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傷得並不嚴重,七緒攙著他上了馬車:「小青以你能避得過去的吧,就算把那個大鬍子痛打一頓也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你怎麼這麼傻呢,痛不痛?要不你先回家吧,我還有點事。」
「小人的職責只是保護小姐,那裡畢竟是守備司衙門小人若是肆意動手,怕是要給大人和小姐惹禍,小姐要去哪裡,小人送了小姐過去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小姐切莫放在心上,若是小姐再出個好歹,小人不好向大人交代了。」青寒略低著頭,面上只覺燒燒的,心中也在暗罵自己像個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不像樣,小姐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剛才說不定只是沒帶手絹,看到小姐衣袖上的血污更有幾分不好意思。
七緒拍拍青寒的肩:「莫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放心吧本小姐自有分寸。」青寒一時語塞也找不出反駁的話語來,主僕主僕既然是小姐的吩咐自然是只能照做的,小姐沒有用馬車青寒也沒用,直到跟著小姐見到她進了落雲軒青寒才往尚書府的方向回去。
落雲軒的大門一如既往的開著,庭院佈置得十分雅致,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些都是由秋少南那個浪蕩子親理的,總覺得這所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都好似存了誰的回憶一般,七緒扶門作柔弱裝跌跌撞撞的走近落雲軒,彼時秋少南正坐於廊下端著書卷,見七緒那副狼狽模樣,又見她衣衫上的血污大驚失措的丟下書卷就來攙她。
「怎麼回事?」
「阿南,我我快不行了。現在還有最後個心願。你說要請我去綠柳居大吃一頓地,快帶我去不然我會死不瞑目地。」說著說著連七緒自己都笑了出來,秋少南於是一把鬆開了手。七緒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倒,看這個浪蕩子方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表演很是成功,哎呀當初怎麼就沒去考北影呢。
秋少南雖然很鬱悶竟然被這丫頭又騙了一次,但他也看得出這丫頭地一身狼狽並非是裝出來的,衣袖上的點點血污也十分蹊蹺,於是他很耐心的坐下來等著聽故事。七緒見他這般不溫不火的模樣倒也不急,自顧斟了杯茶:「阿南我都吐血了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啊,算了不逗你玩了你趕緊幫我出出主意吧。」於是七緒將今日在守備司衙門發生的一切又複述了一遍,秋少南對於京都衙門裡地那些個破事早就有所耳聞,反正事不關己也就從不多言,這回是欺到他朋友頭上來了,更何況事情是發生在葉承那小子的衙門裡,那小子不是一貫號稱鐵面無私對己對人都是高標準嚴要求嗎。看看這件事他要怎麼處理。
只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當晚他們幾個狐朋狗友在綠柳居聚會時,葉承聽聞此事也是面色一變,他眉頭一皺倒也沒見立刻表態。原本處置個蠻橫的下屬並非什麼難事,莫非那大鬍子還真有點背景?秋少南也只數落了幾聲並沒有太過為難葉承。他也很明白這種事大家站的立場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
「沒事,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就是,絕不為難你葉大人,只是如果有個什麼的還希望你葉大人睜隻眼閉只眼裝作沒看到。」七緒雖然很明白葉承的立場,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悅,這一口一個葉大人地連一向粗線條的月心都覺出她的不滿來:「柳姐姐甭怕,萬事還有咱們呢,怎麼著也能卸他個一條胳膊一條腿的,反正柳姐姐要做什麼月心奉陪到底。」
「你們兩個姑娘家家地別整天喊打喊殺的,沒見這京都守備司大人還坐在這嗎,不要腦袋了啊?」秋少南搖著扇子也在一邊說著風涼話,幾人不陰不陽地幾句話叫葉承一張臉憋得通紅,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憋出句話來:「這件事不是我葉承沒種,只是為了你們好別惹事,你可知那人什麼來頭嗎?試問我為何會容忍這樣的人在衙門裡,行了你們也別不陰不陽的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們都別插手了。」
葉承氣鼓鼓的就要往下走,秋少南一把拉住了他:「小葉葉啊別衝動,咱們也就是隨口一說,難道還真能給你添亂啊,那大鬍子是閔太妃的哥哥這事還真挺棘手的,聽說閔家祖上對你們葉家也是有恩的,七七那是在說氣話呢,你也別放心上。」這樣一說七緒也是恍然大悟,按說葉承也不是那種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啊,但越是那樣的人越是感念旁人給予的恩惠,這些事照著葉承的脾性自然是不會說的,秋少南也是怕眾人誤會了他才這樣為他開解。
「行了,我答應你不會鬧事的,但怎麼說也該給我個說法吧,不然傳了出去都說我們尚書府的人好欺負呢。」在葉承面前七緒也做出了讓步,但她心裡那些小九九又豈會表現在面上,葉承低低的嗯了一聲還是先一步離開了。這一頓飯本就不可能吃的有滋味,月心因為要準備選秀好像在節食減肥也吃的很少,七緒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她在那嚥口水了,秋少南只是自顧喝著酒,七緒心中堵著呢,於是沒一會幾人就各自散了去。
從綠柳居出來後七緒並沒急著回去,來到京都這麼些日子似乎還沒曾好好逛過呢,特別是與蒔花館齊名的銷魂窟,七緒倒不是來這地方賞花賞美女的,她的目光始終沒從大堂內那個笑得最大聲的人面上移開過,看那人左擁右抱的好生得意啊。
閔海的行蹤早就有小影子跟她匯報過了,她柳七緒偏偏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剛才一直也沒吃什麼東西突然又覺得肚子餓了,恰在這時被人一把拽進了銷魂窟對面的一家小麵攤,回頭一看那不是秋少南嗎,這傢伙怎麼在這,秋少南做主要了兩碗餛飩麵:「丫頭有什麼活動嗎,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回家的,怎麼樣等下我們要怎麼做,快說快說。」「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