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恐懼,我緩緩地轉過頭去……
如果說面對父親我是厭惡或者憎恨的話,那面對於他,我心中更多的是怕。
幼時的記憶不是那麼容易抹滅的,就像如果一個人在兒童期間被貓狗咬過,那麼他成年後90%會異常懼怕小動物一樣,所以我也一樣…我怕他,非常……
「那女人不在你身邊,你連打招呼都不會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晨晨,近幾年來只要回去或去任何能見到他們的地方,晨晨都會陪在我的身邊。正如他所說的,晨晨一不在,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抬起頭望著他:「好久不見了…哥哥……」
不用懷疑,他就是父親最寶貝也最會替他惹事的兒子,他心中的繼承人——維諾然。
他的五官與父親很像,可是臉卻顯得相當狹長,以至破壞了他原本還算俊朗的外表,使得看去上有些不太協調。
「原來你還記得我啊。」他擺弄著手上那根漆黑的法杖,狀若只是在與我聊家常一般。
「對不起,哥哥,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不想再面對他,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逃得遠遠的,就像是在現實中一樣。
「等一下!」他伸出手來拉著我,我本能地往後逃了幾步,見狀,他冷笑著道,「怎麼?難得才見一次大哥,這麼快就要走?」
我的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腦中千想萬想就希望快些離開,可是…我的腳卻無法挪動一步。只是繼續這樣站在原地……
「一年多沒見了。你還是沒變…喔,不,應該是變得更美了……嗯,女孩子有時真得挺奇怪,只是髮色和眼睛顏色變了,看上去就連感覺都不同了……」他一步步向我靠過來,逼得我只得踉蹌著一步步往後退,直到後背緊緊貼在牆上,此時,我只覺手腳發寒。甚至能夠感覺到有些許汗珠從額頭滴落了下來。
兒時記憶的片斷,像電影回放般一張張在腦中閃過……
「聽爸爸說,你答應了與南家地婚事?」
「……」
「是嗎…不過那也不要緊,反正你遲早會與南家解除婚約地,爸爸知道你想做什麼,所以…你以為你會這麼容易如願?」他伸手撩起我一僂長髮。放在手指上打著彎,「我說…你還是乖乖聽他的話吧……」
我強忍心中的恐懼。用力揮開他的手,勉強使自己露出一絲笑容道:「聽他的話?嫁給你?然後你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維家?呵……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是嗎?那你就慢慢等著吧……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不答應了!」
看見他越來越我身邊靠過來,我不覺湧起一種想要嘔吐的慾望,想要躲,可是身後就是牆。我已然沒辦法再退一步。
可能由於懼怕。也可能是無助,只覺臉頰濕濕涼涼地,淡淡地血腥味很快傳遍了口腔。
……一時間。我竟然連下線都忘得一乾二淨……
……
「緋雪。」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聽著那熟悉的聲音,突然便覺得很安心,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已不在重要了,「沒事了,別怕……」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這時我才發覺,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竟已怕到全身在不停地顫抖。
「滾開!」見此狀,他十分惱怒。
「該走地應該是你。」冽風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卻相當冷,那隱含著的魄力,使得維諾然不得不重新慎重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片刻後,他突然狂笑起來,那種笑飽含著某種嘲諷的意味,「瓴啊瓴,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如果讓南家看見,會怎麼樣呢?」
「……」
「等我一會兒~」冽風在我耳朵輕輕說gt;.拿起劍來,不做任何停頓地往他身上砍去,那劍勢很急,帶動著絲絲涼風在耳朵吹過。
他初時有些驚訝,但沒有遲疑多久,便舉起了法杖……只是,已然晚了一步,那舉在半空中地法杖還來不及放出任何法術,就已被迫終止它的使命,在冽風地天雷下,被攔腰砍成了兩斷。
他看著那斷成兩截的法杖,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許在他看來,只一個照面,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手中那引以為傲的武器竟然會毀在一個竟敢壞他事地人手中,這不僅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地事,更多的對他而言應該是一種屈辱。
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任何人會去逆他的意。一直以來順風順水地人,突然遇上一個膽敢違逆他的人,而且還是能夠輕易殺死他(儘管是在遊戲中)的人,我想這次事應該會令他記恨很長一陣子,不僅如此,他的報復……
想到這裡,我不覺有些擔心地望向冽風,我很清楚他的手段,我現在的身體會變成這樣,我此刻會對他如此恐懼……導火索僅僅是一件玩具……而這次,面對這種「屈辱」,他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原以為冽風會就此罷手,畢竟這是在城中,如果殺人的話,會引來守衛,而且砍斷法杖已然削弱了他的狂妄之氣。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冽風在看夠他憤恨地表情後,再度舉起了天雷,不假思索地便往他身上砍去。
沒有法杖的法師便如同人被截去四肢般,絲毫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只見隨著劍光一閃,冰涼地鳳與城街道上便多了一具屍體。
這裡的喧鬧,從剛剛起便已經引來了不少旁觀者,眼見他倒地,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雖說這裡不是城中的安全區,允許PK的存在,但是,在上百個最低也有50級以上boss水準的守衛的眼皮底下,公然將人殺死,這仍是不多見的。
一般而言,即使有著什麼怨恨,在城中最多也只不過將對方打到重傷,出一口氣而已。可是,冽風卻絲毫沒有猶豫地就直接送他回復活陣。
不僅如此,以維諾然的裝備而言,雖然不能非常肯定他身上的法袍是什麼,但從它那偶而閃過的金光來看,應該就是金器,目前遊戲中金器的數量非常之稀少,總共才不45件,而他能拿到金器的等級和實力都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可是,即便如此,只是轉瞬間,他便毫無抵抗力地死在了冽風手上,甚至在整個過程中,他連還手應戰的餘地都沒有……
對於圍觀者而已,此時,在他們心中湧起的更多應該是震驚……