上大家要多多照顧拉。」
「一定一定,一定照顧得周周到到。」
女人們都是原先在京城錢櫃酒莊幹活的女侍應,而七緒離開京都後小如又照著吩咐訓練了一批新人起來,原先的舊人就來到了江南,這些女子也大都與小如一樣懷揣著遠大的理想,誰說女人離了男人不行,就讓你們這些臭男人看看我們女人的力量。
接下來按照七緒連鎖集團的慣例,員工們都是要接受為期七日的培訓的,漢子們一個個覺著新鮮,女人們則心中暗笑你們還不知那集訓是怎麼樣的吧,以後就有你們受的了。擔任集訓導師的自然還是七緒,強拉了秦崢來是因為這傢伙在做了甩手幫主後竟然說要去雲遊四海,這是她柳七緒絕不允許的,迫於真正幫主的淫威秦崢也是不得不從。
站在水榭東邊的平台上,閉上眼感受著和煦的湖風,最近似乎很少與甘大哥見面,甘大哥近來似乎很少在家吃晚飯,而早上等她醒來時人家早就出門了,難道皇上交辦的差事很棘手嗎?但有阿關陪在他身邊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吧,只是希望甘大哥不要忘記三日後的那個日子。甘大哥這樣忙,自己就更不能給他添麻煩了,只不過呆在鹽幫的日子真的很開心,人總有什麼理想的,有時候很空洞遙遠,但至少有個方向就不會覺得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柳氏集團即將雄起,諸位請試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