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夢現在過得很不好,應該說如同當年一樣離開林蕭之後,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沒有一天,她不在想他。
現在的他還好嗎?還會如同那天那樣,露出那樣悲傷的樣子嗎?還會如同以前那樣想起自己嗎?不知不覺間,張曉夢便陷入了對於林蕭的思念中而無法自拔。
在Y國這個常年陰雲密佈、多雨、濕冷的國度,張曉夢的心情也變得低落起來。和約翰吵了一架之後,兩人分手了,分手後的張曉夢出奇的沒有感到難過,反而感到如釋重負,好像丟棄了一些原本就不該背負的東西。
然而在分手後,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她知道,這是因為他不在身邊。
更令張曉夢感到傷心的是,她的最好朋友珍妮的告別。
看著拉著行李箱的珍妮,張曉夢只感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要遠離她而去,丟下她一人在這裡。
珍妮並沒有立即離開,她邀請張曉夢來到一間咖啡館聊天。
兩人在各自點了一杯咖啡後,都在低頭的攪拌杯裡的糖,一句話也沒說。
許久,張曉夢才道:「你離開這裡後,會去哪裡?」
珍妮抬起頭,望著張曉夢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會四處旅行一番,然後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孩子吧。」
張曉夢傷感的道:「難道不可以留下來嗎?」
珍妮伸出她的手,拍了拍張曉夢的手,道:「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留下來了,所以,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張曉夢道:「為什麼?」
珍妮收她的手,愧疚地道:「其實我在你的身邊,是別有用心的,所以對於我的離開,你不必感到傷心啊。」
張曉夢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珍妮道:「還記得我們相遇的時候嗎?」
張曉夢點了點頭,道:「我記得是三年前,入學的時候在校門你不小心碰到了我…當時你是故意的?」
珍妮點了點頭,道:「沒錯,當時我是故意的,因為我需要一個借口,一個認識你、接近你的借口。」
張曉夢停下手中不停攪拌著的調勺,道:「你接近我為了什麼?」張曉夢並不太相信珍妮所說的話,因為據她所知,珍妮根本不缺錢,也從未在她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要說別有用心的接近,珍妮可說是大大的不及格。
珍妮道:「可能說來你也不信,在入學前,我只不過是一名孤兒,一名在街頭流浪、幾乎要靠出賣自己身體才能活下去的流浪兒。」
張曉夢並沒有打斷她,只是安靜的在一旁聽著。
珍妮繼續道:「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走到我面前,跟我說,願意為他工作嗎?我說願意,但是我不會出賣我的身體,那個人說,沒有關係,我並不需要你的身體,我只需要你和一個人做朋友就可以了。」
張曉夢道:「於是你就來到我的面前了?」
珍妮笑了笑,道:「沒那麼簡單,我被他領到了一個地方,那裡有著許許多多跟我一樣來歷的女孩子,我們被關在一個大屋裡進行學習、培訓,經過重重的挑選,我好不容易才脫穎而出,得到了站在你面前的機會。」
張曉夢道:「那麼你的任務是?」
珍妮望了張曉夢一眼,道:「其實這任務也沒什麼,也就是在你的身邊看護著你,必要時保護你而已。」
張曉夢的心顫動了,她急問道:「那個指使你的人是誰?」
珍妮擺了擺手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因為我根本沒有見過他,我只知道,他是喜歡著你的。」
張曉夢無力的倚在了椅子上,雙眼無神的望著桌面上的咖啡。
珍妮道:「前不久,他在我的帳戶劃了一筆令我甚至我的孩子、孫子都可以無憂無慮生活的巨款,並且告訴我,任務結束了,既然如此,那麼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淚水從張曉夢的臉龐流了下來,她低聲的道:「為什麼要為我做那麼多事情?我不配讓你這麼做啊!」
珍妮歎了口氣,雖然她接近張曉夢是為了任務,同時也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但是人非草木,這數年的相處下來,要說和張曉夢之間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騙人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珍妮才會覺得沒有臉面再留在張曉夢的身邊。
珍妮道:「你和他見過面吧?」
張曉夢點了點頭,道:「他還向我求婚了,不過我拒絕了。」說完,淚水又再次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珍妮道:「你這樣做又何苦呢!明明你也喜歡他啊!而且他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你就不接受他呢?」
張曉夢痛苦的掩面道:「我也不想啊!但是當時我和約翰還是男女朋友…我不能背叛他….」
珍妮道:「那現在呢?現在你已經和約翰分手了,為什麼要獨自一人的偷偷傷心,也不回去找他呢?」
張曉夢道:「沒用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和他在一起了,因為我已經傷害了他,而且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別的女人了。」
珍妮抓開張曉夢的手,逼她直視著自己,道:「看著我!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不把他搶回來?你一個人在這裡黯然神傷,也不會有人知道啊!」
張曉夢哭著道:「我不配啊!我給他的傷害太深,即使用我的生命來換,也換不到啊!」
珍妮放開了張曉夢的手,道:「難道你就一個人在這裡傷心一輩子嗎?」
張曉夢低聲哭泣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面對他了!一想到我對他造成的傷害,我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站在他的面前了。」
看著不斷哭泣著的張曉夢,珍妮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將其帶回學校宿舍,她原本離開的計劃,自然也變成了浮雲,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去。
天空不斷的下著雨,陰沉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好長時間了,「那是因為你在哭泣嗎?」望著天空,林蕭不禁的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