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人生 第三卷 第七章 奪城
    目前擁有的東西並不意味著可以終身保有,這一切美好,無論如何還得努力保護才行,李默深深知道這一點。還在年初的時候,他不過是個愛讀書的小混混,身無餘錢,不時可以利用技術小發一筆,唯一的夢想就是考上個好大學,擺脫從前那噩夢般的生活,更重要的是為了擺脫自己的自卑感。可短短幾個月後,他已經小有點財富,並成功擁有了幾位優秀女性的愛,是個負有巨大家庭責任的男人。但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所做的遠遠不夠好,還配不上身邊女性全心全意的愛與寄托。

    由於認識到這一點,星期六一整天,李默任勞任怨地陪著眾女四處採購家中用具,唯一不舒服的是總感覺有人盯著,很不自在!去的時候擠在丁蕾的越野車上,回來的隊伍中多了兩輛家用中檔大馬力的電動SUV,一輛霍穎開著,另一輛當然是他的事。這麼一來,存款再次再底,還得繼續開動腦筋。

    上線後是遊戲裡的夜,整個夾房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和林馨,其他人都沒在。這不免有些奇怪,平時就是人下線,身體仍以面壁靜修的方式存在。兩人相互對望,正不知該怎麼辦,一名NPC弟子進來,「兩位此次思過時辰已到,掌門正在金頂大殿中訓話,趕緊去吧!」

    金頂位於武當最高峰玉柱峰頂,正名全稱為「太岳太和宮」。沿山修建的金頂城牆把宮殿分為內外兩部分,裡面叫「紫金城」,又叫「金殿」,沒出師的低級弟子未經掌門許可無權進入;外面則稱「太和宮」。兩人於雲海中過三道天門,入朝聖門,經歷了數次嚴密盤查,方得進入太和宮大殿。

    武當掌門清玄一身白底金絲鎦花八卦太極道袍,雲冠白髯,手持白玉金絲拂塵,立於漢白玉高台之上,腳下隱有浮雲,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兩人剛剛行禮完畢,就聽到他如天籟一般的聲音,「你們倆來晚了!近日已經查明,上次鏢車被劫乃魔教屬下疾風堂所為,各個受罰弟子已經領命出征。近日魔教教眾氣勢囂張,四處劫掠我武當門下,我已經傳下諭令,凡我武當門下受戒弟子,皆須與魔教教眾決一死戰,功高者可獲師門獎賞。你們二人也得立即趕往漢中,與先期前往的師兄弟、師姐妹們匯合,定要將魔教弟子驅出,保我武當門戶。」其說話雖祥和,卻甚是有力,令人敬仰。「是!弟子謹遵掌門號令。」兩人相當默契地一躬身,抱拳行禮。

    清玄一捋頜下長鬚,點點頭,對兩人的態度相當滿意,哪像前面那些人亂哄哄的,一點禮數都不懂,「魔教弟子凶殘歹毒,此次前途凶險莫測,二位已經有功名、官職在身,皆是本門棟樑之材,一切小心!」

    「多謝掌門教導,弟子銘刻在心,定不敢忘!」兩人再次齊身回答。清玄見兩人態度十分恭敬,真是從未在其他弟子身上感受到過,興致益發高漲,「來人,將上次從魔教奪得的兩本秘籍取來,送與兩位弟子以壯行色。隨風年幼,特賜《玄武真氣》一本護身;雲中雙木天資聰穎,五行屬性為水,魔教《九冥玄冰神功》有獨得之秘,還望你善加參詳,融會貫通!」二話不說,李默一拉林馨,兩人單膝落地,「多謝掌門厚愛,弟子二人定當盡心竭力為師門效力!」

    「那好!」清玄點點頭,話題一轉,「隨風,你身為襄陽打鐵谷谷主,又是襄陽衛仙湖千戶,可算我武當門下弟子之翹楚,也是表率,應明辨是非才是!」

    李默一愣,知道這話中有話,定神細聽!清玄沉默片刻,「關中天龍幫下弟子成份複雜,與魔教多有瓜葛,排斥我武當勢力,有些沒必要的來往應能免則免!」李默一驚,抬頭正想申述,清玄拂塵一擺,擋住他的話頭,「我知道天龍幫於你有恩,武當名門正派,有恩報恩,天理迢迢!剛才的話並不是讓你與之絕交,正常來往理所應當!這樣說,是想讓你心中有數,若是天龍幫與我正派交鋒,你該拿定的立場!」

    「弟子……明白!」李默腦子裡一轉,只要手段得力,敵人可以變朋友,何況本就是朋友!決定先答應下來再說。兩人當下接過秘籍翻開,而後恭敬地告辭退出大殿。剛剛走下一天門,林馨再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隨即連綿不斷!李默也跟著笑,笑了好一會,林馨並指捅了李默腋下肋骨一記,「你可真滑頭!這種陰損的辦法都想得出!」

    「冤枉啊!這可是我在無數教訓中總結出來的經驗,蘊含著斑斑血淚,哪裡陰損了?」李默嘻嘻笑道,「對本派掌門禮貌些有錯麼?我中華自古既為文明、禮儀之邦,尊老愛幼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得!」林馨白了他一眼,「少貧了吧!平時可不見你這麼有禮貌!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著臉一紅。李默腦子一轉,知道她話中所指,笑瞇瞇地上前將其輕輕摟住,「覺得好玩,想著試試嘛!你若不願意,以後再不如此,好嗎?」林馨扭身掙脫,如小鹿般跑了!動作那個優美,弄得他心癢難抓,趕緊在後面追,兩人的笑聲不斷在雲霧繚繞的山林間迴響。

    在十堰的錢莊裡取了商人包裹,把沒鑒定過的裝備存入,留著給霍穎修練鑒定術。補充過物資,跳上西去的馬車,大約四十分鐘後到達漢中,這段時間正好給兩人把新得的內功練過。玄武是神龜的稱號,顧名思義,玄武真氣自然就是種護身內功,真氣這名字一聽也是中級功夫,內力增加400,屬性中多出了內功防禦的條目,數字卻是200,既用內力20換得200的防禦。李默覺得還可以,完全練成後有2000的內防,足以應付一般的內家高手,比較實用。

    從車上跳下,城門附近熙熙攘攘,人們的穿著與襄陽略微有所不同。兩人在城門口一站,引起無數玩家的注意,隱約圍過幾人。為了安全起見,兩人沒有更改復活的設置,被人殺了就回襄陽,反正也算是替師門流過血、出了力,不知道清玄知道兩人這想法會不會後悔送那兩本秘籍?

    兩人大搖大擺地站在城門口等了一會,一群人拿著各式兵刃逐步靠近,有人大喊著清場,「日月神教與武當弟子交手,不相干的還請避開!」話音未落,地盤瞬間空出一大塊。包括守城的NPC士卒在內的眾多人影出現在城頭,指指頭頭,當即有機靈人通過系統支莊下注,賭起雙方的輸贏。

    這時一人站出隊列,抱拳行禮,「我是本地日月神教疾風堂門下弟子魚游水,兩位此來肯定不是路過,大家乾脆點,是跟我們回分舵呢,還是就地交手!」眾人哄笑,這裡怕是有二十名魔教弟子,兩人人單勢孤,自該得識些時務。沒想李默拉住林馨的手輕輕捏了捏,微微一笑,「馨兒,不如乾脆大殺一通,輸了也好回家看看!」林馨點點頭,抽出寶劍,身形瞬間化為一道殘影。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弓弦的響聲已經密如連珠,魚游水和另外兩人不過才剛剛拔出兵器,已被李默和林馨聯手殺成屍體。眾人猛地一驚,愣了一會才大呼小叫著圍上。李默往後大步一靠,游上一座矮房,手中的箭絲毫不停,絕無落空。林馨則在人群中左右飄動,步法變化令人眼花繚亂,根本就跟不上她的步點節奏。對手越來越少,李默瞅準機會,收弓換劍,凌空一擊,刺翻一名想上房的敵手,落地後手腕一偏,架住支長槍,借力後轉身,直衝進對方懷中,跟著以其身體為軸,跨步一轉,劍尖掠過其咽喉。

    兩人在城門處重新匯合,屍體四散在各個角落,城樓上諸多觀眾鴉雀無聲,只有風中獵獵飄揚的旗幟顯得無所畏懼。相視一笑,兩人正想邁步,「慢著!」遠方一人背插雙刀大步趕來,身後緊跟著的五人看起來水平較高,再後面跟著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傢伙。

    「我是日月神教本地的新舵主龍威,兩位如何稱呼?」那漢子的模樣相當豪氣,有點目空一切的味道。城樓上有數人竊竊私語,「啊!他就是領人把日月神教漢中分舵搶回來的龍威,聽說他單人獨力殺了武當在本地的NPC主持人張清和,那可是一百多級的人物。」

    李默突然跨到林馨側後,摟住她的腰,兩人同時舉劍至額,在身前旋出道弧光,收於右前下側。動作優美和諧,整齊劃一,感覺很滿意,嘴角同時露出一絲微笑。眾人一陣驚歎,龍威臉色頓時一冷,「POSE擺得蠻花哨,那就手裡見個真章再說!」說完就想抽傢伙,旁邊一女玩家突然站上前,「不知武當雲中仙子與襄陽打鐵谷谷主駕到,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眾人喧嘩聲中,李默微笑著回應,「不用客氣!上次承蒙貴教弟子賞臉,弄去幾車貨物,殺了我等保護的目標。今次奉師門諭令前來,請諸位離開漢中,不知可否給個面子?」

    對方明白這話的意思,既然沒有轉圈的餘地,龍威大喝一聲,撥出雙刀,大踏步向前。兩人站著不動,待對方靠近,林馨出劍截住對方左手直劈,手腕一扭,大步直刺對方右手;李默緊緊貼在她身後,手中劍運勁蹦開其左手刀,直扎左肋。龍威反應飛快,一一架開,兩人肩膀互碰,瞬間分開,兩劍有如蛟龍幻化。

    等眾人醒過神,李默和林馨已經在龍威身後匯合。龍威回過身,摸了摸肋下,衣服已經破碎,露出裂了幾條縫、滲出鮮紅血跡的黑色皮內甲,眉頭緊蹙,聲音沙啞,「這是否就是武當兩儀乾坤劍?」

    「小弟才二十來級,還沒那個福分!」李默微笑著回答,林馨俏麗的鼻頭微微皺起,覺得他這架勢相當臭屁。龍威服下藥物,揮手制止一幫手下上前幫忙,讓其封住城門,「那我就再領教、領教。」

    李默見對手不準備群毆,微微一笑,「你想單挑,那就由我來陪你好了!」對方大怒,「你看不起我麼?老子近六十級的人,和你一個二十級的人單挑,贏了說出去也是臉面全無!兩人一起上。」

    林馨一拉李默,持劍上前。李默後退兩步,也不覺得讓老婆出面有什麼不好意思,只是奇怪鬧了這麼久,怎麼沒有其他武當弟子過來接應。正想著,林馨已經和龍威交上了手,從武功角度看,林馨要強不少,但龍威很有經驗,佔著等級高、力量大、功力足,硬衝硬打,逼得林馨暫時只能圍著他繞圈,盡量發揮武當和太極心法,以柔克剛。

    李默仔細看著,突然感覺身後有絲動靜,迅速一側身,一把迴旋刀「嗖」地掠過,直奔場內。林馨正好看到,運劍一逼,一記寒冰斬劈在對方左手刀上,與其發出的技能硬碰,受力飛出幾米外,卻已成功將對手逼到迴旋刀的線路上。

    龍威悶哼一聲,捂著肩膀猛地一側頭,見李默正好使出一字縮身馬,從自己那擅長使用迴旋刀的兄弟胯下滑過,順便一劍,極其下流地撩在兩腿之間,跟著腳尖一撐,輕飄飄地起身,很簡單地一個直刺,扎穿對手後脖頸,身上隨即閃動著升級的七彩光芒。

    臨陣分神可是兵家大忌,沒等龍威回身,林馨已經輕悠悠地躍到半空,劍如閃電,摟頭劈下。龍威匆忙中抬右手刀硬架,可他的刀不抵林馨手裡的寶劍,斷成兩截,左手刀勉強跟上,被連刀一起砍在自己肩膀上。肩膀的痛不算什麼,後心的那一陣巨痛才是致命的!而後脖子又是一痛,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李默從龍威身上拔出寶劍,隨手一掏,摸到本書,往懷裡一揣,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運起草上飛,一把拽著也升了級的林馨穿過數人,往一死胡同裡鑽入。對方正奇怪,林馨已然躍起,回身一拽李默,兩人一起上了房頂。眾人正想追,可幾條巷子裡突然冒出老大一群人,揮舞著長劍,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躍上城樓頂,看著兩、三百號人在城中撕殺,地上、房上乃至樹梢,到處都是戰場,一個好好的城市給攪得烏煙瘴氣。很快,有批日月神教徒眾被從一間大院子裡趕出,逐漸聚集在一起,試圖朝北門突圍。兩人跟過去一看,只見林月正指揮著眾人追擊,不時親自帶頭衝入對方陣營中,割裂了一小塊、幾個人,蓄勢已久的一批人衝上,很快將這幾人砍翻在地;又割開,再殺上,很有章法!

    復活後的龍威指揮著屬下全力應戰,每到關鍵時候總是身先干卒。兩方殘酷地拚殺著,整個戰場慢慢朝北門移動。兩人覺得沒自己什麼事,正想調頭回襄陽,突然感覺到地在輕微抖動,跟著越來越明顯。

    「騎兵!」李默大喊,「林月,有騎兵!」林月站住四顧,很快也意識到問題。龍威這時振臂狂呼,「兄弟姐妹們,旋風堂的援兵來了。大家再加把力,纏住對方,把他們全滅了!」

    沒空聽對方這些廢話,李默一拉林馨,兩人沒奔東門,往西南方竄上城牆,就見一百多抗著紫旗的騎士已經堵住南門,東門更是燃起了烽火。李默會壁虎游牆,下城不難;林馨輕功還可以,再加上李默在下面接應,略微受了點傷。意外的是林月領著十來名弟子也從這個方向逃出,丟下一句惱人的鬼話,「隨風,你那兩個朋友還沒出來,好像是奔東門去的!」而後領著人逃了。

    李默和林馨互相對望了一眼,薔薇和龍楚楚可都是自己人,不去接應可過意不去。李默當機立斷,放出信鴿給兩人,要她們盡量向北靠攏,「馨兒,你繞到北城外接應。我是斥候,有斥候技,進去看看還可以逃出來。」林馨也是個明白人,點點頭。

    李默重新爬上城牆,城裡仍在戰鬥,宰了個落單的魔教弟子,撥下衣服換上。從巷子裡探出頭,不少無辜的玩家現在也遭了殃,殺紅眼的魔教弟子毫不容情,看見用劍的正派人物就是圍攻,在有乘機佔住全城的樣子,激起不少小戰隊的奮起反抗。

    李默一低頭,跟在一隊抗著白色鑲金絲旗幟的魔教弟子身後,一路小跑,只聽帶隊的在和手下交代:「堂主說了,我們這次來,目的就是一不做、二不休,佔了這漢中城!武當弟子不過是恰好湊上,暫時先不急著搜。現在由紅、藍兩旗負責攻下城守府,找到印信;黃旗和青旗進攻軍營,黑旗、紫旗、綠旗封住四門;我們白旗大都是兩條腿的,任務是控制住城內主要路口,其中我們2大隊第3小隊的任務是東大街迎風酒樓的十安路口,絕對不能讓人通過那裡逃走,尤其是城裡的NPC官員,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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