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現役 鹿線 第二部 (五十)通向拯救的道路
    面前是一張白紙。

    一張寫有黑字的白紙。

    白紙上,除了那行該死的字和那幅扭曲的畫以外,別無他物。

    「馬鹿,你做事從來都是這麼不瞻前不顧後嗎?」熒月把那張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四五次,「這樣的通告,就算我們真的有『拯救[——]的決心』,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說了多少次了,」我忍不住把茶几翻了過去,「蛋蛋那傢伙我的低級版本——他做的事情不要算到我頭上啊!」

    ——可是的確,只有這麼點線索的話,要到哪裡去救所謂的「公主」呢?

    「一張紙片看多久都不會變成兩張,」我爬下沙發,蹲下身,一塊地磚一塊地磚地小心翻找,「要線索的話還是自己起來找找吧。」

    熒月也站起來,從另外一邊開始搜尋:「哎……為什麼身為女性的我要為了這樣一個『公主』疲於奔命啊!要說公主的話我才比較有資格吧!」

    「不要抱怨了,」十三也行動起來,「我說現役,遊戲雜誌上都說你富奸中毒症晚期,看來不假,連設置關卡入口都參考獵人考試嗎?」(注一)

    「嗯,如果是我的話,這種模式是最可能的了。」

    於是來福、蘇藍和無害也加入了搜尋的隊伍。

    然而我們把這兩百多平方米裡每一塊地磚都戳了又戳了,捅了又捅。依然沒有找到傳說中拯救公主地通道入口。

    「現役。」熒月顯然有點煩躁,「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她到底還是擔心基拉地。

    「我也想知道啊!」我也煩躁了——雖然一直說「不要把蛋蛋的錯算到我身上」,可以我的個性,想要不內疚根本不可能嘛。

    「馬鹿,」無害乾脆地叫了我的本名,「蛋蛋的人格是……什麼時候的你?」

    「不知道……很混亂,」我想了想,「外觀是十二歲以前,字跡是二十歲左右,畫工是十四歲吧……」

    「也就是說。沒有一個是現在的?」

    「當然啊,數據這種東西哪有可能是即時更新的。——啊,對了!」我猛地瞭解了十三的用意:不能以我現在的想法去揣測蛋蛋地思維。

    那麼……

    假設她的數據是我還沒有看過《獵人》之前,會把關卡的入口佈置在哪裡呢?

    熒月他們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等著我的結果。

    然後……

    「我說我們為什麼放著那麼大兩個門不開,要去翻地磚啊?」我走到一扇門面前拉開——果然是傳送點。

    熒月三兩步跑去。拉開了另外一扇門——也是傳送點:「被你誤導——鼻子底下就是視覺死角。」

    「上面似乎有標記?」無害從遠處瞇著眼望。

    我回頭看看,的確。傳送點上有一些簡單的通行條件符號:「唔……限三人以下,隊伍中一人為女性?」

    「這邊也是。」熒月走回沙發邊,「所以……又要分組了。」

    「隊伍中一人為女性……於是我和熒月就要分開了,剩下地你們呢?」我和熒月站到一邊,審視著沙發上三個三頭身小正太外加一隻驢布偶。

    沒有人出聲。雄性生物們很配合地作「任君挑選」狀。帶著認命的表情等待著分配。

    「蘇藍和十三分開好吧?」熒月湊在我耳邊說,「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一嘮叨起來可是敵我不分地全地圖攻擊。」

    我連連點頭。懷著感激和讚賞地望了她一眼:「來福和十三你帶一個走吧——你身邊總得要一個強攻系。」

    她對著我一齜牙:「那我要來福——都是西方系,配合方便。」我點點頭,要知道,神情的眼神是有重量的,這幾天我簡直是在負重行軍。

    「那麼蘇藍也跟你了。」我順勢把那只倒霉的驢子一起推了出去。

    她別嘴一聳肩:「行吧,就這麼定了。」說著抬起頭來,朗聲宣佈了分配結果。

    眾雄性表示服從。

    意外地,蘇藍和來福都沒有發表反對意見。

    「來福?」他如此馴服地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反而是我不適應了,「你……那個……」

    「殿下,」他地眼睛以一種非常微妙地角度彎了彎,「在隊伍中服從安排的,這個基本的規矩我還是明白地——而且,熒月小姐是西方系,和我比較好配合吧。」

    「唔。」

    我在心底默念「我沒有失落」三次以證明我真的沒有失落。

    事不宜遲。

    我和熒月用抽籤決定了傳送門的歸屬,熒月整了隊站到了門邊。

    我立在原地,等十三把沙發和茶几收起來——忍不住一眼兩眼地沖熒月那邊望去,看到她身邊那一片柔順的銀色長髮,又在心底默念了三次「我沒有失落」。

    「對了,主人。」來福忽然轉回頭來。

    我迅速地扭過頭去——再轉回來:不管演技好壞,對於表現「我剛才並沒有在看他,是聽到他叫我我才回頭的」這樣一個場景,我盡了力。

    「這個給你。」來福跑過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片,交到我手上。

    黑色方形紙片,完全看不出用途:「這是?」

    「式神。」

    「那不是東方系的東西嗎?你是西方系的吧?這……」

    「設定混亂的地方……不是我的問題吧?」為什麼我覺得他沉穩的藍紫色眼睛裡有揶揄的神色?

    他踮起腳尖,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又在那張紙片上吻了一下:紙片開始發熱,變紅,然後——

    「哦,小福~好久不見了!」

    一隻……烏鴉?

    「這樣我們就可以聯絡了。」來福無視烏鴉聒噪的招呼,在我兩邊臉頰上各啄了一下,最後捧起我的臉,在我嘴唇上鄭重地印了一下。

    我溫順地等他親完:「這樣可以讓式神認得我嗎?」——這大概是式神辨認跟隨者的儀式?

    「式神?你說它?」烏鴉在旁邊拍著翅膀用力撲騰,妄圖引起他的注意,「它本來就認識你啊。」

    「那你這是?」

    「純粹是我自己想要親親您。」他誠懇地,又在我鼻子上咬了一口。

    「喂!我說你……」還沒有來得及抱怨,他已經跟著熒月,消失在傳送門那邊了。

    「………………看什麼看啊!走了走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遷怒了。

    注一:獵人考試中,那個[因為太久沒複習所以名字忘記掉了]的塔要到塔底的時候,進入的模式就是在地面上尋找會運動的地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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