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事並沒有鬧得太大,這倒是出乎七緒的意料,原了應戰的準備,最後她將這些都歸功於小朱有求於他,所以無論怎樣總是會把事情壓下去,但想到小朱拜託的那件事,七緒也忍不住皺眉,月心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這話要怎麼開口呢。
尚且沒想好怎麼開口,那頭已經聽到明朗的笑聲:「柳姐姐今日興致不錯啊,我們也難得沒有像這樣出來泛舟了,爺給妞笑一個。」月心上得船來就是對秋少南一頓調侃,她看起來心情不錯,不然照著以往的慣例這兩人之間必定是要先吵上一架的。拉著秋少南來純粹是七緒為了壯膽,見月心到來他反而坐得更遠了些,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月心最近在忙什麼呢,聽你大哥說最近你這丫頭總是神神秘秘的粘著魏姑姑。」那魏姑姑是將軍府裡的管事姑姑,聽說曾經是在宮裡伺候過的,月心這時候拉著魏姑姑神神秘秘的還能為了什麼,秋少南雖然是等著看好戲,但這兩人扭扭捏捏下去要到什麼時候。
「月心難道覺得像現在這樣不好嗎,你這樣的性格怎麼去和那些人爭,當你深陷苦難那個人會來救你嗎?水晶宮啊難道不是牢籠嗎,他不可能只屬於你一個人,你已經有要和那許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的準備了嗎?」
「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尋常的事嗎,即使是爹爹也有好幾個小妾。如果我只是守本分誰說就一定避不開那些風雨,只要能離得他更近些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柳姐姐有喜歡過什麼人嗎,能瞭解月心的心情嗎。只要有一絲絲地可能我都想去到他身邊,不管前頭是不是狂風暴雨。」七緒微微一愣,男人三妻四妾在古代女子的眼中的確是件很尋常的事,即使月心看上去是那麼地與眾不同,但骨子裡還是個封建女性,事實上這樣勇往直前的愛作為姐妹難道不應該鼎力嗎,可是明明已經能看到結局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無畏的犧牲。
七緒摟過月心的肩:「那個地方真的不適合你,很多事不是你息事寧人別人就肯善罷甘休的,月心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李月心一把推開七緒。本就是條小舟七緒被這麼一推重心後移,沒扶穩噗通一聲往水裡栽了下去。然而月心面上的驚恐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繼而仰著頭俯看落水地七緒笑道:「難道你的想法就不天真嗎,我看是你自己想住進那所水晶宮去吧,不要以為我會不知道你整日往宮裡跑是個什麼意思。還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裝出一副都是為我好的樣子,真叫人噁心。將軍府出來的女人世代都是進宮或為後或為妃,有本事的話你也不妨來與我爭一爭。」
怎麼會是這樣收場,落水地剎那月心那張猙獰的面孔分外的刺眼,那些話語真的是從月心口裡面說出來的嗎?彷彿什麼也聽不到了,月心的嘴一張一合地。快要不能呼吸了。如果上帝問我最遺憾地是什麼事。我一定會回答人世間最大地遺憾莫過於沒有學會游泳,不然我也不用來見上帝您老人家了。
縱然手腳因為條件反射而胡亂的在水中撲騰。依舊抵不住下沉地趨勢,終於連意識也漸漸淡了,剎那間的恐懼也消失殆盡,但再睜眼時發現自己依舊躺在那張軟軟的大床上,以至於不得不懷疑剛才發生的那一切是不是夢,月心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不過一場噩夢。
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秋少南,雖然已經換了乾衣服,但濕漉漉的長髮似乎還在滴水:「阿南,我是在做夢嗎?」
「是啊,夢開始了又結束了,拜我所賜你不用去見佛祖了,怎麼樣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裡不舒服,真沒想到無所不能的柳家大小姐竟然是只旱鴨子。」秋少南笑得很大聲,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令人反感,只是覺得很冷七緒又蜷緊了被子,阿南說夢開始了又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嗎還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這個樣子回去一定會嚇壞老爹的,老爺子生起氣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阿南想得很周到呢,房間裡一人裹緊著輩子靠在床上,一人輕拭著沾濕的長髮,氣氛有些古怪:「喂,月心那丫頭是走火入魔了,她說的那些話不要放在心上,路怎麼走是她自己選的,就算日後哭到沒有眼淚也是她的事。」
月心也許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吧,但七緒也忍不住想問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喜歡過誰,故步自封卻偏偏希望有人能瞭解這樣的一個她,然而在這時代真的有人能夠體會到她的悲哀嗎,除了畫中的那個女子,她是這麼的孤單:「阿南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笨蛋,都叫你不要把那丫頭的話放在心上了。喜歡什麼人嗎,有啊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呢,她是個很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女人,雖然長相並不出眾卻叫人感到莫名的親切,好像無論怎樣的心都會變得柔和起來,她淡薄得像高原上的湖泊,即使被別的女人搶走了丈夫,搶走了她應有的位置,她還能夠保有那樣的神情,即使現在她在很遠的地方,那一顰一笑也永遠刻在我心裡。」秋少南在說著這些的時候目光變得異常的溫柔,眼光卻時不時的望向院子外頭的那張鞦韆。
「什麼樣的人竟被你說的好似只應天上有地上無的,是蒔花館的姑娘嗎?」
「我真是笨蛋,幹嘛和你說這些。」
七緒忽而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低聲道:「對不起,我失言了。」原來在阿南的心底還有這樣柔軟的地方,那張鞦韆這所園子,不都是為了回憶某人才修建的嗎,即使已經不在世上仍舊被深深懷念著,這也算是幸福的吧。阿南的心又承受著怎樣的壓力,這樣不被世人接受的愛戀,甚至不能讓對方知曉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