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時不時的心痛有關嗎?」
「啊?」
「我能夠感覺到,每一次你身體不舒服,我都能隱隱知道。」
原來就如同我時不時會有莫名的不適一般,他也能夠感受到我的病痛啊……我略微低垂著頭,這件事除了晨晨外,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當然家裡的那些人除外。
塵封了十餘年,一時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該再重提,我也不知道重新回憶這一切會給我帶來什麼……是再度陷於無止盡的惡夢中嗎?
「瓴兒?」
哥哥……
是啊,他是我哥哥,我有什麼不能告訴他的呢?既使再次提起這一切會令我做惡夢,那麼就讓惡夢先去找他吧!誰讓他是我哥哥呢,替妹妹分擔憂愁是他的責任,我只要繼續隨心所欲的過日子就行了~
不久以後,我才發現當時的如意算盤打得實在是「太好了」,完全忘記去考慮他與我根本就同一類的——不務正業……反正當時,我只完全沉浸在了有哥哥的未來會多麼美好的憧憬中。
「呀,別捏我啦!!」雖然涼涼的手輕輕捏著臉頰感覺還不錯,但報怨總是得稍稍報怨一下下的。
「我看你一個人在那兒傻笑半天了,擔心你會繼續傻下去,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下~~」夜之楓樺的表情雖然已經回復了原先那種吊兒郎當,但眼神中卻仍透露出一抹擔心。
「其實…」不能再猶豫了,我緊咬著下唇,鼓起最大的勇氣。回新細細回想著這一切。
當時我只有5。雖然大多數的時候仍然住在圖諾學園,但與現在不同的是,我每年地春、夏、寒三假都會回到那個大房子裡。當時我真得天真得對於家中所發生地變故一無所知,返家後還是如先前一般過著任性的大小姐生活。
所以說,是外公把我給寵壞了,打從我有記憶開始,無論我想要什麼,他都會給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纏著他要天上的星星,只到的時間。他便辦妥了一切手續,買下了一顆以我名字命名的行星。
至於其他的東西,只要我一開口,那些整天圍著我轉的女傭們立刻便會在第一時間給我弄到……
雖然那時我隱約中感到大家並不像以前般圍著我轉了,只是可能當時年紀實在太小吧……最多也只不過是生悶氣而已。
可我畢竟是維家合法的繼承人,在那時。他們還是顧忌頗多,而且維家也不在乎這些錢。所以,我身邊的玩具、漂亮衣服、零食什麼地根本也就從沒缺過。
那次是幼稚園的寒假,好像有三個星期的假期,待我回到那間大房子後,突然發現房子裡多了兩個人。舅舅。喔,不,那時候已經根據外公的遺囑稱他為父親了。他告訴我那是我的哥哥和妹妹,他們一個大我近6,一2歲……
如果是3前,突然有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很開心,因為那時我經常一個人真地很悶。
但是自進圖諾開始,身邊同齡的同學就沒少過,所以,暮然多出兩個人來,我也只覺得:喔,家裡來兩個人啦。那感覺就和家裡新請了個傭人或保姆一樣。
假期依舊如往常一般過著,那天我得到一件很新奇地玩具,那是外公2多之前便訂購的,那天送到了我的手中,是一個很可愛的人工智能娃娃。
當時,這種技術的人工智能仍是非常寶貴地,雖然當作玩具加以開發,但也只不過生產了不足百件,而且是需要提前幾年便預定。所以即使那兩人都我手中地玩具有多羨慕,無論那個父親有多寶貝他們,依舊無法得到再多一件。
那是假期快要結束的一天,天一冷我便喜歡窩在客廳的壁爐旁,直到睡著了再由女傭抱回房。那天也是一樣,我抱著玩具窩在那兒玩,
慢慢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也進了客廳,可能是幾天來我帶著娃娃到處跑,而他們卻只能看連碰都碰不到,所以應該已經眼饞很久了。看到我窩在地毯上已然睡熟,而娃娃就扔在不遠處,他們便撿了起來。
或許是他們玩地聲音大了些,又或許已經睡飽了,反正當時不知怎麼就這醒了過來,看到剛得手的玩具被別人拿在手中玩。一時就生了氣,跑過去一把便搶了回來……可他們卻偏偏又玩在興頭上,理所當然的爭吵、打鬧便開始了……
其實那只是小孩間的吵鬧,在幼稚園中也曾有過,不過有著晨晨幫我,基本上也沒什麼人敢來惹我……呃,那時候晨晨可是相當凶悍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普通的吵鬧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一下子,只聽一聲非常響亮的聲音,胸口便像被撕裂的痛疼……在意識消失的那一瞬間,我只看來維諾然,他,他手中拿著牆上掛著的獵槍,槍口則冒著白煙,而他的臉……就如同魔鬼一般。
雖然一切說不定只是巧合,非常湊巧的父親帶著他們打獵剛歸來,非常湊巧的獵槍被擺在了一個十二歲男孩觸手可及之處,非常湊巧的,我們為了玩具吵了起來……
那一次,我確實是硬撿回了一條命,但是由於血型的緣故,手術沒有辦法正式進行下去,那顆子彈至今仍留在了我的心臟中……時不時的便會以各種方式向我提醒著他的存在……
不過,後來想想,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我還有活下去的必要的話,說不定他們便會任由我去了吧……
「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是,那之後,每次我只要一見到他……」我緊緊握著拳頭,倚靠在夜的身上,眼淚早在不知不覺中便不斷滴落了下來。
「只要我一見到他,腦中就會浮現出那瞬間……回想起那時劇烈疼痛,以及他那猙獰的表情……我,我好怕,我根本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根本仰制不了那份恐懼。雖然明知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但是,但是我就是好怕……夜,嗚~~」我趴在他身上,仍由眼淚流淌著,而他只是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
「是不是好多了?」半晌之後,見我已停止了哭泣,夜溫言問道。
是啊,此時就好像身上卸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一般輕鬆了很多,再去回想這次事,也沒有了先前那般不適,彷彿籠罩著天空許久的烏雲突然被撥開了一個角落一般,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已經讓我感到有陽光透了進來。
「雖說,隨著人類的成長,童年的記憶會黯淡很多,但是童年造成的夢魘卻好像是深深烙在腦中一樣,最難克服。比如有人在1,2時目睹了他人被掐死,隨著年紀的成長,也許他根本完全記不清這件事了,但是他卻會異常恐懼圍巾、項鏈等戴在脖子上的東西。所以,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只能慢慢來……」
「……」我呆呆望著他,夜這番難道正經的行為,使我不由得感到極其怪異,「喂,你是不是被什麼奇怪東西附身啦?!」我眨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夜,你是學什麼的?該不會是心理學吧?」
「醫,主修心胸外科。」
「心胸外科?」
「5那年,我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痛。那之後,時不時的心臟也會不舒服,但是我自己的檢查卻是健康無比,所以,我知道……肯定是妹妹生病了,那時我就覺得以後一定要學醫,這樣我就能替妹妹看病了。」
「……」
夜,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