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一天之內,亞特蘭蒂斯又一次提上了議事日程。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我們對亞特蘭蒂斯的情況,有了基本的熟悉,加上有D,gt;;;
——而且,隊伍的目標,也不是像上次那樣,漫無目的地全員升級,而是要集中精力,幫基拉一個人升級。
經過討論之後,部署如下:
桃華、薩法、熒月、奢蛇和D帶著基拉和無害上亞特蘭蒂斯去緊急衝級,我……帶著布布,蘇藍,以及剛召喚出來的,身份其實還是「副BOSS」的來福。
「我有異議。」我舉手。
桃華放下筆記本:「嗯?」
「為什麼你們上去打架,我在家寵物?」
「這個嘛……」
桃華搔了搔腦袋,對D眨了眨眼,D有轉回頭來,對我眨了眨眼——我看了一下:奢蛇騎士、薩法法師、熒月牧師、桃華對敵負面屬性——正是一個隊伍最基本的配置,加一個D是帶路的,加上基拉無害兩個,是被拉去吃經驗的……
果然,我是沒什麼用的。
沮喪蹲。
「那個啥,」D摸我的頭,「很快就回來了啦,這邊一分鐘那邊四分鐘。」
我瞪薩法。
薩法躲避。
我持續地等薩法。
薩法依然躲避。
我不屈不撓地瞪薩法。
D湊過來:「|綠漆啊。
「嘁,」我挖鼻。「好吧你去吧,反正我還有來福同學。」
「那個來福,」D~.嗎?」
——話音沒落,我就抬腳毫不猶豫地把他踹進了熒月的傳送陣。
於是這裡就體現出了第一人稱視角地不好了。
雖然我和D的:;聽轉播畢竟和看現場是不一樣地。所以我大體上只能知道,他們到了亞特蘭蒂斯,然後迅速地投入了訓練,基拉的升級還算順利,雖然時不時地死一死,大體上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生存率和極高的升級速度。
「好無聊啊。」我把通訊戒指打開,趴在沙發上,看著布布挺在餐桌上,肚子像個氣球一樣,一會鼓起來,一會癟下去,「找點什麼事來做做吧。」
「主人。」來福忽然湊到我耳邊叫了一句,嚇得我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啥啥啥事——來福?」——等、等一下,我忽然想到,「話說。你怎麼重生得這麼快?你……」
「死吧。」
來福說。
我一愣。腦子一片空白。
恍惚間,聽到了布布的尖叫。然後是蘇藍的叫聲——然後身上忽然一疼——我被蘇藍撞出了屋外。
對的。我明明還沒有開啟召喚戒指,所以這不應該是……
我抬頭——對面站著地。恰是那個筆直頎長的身影,藍紫色的眼睛,嘴角的一抹微笑,銀色的長髮在陽光下幾乎變成了金色,每一根似乎都筆直地扎進我的心裡,刺痛我地神經。
……來福?他……
對了,作為「寵物」而死去以後,再刷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作為「寵物」的記憶了。——也就是說,來福的記憶力,已經沒有「生涯現役」這個人了。
嗯,而且……啊,是的,我的確叫人刪改過了,關於「百合公主多古拉」的記憶……也就是說,他的腦海裡,現在也沒有關於「多古拉」的記憶。
那麼……
對於面前這個人來說……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
——那一刻,我開始瞭解,
不對稱」,是一件多麼殘酷地事情。
來福,從前,你望著我地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空虛而哀傷?
面前的一驢子一老鼠正和龍先生(人形態)戰得不可開交,主人不在身邊地時候這些寵物們居然一個賽一個生猛,布布看上去就像一隻小豪豬,蘇藍咬著魔杖宛如獨角獸,看得我目瞪口呆。
「好猛啊。」
「是啊。」
不管怎麼說,讓隊友——地寵物為自己受傷是不可取的,我一邊慶幸沒有讓來福跟上亞特蘭蒂斯,一邊默不作聲地開始給蘇藍和布布補充HP。
現在八十七級地我,因為是馴獸師,準備走寵攻我補的路線,所以加的技能和熒月的牧師技差不多,補血、加速、加強己方狀態,真正的進攻和防禦方面,只能單靠兩隻寵物。
而這兩隻,不管架勢如何好看,到底是觀賞娛樂用寵物,能抵擋一陣就已經很不錯,不能指望它們獲勝,現在要做的是……
「現役小姐!」蘇藍忽然對我喊到,「防禦罩張開!」
「啊!?哦!」
我在技能表裡找了四五次,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防禦罩的咒語,手忙腳亂地打開念起來。
「來福!」
蘇藍站定了,鼻孔沖天,喘著粗氣——布布趴在他的身上,恢復了像麵團一樣柔弱可憐的面目。看來他們也到極限了,如果不是我及時地張開了防護罩,隨之而來的就是慘劇了。
那,現在……
「什麼?」燦爛的銀色的長髮依然在空中游弋,美得不真實,「驢子先生?」
蘇藍皺了皺眉,打了個響鼻,最終沒有計較那不敬的稱呼:「身為一個騎士,而且還是公主的貼身護衛,你居然對她舉起法杖,你對得起騎士的稱呼嗎?對的起忠誠、節義、勇敢和榮耀嗎?」
Good_Jo
蘇藍說教模式!全開!
來福全然不為所動:「在我出征的時候,她沒有給我祝福;在我征戰的時候,她從不替我祈禱;在我受傷的時候,沒有聽到過來自於她的任何一句撫慰;在我死亡的時候,她甚至從不為了我落淚——這樣的主人,我應該繼續效忠於她嗎?」
「呃……」連蘇藍也語塞了,轉過頭來,「我說你真的一項也沒做到?」
「這個……死的時候我好像哭了一下吧。」
「我說你認真想一下不要這麼敷衍啊……」
「你聽到了吧……」來福沒有語氣,我卻感覺到的悲愴和憤然,「就算這樣,我還是應該對這個人效忠嗎?」
蘇藍偏頭想了想。
又想了想。
退到了我身後——他從來是一個好的哲學家,堅持真理,而不是親疏。
我直面了來福。
是的,在我和他這段relationship裡,似乎總是他在無休止的付出,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還要微笑著說「沒關係,別為我擔心」,而我也確乎總是這樣心安理得地承受了他單方面的保護,從來不去想能夠活著應該回報些什麼……
是的,他沒有義務效忠於我。
尤其是,他現在或許都不知道我是誰。
「來福,」我掏出法杖,「來戰吧。」
「就算你不說,」銀髮的青年身邊,緩緩地升起了一片雪白的光芒,「我也會的。」
耳邊響起了呼呼的風聲。
面前的防護壁開始變薄。
亮光漸漸迷濛了我的眼——不知道這一擊之後,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