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變量伏在我身上,上氣不接下氣,「你小聲點叫——那個東西不怎麼減HP的,就是疼——我說你再怎麼嚷嚷,說不定我真厥過去了。」
我聽他怎麼說,才發現自己條件反射地尖叫了——我在現實世界中嗓門非常之……嘹亮,基本上四百米跑道的操場,只要我不克制自己的聲音,站在跑道的這一頭說話,那一頭就能聽到。所以,在遇到危險和意外的時候,聲波攻擊基本上是最方便的保命法寶。
只是進了遊戲以後,換了個身體,聲音變了,本以為就要和「分貝王」的稱號吻別了,卻沒想到,情急之下,居然還真能叫出這麼渾厚的音響效果……
「呃……不好意思……」
畢竟是遊戲,不管傷口數量有多少,只要HP消耗不多就沒事。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撐起來——可憐見的,背後都被紮成蜂窩了。還好他的魔法外套不管怎麼說也還有一點物理攻擊防禦力,不然現在說不定已經被穿成篩子了:「我說,你不是會魔法罩麼?怎麼不開起來?」我皺眉。
他趴在我腿上哼哼:「那個啊——要保證兩個人動作完全一致,就是要在相同的條件下,你沒防護罩我也不能開……你挨打我也得挨著,要不然怎麼可能動作一致……哎喲……」
我聽得滿頭黑線。正想說什麼,來福和無害帶著和小蟲衝進來了,看到變量這個樣子,就把他搶了過去,塞藥地塞藥,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扇風的扇風,慰問的慰問。
我在一邊杵著也是添亂,便找了個空隙鑽了出來。站在一邊。
靠著我這邊的一面牆被我們打出了一個半人多高的大洞。
從洞裡略探出頭去,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有樹林,有田地,有房子,排列得雜亂無章,大概這就是那三個傢伙太過頻繁地改變地面環境,完全沒有地圖規劃概念的直接後果。
迎面吹來習習涼風。撩起我的髮絲,搔著我地脖子——足有一個多月沒有剪頭髮了吧,這頭髮,也長得夠快的……
這裡果然夠高,不一會兒我就眼暈了,忙轉回頭來,看看變量那邊——
兩個人兩個動物堆在變量那麼小一個人旁邊。烏壓壓地擠得沒有地方,是不是從裡面傳出「哎喲!」「啊啊啊!」的叫聲——
D素來是很怕;=沒有男子氣概。不過看著他在我面前硬要假裝不怕的樣子,也覺得很好玩——坦誠地說,我才是不怕的那一個。
記得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回家晚了,天黑,我就托故從他家門口那條小巷走——明裡是讓他送我。暗裡是我送他……那是多少年之前地事情了呢……唔……早到D和我還沒有熟到能夠開誠佈公地說「其實我很怕黑」的年代……
不過要說男子氣概,可以吐槽的地方還真不是一點兩點。
比如說這麼多年了,居然連正經的告白都沒有過一個的說……啊,說起來也沒有KISS過,嗯,要怎麼想下去的話,最起碼最近五年。連手都很少牽——只有過馬路的時候會牽。那還是因為他還比我矮地時候。我擔心他會被車撞到,養成的偏執習慣……(注一)
等……等一下。
明明是看著變量。為什麼會想到D的事情?
不對,剛剛在戰鬥中緊張沒有注意……
但是……
我想起了那兩聲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我身體近乎本能的遵從……
這……
不會吧……
D喜歡甜食,gt;:
D喜歡吃肉,
D喜歡海鮮,.:放棄了蝦四次放棄了上好的壽司還有……
更重要的是,D是一個為了理想和現實抗爭努力奮鬥毫不鬆懈一日工作20小時吃飯睡覺嗯嗯加起來就只4時的工作狂,而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叫我勞動我寧可不吃飯」地現實版!
然而……
我為什麼會覺得他和D像!
更重要的是——
剛剛他跌在身上的時候,那種感覺究竟是……不對吧,這不是真的吧……一定是搞錯了,移情作用吧?那是感動吧?馬鹿你要清醒一點,這麼多年了雖然說你在外面也沾花惹草三妻四妾(並沒有!)但是真正動心的時候沒有啊!你比如十四也為你掛點了吧!——雖然他是兒子……那麼,十三也為你掛點了吧!——雖然他是不情願的……好吧,來福也為你死了不只一次了,要感動也換個方向呀喂……
「好了,這樣可以了。」
變量從地上支起身坐直。
「馬鹿,」我在心底告訴自己,「認清現實啊,這個頂著一張官方熱血臉裝著一個懶得出汁的靈魂地傢伙有什麼好啊!」
「你沒事吧?」變量大概是看我對著他半天不說話,問——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問我,我還沒有看到自己那張木訥呆滯張口眥目地嘴臉全落在他地眸子裡了。
「啊,沒,沒事。」我連忙把腦袋別開。
糟、糟糕了。
這……這種心跳過速的感覺gt;_lt;。
這就是傳說中地出軌?出牆?出……那個……什麼……七年之癢?不對吧,我和D少+|那個什麼啊……
——那幾位粗陋的雄性生物大概完~權.:|心(?),處理完變量的傷口,等他的HP恢復好了,就繼續上路了。
只有我一個人拉在最後,隨手抓著蘇藍的毛不讓自己走丟,腦子裡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