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不知道在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具體砸出多少記重拳,反正是這輩子最多、最快的一次!虎王轟然倒地,他隨之也升了級,各項數值當然恢復常態,這才有空躺到一邊,只感覺整個右手又酸又痛!
正在喘氣,突然看到虎王屍體旁邊有本書,趕忙揀起。是《虎嘯》,內功運用類技能,與少林的《佛門獅子吼》一個功效,可以震懾對手,使基呆滯上個幾秒,當然必須是等級不怎麼特別懸殊。要求不高,內力值在1000以上,他當場學了,內力多了100,而後就見武功技能欄上多了個《虎嘯》的技能,分十層,目前使用一次耗費100點內力。
這時身邊刷了只餓虎出來,李默二話不說,對著就是一聲怪叫,第一次居然就能成功!沒箭就只能用劍,近身搏鬥。趁著餓虎一呆,猛得衝進身,刺入咽喉,而後人順勢朝前滑,穩住手裡的劍,從喉到尾根,將這傢伙開了膛。就這樣,餓虎似乎還沒死,不等它轉身,他雙手猛得一推,劍從肛門處直直刺了個沒柄!
找了點樹葉把身上擦乾淨,李默匆匆把虎王的皮剝下,骨頭、鞭以及肉都裝到包裡,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走出樹林,李默只見殺破天遠遠地往回趕,見到他,沒說話,靜靜地在路旁等待。他心裡一暖,這人並不都是壞的!看了看對方,露出微笑,兩人一路並肩跑回城。來到衙門口,這裡居然有不少死亡的同伴在焦急地等待,等待是否有人能夠完成任務。看到兩人全身血跡,衣裳襤褸地趕到,歡呼聲四起。
這時李默突然停住腳步,神態相當誠懇,「破天,就衝著你回來等我,今天這第一就是你的!」殺破天想推辭,他搖搖手,笑道:「破天,我覺得患難朋友之間的情誼比這些獎勵要重,你不用拒絕!以後若是還有類似的機會,我先拿就是!」說著把對方推進衙門裡。
過了一會,就見衙門裡一陣忙亂,幾名信使跑出,其中一人站到大家面前,叫所有參加任務的玩家在原地等著。沒多久,鄉兵、捕快以及一些衙役被召集起來,大家跟在隊伍後面浩浩蕩蕩地殺奔程村。強盜們見來了官兵,雖然不是正規軍,卻也只堅持半個多鐘頭就大敗而逃。
李默從懸崖那裡接了林馨,才幾個鐘頭沒見,兩人卻想念得緊,自顧自溫存了一會,在幾乎已經是一片廢墟的村子裡架上帳篷,急忙下線。
國慶晚會剛剛開始,兩人在各自輔導老師那裡報到簽名後,又聚在一起。張亞起身招呼兩人到他身邊,只見他一個人霸著三個座位。待兩人坐好,他湊到李默耳邊,「你交代的事我去查過,同學裡這幾天基本沒什麼人生病。當天夜裡有十幾個外校的同學留宿,但沒聽說有什麼異常。不過,可疑的是,宿舍有位新聘的管理員從那天起突然沒再來上班,一直到現在也沒再出現過,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我正想辦法去查他的地址和電話,學校人事處應該有,得費點手段。」
應該就是這傢伙了!李默點點頭,正想道謝,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問話,「你為什麼不想打?」李默沒意識到這是在問自己,不予理會,對方又再次大聲問了一遍。
李默抬起頭,見是那個阿楊,有些奇怪,咕隆道:「你也是B大的?」
「不是!」阿楊搖頭。這時體育館裡一片歡呼聲,十幾名女生大喊著一個男人的名字,眾人好奇地朝台上望去。一個長相英俊、一頭長髮的男生抱著電貝斯上台,旁邊跟著個學生自己組織的樂隊。在無數女生的歡呼聲中唱了首自己創作的歌曲,聲音低沉渾厚,給人帶來一絲憂鬱的感覺,很有那麼點勾魂的味道。
見女生們的氣氛如此熱烈,李默的目光很自然地朝旁邊一瞟。林馨一直抱著他的右手臂,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狠狠地瞪他一眼,手指手力一插。如此黑手之下,李默的神色居然一點變化沒有,笑瞇瞇地望著台上。
「你怎麼會坐在這裡?」待那傢伙的歌唱完,李默轉頭問道,同時惡狠狠地瞪了眼不敢把臉朝自己這邊轉的張亞。
阿楊苦笑,「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希望你能去打那場比賽。」林馨拉了拉李默的衣服,兩人都轉過頭望著舞台,李默淡淡地問:「那傢伙是誰?還拉風的嘛!」
張亞趕忙湊過來,「是大三的一位同學,!杜笑樓,中文系,據說能文擅武,藝術細胞豐富,家境很好!學校的校草,學校學生會文藝部部長,院學生會主席。」
李默點點頭,仍然沒理阿楊。此時,阿楊早有準備,「我知道你們需要我給出個合適的理由!不過我覺得每個人的答案都在自己的內心,外人怕是給不出!但我可以告訴一下我自己的理由,然後由你們倆自己做出判定。」
兩人看出對方來之前已經做了些準備,林馨心軟,點點頭,覺得聽聽也無妨。阿楊的目光轉到舞台上,「你們知道嗎?我父親就在這個學校,還有點地位,而我的高考分數勉強也可以讓我來這裡就讀。但我還是偷偷選擇了附近的一所二流大學,為此不惜與家裡鬧翻,為的什麼?」
阿楊說話的語氣相當苦澀,「因為我是個懶散的人,不願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來生活!其實我心裡也清楚,越是想追求這些,面臨的境遇可能會越坎坷、越發的艱辛,但我就是這個個性。你們知道嗎?我讀大學兩年了,我老豆每個學期都會去學校把我的各種費用交清,但就是不給我一分錢生活費。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很困難。那時我在俱樂部已經練了五年的拳腳,交了不少朋友,卻突然因為付不出會費而被迫離開,受人家白眼相待,自身也只能靠以前攢的壓歲錢、零花錢勉強吃飽肚子。當時的情緒極度憂鬱,無數次想回家給老頭子妥協、認錯。在這個關頭,是小丁姐收留了我,不但免去我的會費,還讓我成為俱樂部的正式員工。為了她,我必須出戰!」
說到這裡,阿楊轉過頭望著兩人,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我這話不屑一顧,說我矯情!是!這只是一個原因。第二個就是錢!小丁姐答應過,只要出戰就有兩萬,贏一場則給十萬。若是最後能全贏下來,可以給整棟樓百分之十的權益。我查過你的入學檔案,知道你並不是個有錢人家出身,卻住著高級的單人宿舍。雖然我不知道你收入的來路,但我猜應該是你自己辛苦掙來的錢。如果確實這樣,必然會明白現在這個社會闖蕩的艱辛。眼前就擺著一個機會,一個很好的發家致辭富的機會。就是輸了,以你的水平,結果也壞不到哪裡去,不是嗎?」他說到這裡,定定望著李默。
李默並沒有被說服,微微笑了一下,望著林馨。林馨微笑道:「阿楊,你應該清楚比賽的性質。你怎麼就能確定我男朋友一定會贏?再說了,我們也不缺那十幾、二十萬。錢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事情做的有沒有意義!」
阿楊偷偷瞅了一眼張亞,有些無奈,「李默,說實話,請你去打比賽,更多的是出於我的直覺和私心。也不瞞你,我需要錢!真的,我窮怕了!另外,我還是沒有放棄我的夢想,憧憬著過上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有足夠的積蓄,完全自由支配的時間,不用看上司、老闆的臉色,整天和幾個知心朋友在一起,練練拳腳,玩玩遊戲,喝點小酒,直到自己膩了,真正想幹點什麼的時候。這種生活很頹廢是吧?」
「沒什麼!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理念,他人無權干涉!說實話,其實很多時候我也想這樣。」李默對對方的坦率很有好感,正二八經,這種話反而能打動他,反問道:「你就這麼有信心贏上一場?」
「當然!」阿楊驕傲地說道:「和以往不同,我這兩年很努力的在練習,自信武功有長進。羅冥的四個徒弟,為首的烏勒和翟泉我確實是打不過的,現在的劉正生與我屬於伯仲之間,但許風我卻不放在眼裡。」
李默和林馨都聽出阿楊的意思是劉正生不會出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把握,好奇地望著他。阿楊笑道:「劉正生出名以後有些狂,在外面說話沒大沒小,羅冥本就不太喜歡他。近幾個月,這傢伙找了女朋友,找一個也就算了,居然一次在家裡養兩個。聽說還經常在外面出入高級女性俱樂部,與一些深閨怨婦來往,撈點皮肉方面的收入。這讓羅冥很沒面子,誇張點說是恨不得把他撕了吃掉,所以我想劉正生決沒出戰的機會。」林馨聽著臉一紅,瞪了他一眼。
「只要我能打敗許風,那第二個出場的我想是蒙古族的烏勒。那傢伙壯得像座鐵塔,根本打不動,我只能為你盡量堅持三個回合,消耗一下他的體力,小丁姐再堅持兩、三個回合。你這時上去和他對攻,以你練泰拳的身體硬度,我看穩贏!至於翟泉,他是去年75公斤級全國散打爭霸賽的第九,技巧確實沒說的,是個真正的高手。但自由搏擊與散打不同,沒太多的限制,更加開放和慘烈。你練的泰拳中的肘擊和膝撞可以充分施展,再加上你那變態的體力和耐擊打力,先守後攻,堅持過五個回合,你就必勝無疑!」
「哦!你若得到那錢後,第一個想要幹什麼?」李默能夠體會出對方話語中的真誠和期盼,隨口問道。
阿楊愣了一下,臉色有些微紅:「你說那十萬是吧?我想買個像小丁姐用的遊戲艙,不是高級的那種,普通的就可以。」李默對遊戲艙的概念就是屬於大富豪專用的,上百萬一個,十萬能買麼?阿楊解釋道:「天下國際公司最近即將推出兩種普通型號的遊戲艙,最低級的據說是十九萬八一台!小丁姐的一個朋友在天下公司,幫她申請試用,是個中級款的,市場價格估計會在三十六萬六,而她買則只需要二十五萬。我想我有了十萬,你若也贏下,我提前和小丁姐預支一部分收入,再打個折扣,對於最低這一檔,錢應該就夠了。」
「就為了個遊戲艙?你不知道自由搏擊比賽每年全球都有數百人被打死、打殘廢嗎?」林馨覺得理由很荒謬,沒好氣地叱道。
「知道!可林馨你不知道,這個新的遊戲艙可以讓人在裡面活動,遊戲裡的鍛煉效果也可以有一部分體現在現實中。比頭盔不知道要強多少,我真的很想要一個。」阿楊說得很直白,看來真是癡迷於遊戲中。
「有這麼好?」李默實際也迷得要命,好奇地問。
「當然!我保證。」阿楊回答得異常肯定。
「不行!我覺得這是變相的賭博,不合法,還有乘人之危的感覺。」林馨插口,神態認真,「阿默,我一直想和你說。我生日那天你本是替我出氣,我不該不高興!可我卻很生氣。你知道嗎?因為你那是欺負人!」李默相當奇怪,她捋了捋秀髮,「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會欺負別人,有本事的人也喜歡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欺負人!阿默,你有本事,可難道說你就可以利用師傅教的本事去隨意欺負別人?就因為別人在言語上輕慢了你,或是你看他不順眼!」一聽這話,三個男人同時動容。
「不是啊!林馨,整件事情是有其根源的,這樣的比賽已經比過三次了。」阿楊急忙解釋,「第一次是小丁姐的父親還在的時候!當時那棟樓是小丁姐的父親與羅家共同出資興建,後來兩家產生矛盾,為爭奪所有權舉辦了第一次拳賽。王動當時剛到俱樂部,靠他一個人就打通三關,成功地為丁家奪得那棟樓的所有權。」一聽到這,李默的眉毛一豎。
「第二次比賽是小丁姐父親去世的前一年,羅冥從美國回來,錢不夠,只賭三層。有過前例,小丁姐的父親自是不能不答應,再說想到還有王動在。但合約一簽,王動突然提出要這棟樓的四分之一,理由很簡單,說『當年若是沒他,丁家哪來的這棟樓』。小丁姐的父親沒答應,王動當即遠走南方。比賽結果可想而知,小丁姐的父親又氣又急,幾個月內就病死了!當時小丁姐才十七歲不到,母親早亡,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父女間感情異常深厚!為了替自己死去的父親出氣,重金從泰國和南方請來三位拳手,再次提出比賽定輸贏,對方欣然同意。羅冥和他的一個朋友兩人聯通三關,小丁姐就此又輸掉三層。這時小丁姐擁有地下一、地上一、二、三以及頂部的三層,而中間六層歸羅冥。隨後羅冥把自己的俱樂部搬來七樓,和小丁姐對著幹!別外在八樓和九樓開了家夜總會,佔著黑折兩道的關係硬,盡做些非法勾當。」
阿楊喘口氣,喝了口礦泉水,「小丁姐討厭在樓裡見到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先是去政府告。先後來過兩群人,在這裡繞了一圈,回去就說查無此事。後來羅冥的手下就更加囂張,經常與我們俱樂部的人發生衝突,把不少會員都嚇走了!不得以,小丁姐也養下一大幫沒用的閒人,花錢如流水。」
說到這裡,阿楊深深歎口氣,「唉!小丁姐這人的性格……不說了!後來有人出了個鎪主意,讓小丁姐把三樓和四樓之間隔斷,要收過路費。這可不合法,正好被人抓到空子,羅冥也不客氣,把小丁姐告上法庭,隨後利用政府方面的關係,取消了整個停車場地營運許可證,讓大家都沒辦法做生意。」
「那他們自己不是也有損失?」林馨聽著疑惑地問道。
「羅家另外有產業,而且還跟黑道有所牽連,能得住,而小丁姐只能靠這棟樓。建樓的銀行貸款尚未還完,為了請拳手和疏通各種關係,小丁又把樓壓給銀行多次借貸,目前是滿身債務。俱樂部自王動一走,一天不如一天,全靠下面幾層樓出租給別人來維持。羅冥卻經常找人來鬧事,把租戶逼走,所以小丁姐現在已經是走到絕境,被迫主動提出以比賽來決定最後的勝利者!林馨、李默,我不是想談論這裡面的是非,只想說明一點,那棟樓,誰有本事、誰出過力,就該誰得!沒有什麼世俗道德的約束。三場比賽,意味著三成紅利,按照正常情況計算,一年好有好百萬。我只要贏一場,而你能把其他人贏下,就真能過上夢想中的生活。這是我目前唯一的想法!」
「不看在錢上,總也得看在小丁姐這麼個爽朗大方的女孩子的份上吧?林馨,你應該知道,我很尊重李默!本不該跟阿楊透露李默的水平,但小丁姐現在孤苦伶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欺負,我這個大老爺們卻一點都幫不上,實在是……」張亞插口,話語十分煽情,這才真正說到林馨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