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朱成勳是一身便裝,既然他不表明身份那七緒也道,反正她也沒有給他下跪行禮的打算,而後兩人都沒再言語只是在那大眼瞪小眼,直到小如親自送了酒過來:「老闆,您不是說未成年不讓進酒莊的嗎?這位小公子看起來似乎也是個未成年,小如就擅自做主拿了青梅酒過來。」小如自然是不知道朱成勳身份的,聽了她的這句話七緒是拚命想忍住笑,她很怕自己再這麼憋下去會憋出內傷來。
「嗯小如你做的很對,先去忙吧這裡有我就行了。」其實按照七緒的設想是很想把青梅酒的玻璃瓶做成綠色的,無奈這時代的技術能造出玻璃就已經不錯了,有色玻璃似乎有點難度啊,青梅酒口感甘甜容易貪杯,然而這酒的後力卻是很足的,七緒記得小時候因為貪圖那酒的清爽甘甜結果暈得找不到北。
朱成勳輕輕抿了一小口,放下酒盞:「我這有一單生意,不知柳大小姐有沒有興趣。」能讓他親自開口的事必定與皇宮有關吧,不過這樣的事用得著他出馬嗎?很惡趣味的猜測這豬是不是聽了外邊的謠言說著這有女體盛也想參觀參觀。
「小豬你開口的事都不簡單吧,我只對酒和甜品小有研究,大光明宮在地方也早就選定了貢酒,而做甜品那是御廚的職責,你該不會想聘請我去給你做廚子吧。」
「水晶宮,我想送給我未來的皇后一所水晶宮殿,我知道這世上只有你能辦到。」
七緒幾乎忘記了而後朱成勳又說了些什麼,她沉吟半響後也應了下來。這麼大的工程她自己怕是做不來吧。如果二爹在這就好了,其實她一直很希望有個人能完完全全的告訴她那些過去地事,但老爹每回都是含糊其辭地,而胖叔總是笑著用雙皮奶堵住好奇寶寶的嘴,有一天你總會知道的,這是老爹和胖叔共用的結束語,什麼時候他們竟有這樣的默契了。
雖然很想知道親生父母的故事,但七緒並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靜,老爹對她很好他們若是能像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似乎也不錯,這幾日七緒一直回家很晚不過老爹似乎也顧不上說教她了。因為老爹最近也惹上個大麻煩,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某天晚上當七緒和月姨在房頂暢談後,月姨就開始對老爹展開了強烈的追求攻勢,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嘛。月姨是個不錯的人,老爹總不能一直一個人過一輩子吧。她或者總有天會離開,又或者某天莫名其妙的又穿回去。因為看不到未來所以七緒總想比任何人都活得精彩。
「七七睡了嗎?」
「還沒呢爹,這麼晚有事嗎?」
「明日你跟我一道進宮。」進宮?那裡會有我想找地答案嗎,這一夜七緒難得的又失眠了。
天未亮七緒就被拖起來了,自從當上大老闆後她就很縱容自己睡懶覺了,古人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對她沒有絲毫的榜樣作用。老爹要去早朝自然跟她走的不是一個道。宮門外早有內侍應著了。大光明宮,傳說中與天上仙宮所對應著的殿宇,多少野心家地心之所依。多少女人夢開始又破碎的地方,突然間有些感慨,七緒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是前世的宮斗片看多了吧。
沒想到小豬也挺浪漫的,前有金屋藏嬌後有小豬晶宮贈佳人,內侍領著她勘察地形一路上還在那喋喋不休的說著些宮裡的規矩,事實上要找外人進宮修建水晶宮是件難度很大地事,宮殿地建造一向是有營造司負責,而這次不過是因為技術問題。那個內侍的囉嗦程度絕不亞於唐僧,七緒也很想一金箍棒砸下去。
大光明宮總給人一種窒息的華麗感,那個女子是怎樣跌落在這金碧輝煌地墳墓,又是帶著怎樣絕望的心情逃離這裡,腳下踏著的土地熟悉而陌生,似乎也能感受到十八年前那個女子初入宮時的心情。
「參見舒妃娘娘。」
七緒抬眼去看,咦?這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怎麼這麼面熟。一面七緒在猜測著,另一頭的舒妃娘娘早已認出了她,這張臉是她無數個噩夢的交集,怎麼會在宮裡遇上呢,難道說太上皇他已經……舒妃淺淺一笑示意七緒跟她走,七緒覺得迎上這女人的眼光時就忍不住一陣哆嗦,這女人雖然看起來很賢惠的樣子,但哪個小人會在臉上寫著小人二字,雖然覺得不舒服但也只能跟著走,誰叫她只是個小平民呢。
她就這樣一路跟著舒妃走回醉雲宮,七緒一直低垂著頭謹慎的邁著步子,醉雲宮前卻聽到一個清爽的男聲:「給母妃問安。」舒妃這才笑著牽過兒子的手踏進殿內,舒妃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正是東晉朝的二皇子,原本也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直到現在那些擁護二皇子的大臣們也都沒有放棄,將皇位傳給兄弟的前例並非沒有過,而所有有關這位舒妃和二皇子的八卦七緒都是從月心那聽來的。
「母妃,母妃。」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這一刻舒妃儼然慈母的模樣,與路上那個沉著臉眼光冷峻的女人判若兩人,她寵溺的抱起小皇子坐到她身邊,而那小皇子則是好奇的指了指七緒,「母妃母妃,這個姐姐和母妃長得好像哦。」經他這麼一說七緒再偷偷去看舒妃,竟然發現這女人的眉眼與在雲中城看到那幅畫上的女人真有幾分相似呢,不過僅僅是相似而已神態和氣質這種東西卻是學不來的。
「你是新來的宮女嗎,怎麼不給我母妃下跪呢。」孩童稚嫩的聲音卻在這一刻聽來萬分刺耳,或許對於普通的東晉百姓來說給宮裡的貴人們下跪行禮都是理所應當的事,但即便是在這地方生活了這麼久七緒還是會不習慣動則就跟人下跪什麼的,加之她實在很不滿那小孩的傲慢口氣。
「哪來的這麼沒規矩的丫頭,快給娘娘磕頭。」一邊的侍女也是起哄道,舒妃並沒有出言阻止反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七緒明明覺得自己不應該鬧出這麼大動靜的,人家要你跪你就跪一下唄又不少塊肉,但她的膝蓋就是不肯稍稍屈下,難道說她又到了十七八的叛逆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